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哥的道,专治谎言

谎言之嗣那变幻不定的形体,根本没有搭理方闯这个新生儿,而是优先“看”向了灵剑儿。

他太清楚了,一座堡垒,最容易被攻破的,永远是内部。

“一道可怜的残响。”

他的声音直接在灵剑儿的意志中响起,带着一种能看穿一切的悲悯。“你背负着仇恨,在混沌里漂流了多久?万年?百万年?有意义吗?”

“你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刚刚诞生的‘道’身上?你真的以为他能帮你复仇?别傻了。他和你见过的所有捕食者,没有任何区别。”

“他现在弱小,所以需要你这把锋利的刀。等他吞噬了足够多的法则,强大起来,你猜他会怎么对你?”

“他会像丢掉一块啃干净的骨头一样,把你最后的这点执念都嚼碎了,吞下去,然后把你存在的痕迹彻底抹除。你不过是他攀登道途时,脚下一块暂且还算锋利的垫脚石。”

这套话术,直指人心最深处的恐惧。

话音一转,他又将那虚幻的意志,投向了方闯。

“新生儿,你感觉到了吗?她身上那股浓得化不开的仇恨,那股陈腐的、绝望的臭味。”

“她在利用你。她的仇人是伟大的寂朽之主,你帮她,就是与古神为敌,你会被她的仇恨拖进无底的深渊,被碾得粉碎。”

“把她交给我。”

谎言之嗣的声音充满了无尽的诱惑,仿佛在许诺一个无法拒绝的未来。

“我可以带你面见吾主。你这份独特的‘初始’,在吾主眼中,是另一种形式的‘终结’,是腐朽尽头诞生的完美艺术品。你将获得古神的庇护,换取真正的永生。这笔买卖,怎么算都划算。”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毒针,精准地扎在人最脆弱的地方。

方闯与灵剑儿之间那刚刚建立的、脆弱的信任,在这番话语的侵蚀下,开始出现细微的裂痕。

就在此时,那哭泣的小丑猛地张开了嘴,发出了一声无声的哀嚎。

一股纯粹由“悲伤”构成的法则洪流,瞬间冲刷过来。

双面人那两张面孔同时露出了诡异的微笑,一道道“背叛”的概念之线,趁虚而入,加剧着盟友间的疏离。

灵剑儿的剑意剧烈地颤动。

她本就是一道残响,全靠一股不灭的复仇执念支撑。谎言之嗣的话,加上“悲伤”与“背叛”的侵蚀,让她那古井无波的剑心,第一次出现了混乱。

她分神了。

那股“悲伤”的洪流,瞬间击中了她的虚影。

构成她身体的无数细碎剑痕,猛地黯淡下去,甚至有几道边缘的剑痕,直接崩解,消散在了混沌之中。她的存在感,变得前所未有的虚弱。

方闯清晰地感受到了这一切。

他也感受到了自己内心,被强行植入的那一丝动摇。

卖了她?

哟,这剧本我熟啊,背后捅刀子,卖队友求荣?这不就是那种“兄弟,这妞是个坑,跟我混,带你飞”的经典桥段吗?都什么年代了,还玩这套,也太没诚意了。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就被方闯的初始之光给强行碾碎了。

“玩心理战?老子的专业就是治这个!”

他的初始之光非但没有后退,反而猛地向前一冲,主动迎向了灵剑儿那即将溃散的残响。

一缕纯粹的,充满了新生与开端之力的“初始之律”,被他毫不犹豫地渡了过去。

“喂,醒醒!账还没算完,现在倒下可就亏本了!”

灵剑儿那黯淡的剑痕,在接触到这股力量的瞬间,重新稳定下来,甚至比之前更加凝练了几分。她那混乱的意志,重新恢复了冰冷的平静。

她“看”着方闯,那冰封的意志深处,有什么东西,第一次融化了。

“我的盟友,轮不到你来挑拨。”

方闯的意志,冰冷而又强硬地回敬过去。他转向谎言之嗣,初始之光剧烈波动,散发出一种不容置疑的霸道。

“还有,别用你那套话术跟我说话,我免疫。我的道,由我来开创,无需他人指点!”

谎言之嗣那变幻的形体,明显凝滞了一下。

他完全没料到,这个新生儿非但没有上钩,反而用这种方式,加固了他们之间的联系。

“愚蠢的选择!”谎言之嗣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怒意。

方闯却已经懒得理他了。

他的初始之光,转向了那枚静静悬浮的【希望】碎片。

吸收它?

不。

那太低级了。那是捕食者的做法。

他要做一件,这些脑子里只有吞噬和腐朽的家伙,永远也无法理解的事情。

“你们不是喜欢终结吗?喜欢腐朽?那我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他妈的……开端!”

他的初始之光猛然暴涨,像一只手,温柔而又霸道地,握住了那枚巴掌大的希望碎片。他没有去解析,更没有去吞噬。

他将自己最核心的,那份代表着“一切皆可重来”的本源法则,疯狂地注入其中。

一股浩瀚的意志,在混沌中轰然炸响。

“我,命令你,重新开始!”

嗡——!

那枚残破的,光芒微弱的希望碎片,仿佛被注入了无穷的燃料。

它内部那缕晨曦般的光,瞬间被点燃!

它不再是一枚碎片。

它变成了一颗微型的,却光芒万丈的太阳!

纯粹、炙热、不可阻挡的【希望】之光,以摧枯拉朽之势,横扫了这片死寂的区域!

“啊——!”

哭泣小丑的哀嚎,瞬间变成了痛苦的尖叫。他那由“悲伤”凝聚的身体,在希望之光的照耀下发出“嗤嗤”的轻响,如同积雪遇上了烈阳,飞速消融。

双面人的身形剧烈闪烁,“背叛”的概念,在“希望”这种堂堂正正的光芒面前,被挤压得无处容身。

而首当其冲的谎言之嗣,他那变幻不定的形体,第一次显露出了狼狈的实体。

他的道,被克制了。

因为在绝对的,被重新点燃的希望面前,一切谎言,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他的谎言在希望面前,连最基本的逻辑框架都无法维持。

他被一个眼中的新生儿,用一种他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给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