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顾念安
九霄之上，云海翻腾。
顾十七站在破碎的凌霄殿前，脚下是崩塌的天庭废墟，远处是燃烧的灵山残骸。他的右臂已化作金焰，左手中握着半截断裂的天条玉册。
孙悟空扛着金箍棒，踏着筋斗云落在他身旁，火眼金睛映照着三界疮痍。
"师弟，看明白了吗？"
顾十七沉默片刻，低声道："天庭腐朽，灵山堕落，这三界……还有公道吗？"
孙悟空咧嘴一笑，金箍棒猛地插进地面。
"天道无私，但天道不瞎！"
狂风骤起，卷起漫天灰烬。
孙悟空指向那些从废墟中爬出的生灵——
被天条压迫千年的妖族、被仙神欺辱的凡人、甚至是被魔气腐蚀却仍在挣扎的小仙……他们的眼中，第一次燃起希望的光。
"玉帝老儿说天庭代表天道？"孙悟空嗤笑，"如来秃驴说灵山即是慈悲？"
"放他娘的屁！"
金箍棒突然暴涨，直指苍穹："天道从不在凌霄殿的玉玺里，也不在大雷音寺的经书中——"
"在人心！"
顾十七的右臂金焰突然大盛，火光照亮半边天际。
他想起那些枉死的花果山群猴，想起被炼成丹药的妖族，想起灵山脚下堆积的僧侣骸骨……
"所以……"顾十七缓缓抬头，"若天庭不公，我们便是天庭？若灵山无道，我们便是灵山？"
孙悟空哈哈大笑，一把扯下身上残破的锁子甲："你总算开窍了！"
"老孙当年打上天庭，不是要当什么狗屁神仙——"
"是要这三界知道，齐天二字怎么写！"
顾十七举起燃烧的右臂，金焰化作流光洒向大地。
火焰所过之处——
天条玉册的残片熔铸成"万灵平等"碑
灵山的魔气被灼烧成滋养万物的黑土
就连九幽之下的亡魂都得到解脱
孙悟空的金箍棒横贯东西，棒风扫过之处：
"从今日起——"
"欺压弱小便是逆天！"
"恃强凌弱便是犯戒！"
百年之后，人间新建的庙宇里供奉着两尊神像。
左侧是扛着金箍棒的齐天大圣
右侧是右臂化焰的断臂神君
有个孩童指着神像问："爷爷，他们是谁呀？"
老者往香炉插上三炷香："是让老天爷睁开眼的人。"
庙外忽起大风，香火明明灭灭中，似有两道金光冲天而起。
顾十七猛然睁开眼。
刺眼的白光让他下意识抬手遮挡，耳边传来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消毒水的气味涌入鼻腔，洁白的病房天花板映入眼帘。
——他回来了。
"顾先生！您终于醒了！"
护士推门而入，满脸惊喜。顾十七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掌心那道莲花状的焦痕仍在，微微泛着金光。
“恭喜通关"大闹天宫"副本”
“获得奖励：火眼金睛（初级）、齐天战意（被动）、筋斗云（爬云)”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顾十七嘴角微扬。
出院当天，顾十七站在医院门口，火眼金睛无意间扫过人群——
西装革履的富豪头顶盘踞着贪污黑气。
街角乞丐的脊梁里藏着铮铮金骨。
几个穿校服的少年背后浮现金甲虚影。
他突然明白，这个"现实世界"同样需要齐天战意。
深夜，顾十七站在公寓天台。
"筋斗云！"
一朵金云凭空出现。他纵身跃上，转眼消失于星河之中。
——
顾十七站在真一商贸大厦的玻璃幕墙前，火眼金睛倒映着整座城市的霓虹。
他刚从副本世界归来，掌心还残留着金箍棒震裂虎口的灼痛感。可现实世界的时间，竟只过去了三天。
——直到他推开家门。
全息投影在客厅中央闪烁，联合国特别法庭的徽章缓缓旋转。冰冷的机械女声宣读着判决：
"经查证，顾氏家族第一百三十七代嫡系血脉，涉嫌参与‘天罚计划’非法人体实验。"
"现依据《人类伦理公约》，判处顾氏当代家主顾十七——"
"亲手处决妻女。"
投影切换，妻子林小蔓被关在透明囚笼中，脖颈戴着抑制项圈；大女儿顾念安蜷缩在角落，手腕上缠着写满咒文的锁链。
顾十七的右臂金焰"轰"地燃起，火舌舔舐着判决书投影："谁定的罪？"
"是我。"
阴影中走出穿白色制服的男人，胸口的徽章显示他来自"人类纯净委员会"。
"顾先生，您祖先用妖族基因改造人类，制造出第一批异能者。"他微笑着举起平板，"您妻子体内有37%的九尾狐基因，您女儿……"
屏幕显示dnA螺旋图谱，其中一段闪烁着妖异的红光。
"是孙悟空毫毛的克隆体。"
记忆碎片突然炸开！
顾十七看到五百年前——自己的某位先祖偷偷收集了孙悟空大战天庭时散落的金血，将其融入人类胚胎……
"你们顾家，本就是天道不容的孽障。"白制服男人按动遥控器，林小蔓的囚笼突然通上高压电！
"选吧，亲手净化她们……"
"或者让全城陪葬。"
窗外传来轰鸣，十二架搭载核弹头的无人机已包围城市。
顾十七的瞳孔彻底化作金色，视线穿透白制服的皮囊——
那根本不是人类！
皮肤下蠕动着天庭"纠察灵官"的符文，后脑勺镶嵌着如来的"紧箍咒"碎片。
"原来如此。"顾十七冷笑，"天庭覆灭前，你们这些渣滓逃来了人间？"
白制服的表情突然扭曲，声音变成尖锐的叠音："既知我等是神，还不跪拜！"
顾十七扯开衬衫，胸口浮现出副本里获得的齐天战纹。他抬手握住虚空——
"铿！"
金箍棒的虚影在掌心凝实！
"老孙当年没打完的架……"棒尖指向白制服，"今天续上！"
第一棒砸碎囚笼，第二棒扫平无人机群。当第三棒即将命中白制服时，对方突然抓过顾念安挡在身前！
"爸爸……"小女孩抬起泪眼，"我好疼……"
顾十七的攻势硬生生止住。
白制服的指甲化作利刃，抵在顾念安咽喉："你女儿体内流着妖血，按天条该剔骨抽魂——"
"去你妈的天条！"
暴喝声中，一道金光从天而降！
孙悟空的分身踏碎云层，一把攥住白制服："这帮孙子，当年俺老孙就该赶尽杀绝！"
顾十七趁机救下妻女，火眼金睛却看到更可怕的真相——整座城市上空笼罩着巨型阵法，千万凡人被当作祭品！
"他们想用怨气重铸天庭……"孙悟空的分身开始消散，"小子，真正的天道……"
话未说完，分身已化作金光融入顾十七体内。
顾十七的右臂完全妖化，金焰凝成锁子甲。他抱起昏迷的女儿，将金箍棒插进市中心广场——
"轰！"
金色波纹荡开，全城人类体内的"神种"被震碎。白制服们惨叫着现出原形：竟是附着在人体上的魔化仙傀！
联合国大厦顶端，最后一名"委员"撕开人皮，露出三只血眼："顾十七！你逆天而行……"
"错了。"顾十七的金箍棒贯穿其胸膛，"我即是天！"
三个月后，原联合国遗址上立起新碑：
"天道非神授，人心即法则"
顾念安在碑前放飞金红色风筝，线绳是孙悟空留下的毫毛所化。
风筝越飞越高，最终在云端化作一朵燃烧的筋斗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