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最后一天

中考最后一天，顾十七站在校门口，手指紧攥着书包带。前两天的恐怖经历让他精疲力尽，但最危险的时刻还未到来——今天是白老师最后的机会。第六条规则在他脑海中回响："李老师是唯一可以信任的监考，但她不会主动帮助你。"

校园里异常安静，连风声都消失了。顾十七刚踏进校门，就看到李老师站在教学楼前，面无表情地望着他。

"跟我来，"她低声说，"考试前有些事你必须知道。"

李老师带他来到一间偏僻的储物室，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十几年前的毕业班，站在中间的年轻女老师笑容灿烂，但让顾十七毛骨悚然的是，那个老师分明就是白老师！

"他不是一直叫白夜，"李老师的指尖轻抚照片，"十年前那场火灾后，他才变成...现在这样。"

顾十七的喉咙发紧："火灾？"

"实验室爆炸，死了三个学生。"李老师的眼神飘远，"他们都是中考前发现了作弊证据...就像你一样。"

"那你为什么帮——"

"因为我是第四个。"李老师突然掀开衣领，露出脖颈处一片可怕的烧伤疤痕，"但我逃了出来，代价是...成为游戏的一部分。"

顾十七后退一步，第六条规则在他脑海中扭曲变形。李老师可以信任，但她也是游戏的一部分？这是什么矛盾的设计？

"时间不多了，"李老师看了眼手表，"今天的规则只有一条：无论发生什么，不要离开考场直到铃声响起。白老师会想办法逼你违规。"

走廊上传来脚步声，李老师迅速将照片塞回顾十七手中。"藏好它，背面有你需要的东西。"

数学考场上，白老师的状态明显不同了。他的皮肤几乎透明，能看见牙齿。更可怕的是他的眼睛——完全变成了纯黑色，没有眼白，没有瞳孔。

"最后一天了，同学们，"白老师的声音像是许多声音的混合，"特别是有位同学...我们有很多账要算。"

他的目光锁定顾十七，嘴角咧到耳根。顾十七低头假装整理文具，却发现抽屉里有一张新纸条："李老师不会主动帮你，但你可以强迫她行动。找到她的真名，在考场上喊出来。——一个朋友"

朋友？顾十七想起那些穿红校服的往届生。他悄悄翻出那张照片，背面用血写着三个名字，其中一个被划掉了：林小雨。第二个名字也几乎被擦去，只能辨认出"李"字。第三个名字完整可见：张瑶。

"现在开始考试。"白老师的声音打断了顾十七的思绪。

试卷发下来，顾十七发现题目异常简单，简单到不真实。当他写到第三题时，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题目开始自行变化，字母重组成了新的句子："救救我们 说出她的名字 你就能离开"。

顾十七的手开始发抖。这是陷阱还是真正的求助？他想起李老师警告过不要相信自动出现的信息。但照片背面的提示又是怎么回事？

"有问题吗，顾同学？"白老师突然出现在他身旁，身上散发着腐肉般的气味。

顾十七摇摇头，继续答题。当他做到最后一页时，整个试卷突然变成了血红色，题目全部消失，只剩下一行字："说出她的真名 现在"。

白老师开始在前排徘徊，检查其他同学的试卷。顾十七趁机看向李老师，后者正盯着教室角落的时钟，表情复杂。她似乎察觉到了顾十七的目光，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时钟指向10:00，但顾十七的手表显示9:55。第三条规则："考场时钟会在整点时刻快五分钟，那是正常的，不要质疑。"但这次，时钟的指针突然开始倒转！

白老师发出一声愉悦的叹息："啊...时间终于到了。"

整个教室的温度骤降。同学们的动作变得僵硬，最后完全静止。窗外的景色凝固了，连空气中的尘埃都悬停不动。只有白老师、李老师和顾十七还能活动。

"最后一次机会，顾同学，"白老师的声音不再伪装，变成纯粹的金属摩擦声，"加入我们，或者像你那些可悲的前辈一样...消失。"

顾十七的呼吸在空气中凝成白霜。他看向李老师，后者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神空洞，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她帮不了你，"白老师咯咯笑着，"规则说得很清楚，她不会主动帮助你。"

顾十七的指尖触到口袋里的照片。那个名字在他舌尖跳动：张瑶。但这是陷阱还是生机？

白老师的手突然伸长，像橡皮一样拉长到顾十七桌前，黑色的指甲划过他的试卷。"多么可惜啊，这么聪明的孩子..."指甲所过之处，试卷燃起诡异的蓝色火焰。

就在火焰即将烧到顾十七手指时，他猛地站起来，大喊："张瑶！帮我！"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秒。

然后李老师——不，张瑶——的眼睛突然恢复了神采。她以人类不可能达到的速度冲过来，一把推开白老师。两人撞在墙上，白老师的身体像蜡一样融化变形，露出

"你犯规！"白老师尖啸着，声音震碎了教室玻璃，"你主动帮助他了！"

"不，"张瑶——现在顾十七确定这是她的真名——冷冷地说，"是他叫出了我的名字。这符合规则。"

教室里的时间突然恢复正常，同学们如梦初醒，困惑地看着破碎的窗户和扭打在一起的监考老师。白老师迅速恢复了人形，但眼中的怨毒几乎化为实质。

"考试继续，"他咬牙切齿地说，"还有...最后一小时。"

顾十七坐下时，发现试卷恢复了正常，但最后一页多了一行手写小字："放学后立刻去时钟塔。带上我的照片。——张瑶"

当交卷铃声响起，顾十七如释重负。他刚要走，白老师却拦在门口。

"别急着走，"他假笑着说，"我有些...特别奖励要给坚持到最后的学生。"

他从讲台下拿出一个古老的铜制钟表，正是那个会渗血的备用时钟。"这是送给你的毕业礼物，"白老师的声音甜得发腻，"它会告诉你...真实的时间。"

顾十七不敢拒绝，颤抖着接过时钟。触碰到它的瞬间，一阵剧痛从掌心传来，像是被烙铁烫伤。钟面上浮现出三个血红色的名字：林小雨、陈浩、顾十七。

第三个名字正在慢慢渗入钟面，就像被吸收一样。

"午夜见，"白老师在他耳边低语，"当钟声响起时...我们会完成仪式。"

顾十七逃也似地离开教室，但走廊上等待他的是更可怕的景象——十几个穿红色校服的身影站在阴影里，无声地向他招手。他们全都举起残缺的手，每只手都只有三根手指。

而站在他们中间的，是手持奇怪设备的陈老师，脸上带着顾十七从未见过的诡异微笑。

"来吧，顾十七，"陈老师的声音像是电子合成的不自然音调，"是时候去见见...真正的考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