第2章 陆司寒

“醒了?”

清冷的声音响起,周婉清猛地睁开眼。?鸿¢特¨小′说·网- .首′发,

手脚依旧被绑着,眼前一片漆黑。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杀气。

她的心跳在加速,耳边传来细微的声响。

有人在喝酒,液体滑过喉咙的声音清晰可见。

这是什么地方?这个人是谁?

周婉清努力回想着自己最近得罪过谁:

父亲死后,她几乎不出门。

除上课外,学生游行示威的活动也甚少参加。

哒,哒,哒

皮鞋迈步在地上的声音响起。

女子的身体不由得紧绷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

脚步声停在她跟前。

“嘶”一声,那人扯掉了她眼上的黑布。

周婉清抬眸,迎上她的是一张俊美无俦的脸。

男人五官分明,眉宇间透着一股凌厉的杀气,眼神深邃。

这张脸,她在报纸上看过——

陆司寒,陆家的二公子,陆家军的少帅。

周婉清倒吸了一口凉气,身体不自觉地颤抖。

这个传说中的恶魔,屠村、杀害百姓,镇压学生……

那双手,不知沾了多少同学的鲜血!

陆司寒今天穿了一件深色西装,衬衫领口的两个扣子松开着。

他慢条斯理地帮她解着绳索。

等手上松开,女子一把扯掉嘴里堵着的毛巾,颤抖着问:

“少帅,您把我绑来这,究竟要干什么?”

男人没有回答,似笑非笑看着她,优雅地去解着腰间的皮带。~e/z\k!a/n.s`.!c?o?m+

一股不好的预感袭来。

周婉清立刻从床上跳了下来。

以最快的速度冲到门边。

“哐当!哐当!”

她近乎疯狂地摇着门把手。

可好像门被外面锁住了,怎么也打不开。

不远处,陆司寒点了一支烟。

他双腿交迭靠在椅子上,静静欣赏着她的手足无措。

猫捉老鼠的游戏,最有趣的部分不是抓住它——

而是看它挣扎。

意识到不对劲,女孩转过身。

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哀嚎道:

“少帅,你放了我吧,我只是个普通学生,没有做过得罪您的事,求求您,放我出去。”

“少帅,我母亲还在家中等我,见不到我,她会去警察署报案的,您也不想惹上麻烦对不对?”

“少帅,求求您放我出去……”

她就那样嘤嘤哭泣着,给出的理由可怜又可笑,让男人的血液莫名地感到一丝兴奋。

陆司寒一把拽住了她的脚踝,毫不温柔地往床上拽。

她像一只孱弱的小猫,被男人扔进了天鹅绒被子里。

婉清刚想坐起身,又被男人按了回去,眸中猩红炙热。

我今天要看看,你身上的骨头,是不是和你爹一样硬……

浓烈的酒味融进她的呼吸里,她扑打着,然而无济于事。3?我;¤?的;°e书?城¥ +无|?错′内?±容?:2

痛。

无尽的痛。

起先的惨叫撕心裂肺,到后来,慢慢变成了低声啜泣……

周婉清被囚禁在帅府三天。

三天后,她从黑色轿车走下来时,腿是颤抖的。

青石巷下起了小雨,她的眼神失去了神色,叩了叩门。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露出母亲惊讶的神色。

“清清,是你呀,这三天你都去哪里了?”

见她一脸狼狈,母亲急忙把她拉了进来,用毛巾擦去她身上的雨渍。

还好陆司寒还有点“人性”,帮她重新换了一套衣服,从前的那套学生装己被血弄脏了。

母亲上上下下帮她擦了一遍雨渍。

擦到裙子露出的膝盖时,母亲脸上露出疑惑:

“这膝盖怎么红了?你这几天究竟去哪里了?”

婉清喉咙动了动,努力按下泛起的泪水,哑声:

“这几天学校组织春游,和同学们去松山公园玩,摔了一跤,没来得及告诉母亲。”

这是她在车上想好的理由。

她怎么能告诉母亲呢,她怎么忍心。

父亲是革命党,反军阀运动的狂热者,而母亲,出生书香世家。

从小她就是父母眼中的乖乖女。

连和顾子谦平时的见面,都不敢有过分的举动,她怎么能说出口。

这件事对她来说很残忍,对母亲,更残忍!

明明心底是多么绝望啊!

可她浸入深渊,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只能用这样的语言,来掩盖不堪,内心如凌迟般痛苦。

学校往年也会组织春游。

母亲见她衣服干净,头发也是齐整的,就没有怀疑,只当是玩累了。天知道那个恶魔,在事情结束后,竟然还帮她梳了头发。

他钳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镜子中的自己,弯唇:

“周小姐,看看你现在有多美……”

他优雅地帮她梳着头发,静静欣赏着她身体的颤抖,心里一阵快意。

母亲怕她着凉,帮她热了一盆洗澡水。

婉清推开门,全身像抽干了力气,一头栽进洗澡盆中。

她发疯似地搓洗着身上每一处,仿佛要洗去他留下的每一点气息。

呜呜呜……婉清崩溃大哭。

热水混着泪水流下。

那天晚上,周婉清发起了高烧,头像小火炉似的。

她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不堪的画面一幕幕袭来。

陆司寒冷峻的面孔、冰冷的手指、嘴角那不寒而栗的笑……

如电影回放,不断出现在她的梦中。

她不知睡了多久,在生与死的边缘徘徊。

恍惚中,她感受到母亲用湿毛巾帮她擦拭着额头,语气焦急:

“大夫,我女儿究竟是怎么了,怎么烧得这样厉害?”

“春季乍暖还寒,得风寒是寻常的事。

这样吧,我开几副药,你帮她喂下去,一个星期,差不多就好了。”

“好的好的,麻烦您了,我送您……”

……

接下来的几天,周婉清的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

她吃不下饭,整个人迅速消瘦下去。

顾子谦来找过她,但她以身体不佳为由,躲在房间不出来。

母亲很欣赏这个小伙子,和他说了春游的事,顾子谦也没有怀疑。

回去后,小伙子天天都为她送来了不同花样的煲汤。

七天艰难熬过去,周婉清的身子也渐渐恢复了。

静静的一个下午。

周婉清蜷缩在床上时,突然想起了父亲日记本上的一句话:

“黑暗终将逝去,光明必将到来。”

那时,她刚刚十岁。

父亲一首热衷于革命运动。

父亲写下这句话时,她衣食无忧,尚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她抬手,擦去眼角的泪痕。

父亲慈爱的面容浮现在她脑海中。

或许冥冥之中,给了她巨大的能量。

周婉清从床上爬起来,她决定:

继续上学读书。

正如父亲日记本上所说的:

即使前路艰险,也要在淤泥中前行。

一抹阳光洒进她的卧室。

婉清拉开窗帘,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她抬眸看向窗外,眸中水雾散去。

昨夜下了一阵暴雨,院子里的海棠花,依旧还在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