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根本不堪一击!
视频里,一个中年男人正坐在解说席上,表情激动,言辞激烈,正是杨耳。
“我们注意到,在你们连战连捷的时候,这位解说员始终在提出质疑。”
迈克尔·肖用一种略带调侃的语气说道。
“比如,在你们战胜澳大利亚后,他说‘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嘛,人家是来热身的,我们打得这么认真,破坏了和谐的气氛’。”
“在你们大胜尼日利亚后,他又说‘这种大胜没有意义,不利于所有球员的锻炼,太功利了,对我们篮球的长远发展是有害的’。”
迈克尔·肖饶有兴致地看着吕喆,眨了眨眼,开玩笑地问道:
“这是……一种华国特色的解说风格吗?我听说华国人总是很谦虚,喜欢不断地反思自己,哪怕是在胜利之后?”
吕喆的眉头微微皱起,他盯着平板上那张因嫉妒而扭曲的脸,眼神里不是愤怒,也不是不屑,而是一种纯粹的、发自内心的……困惑。
他真的想不起来了。
他转回头,直接问迈克尔·肖:“抱歉,当年还有这种事?这解说是谁?”
迈克尔·肖忍着笑,清晰地吐出了那个名字:“杨耳。”
听到这个名字,吕喆先是愣了两秒,似乎在记忆深处搜索着这个早已被灰尘覆盖的标签。
然后……
“噗嗤——”
他猛地一下笑出了声。
那是一种发自肺腑的、毫不掩饰的、纯粹觉得好笑的笑声。
仿佛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
这笑声里没有恨,没有怨,只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彻底的无视。
吕喆的笑声在泳池边回荡,清朗而有力,让周围的工作人员都有些侧目。
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那笑容却一时半会收不回去。
“抱歉,抱歉,”吕喆对迈克尔·肖说,眼角还带着笑意,“我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个人,当年因为这事儿,好像还闹出了挺大的风波。”
他沉吟片刻,思绪再次回到了那个遥远的夏天。
“说起来,那场风波的彻底爆发,就是因为我们输给了德国队。”
迈克尔·肖的眉毛扬了扬,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
“输了?”
“输了。”吕喆坦然承认,语气中没有丝毫的沮丧,反而像是在分享一个有趣的教学案例。
“老话说得好,骄傲使人退步。我们赢了阿根廷,赢了澳大利亚,那帮小伙子一个个都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走路都带风。”
他靠在池壁上,用一种过来人的幽默口吻说道:
“当时全队上下都弥漫着一种……嗯,轻敌的情绪。觉得德国队嘛,好像没什么了不起的。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太年轻了。”
吕喆的目光变得悠远,仿佛穿越了时空,看到了当年的那支德国队。
“现在的年轻人,可能都不知道德克·诺维茨基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了。”
“但在我们那个时代,他就是传奇。那支德国队,他的精神,那种严谨、坚韧的球风,已经刻进了那支球队的骨子里。”
“他们打球,就像一台精密的德国机器,每个跑位,每次传球,都一丝不苟。”
“而我们呢?”吕喆自嘲地笑了笑,“我们就像一群毛毛躁躁的小子,凭着一腔热血横冲直撞。”
“结果就是,失误,失误,还是失误。”
“我们的传球被他们一次次预判抢断,然后他们立刻打出高效的反击。”
“我们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有力使不出,反而被对方的韧性给拖垮了。”
“最后输了8分。”
吕喆的语气很平静,他看向迈克尔·肖,眼神诚恳。
“但就像我后来对那些小伙子们说的,那场失利,比任何一场胜利都重要。”
“它让我们清醒地认识到,篮球不是光靠天赋和几天的特训就能玩转的。”
“想在世界舞台上站稳脚跟,需要的是日复一日的磨砺,是刻在骨子里的战术纪律。那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急不来。”
他说到这里,话锋一转,脸上再次浮现出那种哭笑不得的神情。
“好像也正是这场失利,让那个叫杨耳的解说,上演了他职业生涯……最后的疯狂吧。”
“我们输球后,他简直是原形毕露。”
吕喆回忆着,仿佛在看一出荒诞的戏剧。
“我没看过当时的录像,是后来听别人说的。”
“据说,他直接在解说席上,当着全国观众的面,几乎是手舞足蹈。”
“他高喊着‘德国队万岁!’,说‘德国男篮用他们强大的实力,终于战胜了华国男篮!’”
“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德国队的官方发言人。”
吕喆模仿着杨耳当时可能有的语气,惟妙惟肖:
“‘看吧!纸老虎!我早就说过他们是纸老虎!’”、“‘什么叫真正的世界强队?这就是!吕喆?他碰到真正的强队,根本不堪一击!’”
“他就大概说了些这种话吧。”
迈克尔·肖听得目瞪口呆,作为一个专业的媒体人,他无法想象在国家队的直播中会出现如此离谱的一幕。
吕喆摊了摊手,脸上的表情已经从好笑变成了纯粹的淡然。
“我后来听说,那次直播事故引起了轩然大波。不过我当时没怎么关注网上的事情,所有的精力都在备战亚锦赛上。”
“我只模模糊糊地记得,在那之后……”
吕喆努力地回忆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好像就再也没在任何体育新闻里,看到过这个人的名字了。”
“听说他所有的合作都被取消了,账号也都被封了,然后……就这么消失了。”
“所以,”吕喆看向迈克尔·肖,耸了耸肩,做了一个总结,“你问我记不记得他?我是真的忘得差不多了。”
“一个连对手都算不上的小角色,谁会记那么久呢?”
阳光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映着吕喆那张云淡风轻的脸。
仿佛在说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早已被历史尘埃掩埋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