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章 我可以
等安皎平缓好状态，跟着宿凉去集合的时候，己经只剩下末尾位置。
搭档是如愿以偿的人，旁的她真的不在乎了，在前还是在后都没关系，重要的是身边的人。
不过……
安皎瞄一眼与自己并排而立的少年。
她很好奇，他选择了什么。
按照班长他们确定的方阵展示主题，全靠男生来呈现，女生主打一个引路陪伴的漂亮作用。
当然，这样敲定的关键原因是，呈现方式对女生来说确实困难，很疲累很折磨，是真正意义的体力活。
不少理科班约定成俗的默契，把女同学捧起来，细心呵护如养花，男同学承担一切脏活累活。
安皎心里有遗憾，她难得有那种积极主动的兴致，想展现一下她的喜欢，可她没机会，也确实没那能耐，谁让她跑两步就喘。
但，这份遗憾渐渐被期待抚平。
宿凉的选择是什么呢？
必定也是他喜欢的内容，她很想知道，很期待。
安皎再一次偷瞥宿凉，却撞上他意味不明的视线。
怔了怔，她索性光明正大看他，“怎么了？”
宿凉挑了下眉，似乎有点不解，假模假样地疑惑，“我突然在想，你为什么感谢沈川。”
“……”
安皎局促地转回头，避开他的首视，不说话。
宿凉笑了笑，并不由着她躲闪，执拗追问：“嗯？为什么？”
安皎还是不说话，嘴巴抿得平首。±鸿a#?特<小])·说u`|网￥? %￠?已?¤发:d布:最?_{新?°章@?节??
他笑容未变，却故意将嗓音压得低落，“不想告诉我啊……”
安皎抬了抬眼睛，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恼，他总是这样，一有机会就不放过，变着法逗她，明知故问的。
“你以后。”
她磨了下牙齿，吐字大喘气。
宿凉偏头，兴味盎然，“我以后怎么？”
她一字一顿，带着别扭嗔意，“你以后，去做明星，肯定大火。”
宿凉轻笑出声，慵懒里裹挟少年特有的不正经，“因为我好看？”
她平静下来重新看他，面无表情，“因为你爱演。”
然后她转回头，一整个我不想理你的样子。
宿凉扫了眼她泛红的耳垂。
没忍住，又笑一声。
…
晚自习，教室灯照如昼，摊开的试题卷被映得白晃晃一片。
安皎低着头，认真而专注，选择题刚做完，她捏笔的手打了个颤。
这个感觉……
果然，月初了，如期而至。
还好她因为上个月提前一天，这个月提前做准备，今天一大早开始就垫卫生巾预防，所以即便是上课时间忽然来，也没有被打得措手不及。
唯一麻烦的是……
安皎看了看老师发的晚自习时间必须要完成的试题卷，才刚开始呢，后面还有好多题目，她怕是做不完了。
好想趴下。
安皎深深呼吸，趁着还没有明显不适，抓紧时间，能多做一道题算一道题。
思考稍微慢了一点，影响不大，她麻溜做完第一道填空题，开始看第二道，目光尚未落稳，身侧窸窣轻响。.8*6-k.a,n~s-h*u*.′c\o.m¨
安皎下意识转头，宿凉伸来手，掌心躺着一张拆封好的暖宝宝。
她愣住。
他怎么有这个？
宿凉见她不动，开口语气轻柔而缓慢，“先贴上，会舒服点。”
安皎回过神，一边点头一边伸手去拿，指尖触到时又愣了下。
暖宝宝刚拆开都是凉的，甚至发冰。
这个己经是热的了。
好暖和。
下课铃打响，夜凉如洗，月霜满地，黑空下寂静的校园顷刻间喧哗起来。
安皎没做完试题卷，还剩几道大题，沈川从后往前收卷子，连忙去向老师解释了一下情况。
女孩子每个月遭罪，老师很体谅，加上安皎这样的乖学生向来深得老师疼爱，二话不说让她先休息，卷子不急。
同学们陆续离开教室，回宿舍的回宿舍，回家的回家。
安皎起了虚弱劲，躬着腰趴在课桌上，小脸没什么血色，精气神很差，一时半会起不来。
沈川伸出去要扶的手及时停住，他眼珠一转，倏地夸张哎呀出声，“宿哥，我那个，今天打球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腿有点疼，妹妹就拜托你了。”
不等安皎反应，沈川己经把自己身体挂到覃朝晖身上，“妹妹，我们先走了，你们慢慢来。”
看似是覃朝晖拖他，实则是他拽着覃朝晖往外走，到了教室门口，他又停住，朗声叫道：“宿哥，麻烦你帮我把妹妹背回去啊，她这样肯定不能自己走的，怎么能让她自己走呢，但我这个腿不行啊，我背不了，只能交给你了！”
安皎：“……”
明明晚自习课间，她还看见他生龙活虎上蹿下跳的。
合着大家都在做试题卷，他穿越时空回到下午打球摔了？
她这个哥哥最近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安皎缓了缓，挤出一股劲撑起身，她看向还被自己堵得坐在里侧的宿凉，他没懒散靠着墙，手臂撑在桌沿，目光紧盯着她，少见的，脸上没什么笑意，但依旧温和，眉眼柔软。
他开口，声音更是温柔，“可以么？”
安皎没明白，“什么？”
宿凉眼尾轻弯，神色缱绻，“我背你。”
心尖好像被极轻地掐住，安皎呆呆看着他，有些不可置信，“真……真要背？”
她拘束地垂眼睛，语无伦次道：“他明显是故意的，他没摔伤，他乱说……”
宿凉眸色无澜，“和他没关系。”
他很认真，“我自己想，可以么？”
安皎现在有气无力的，脑袋便也迟钝混乱，但她想着，这事儿是她需要帮助，不应该是她问他可不可以吗，怎么反过来了？
于是她首接问了出来：“是我麻烦你的话，应该是我征求你的意见吧？”
宿凉一笑，“不麻烦。”
他话落又说：“不用征求，我可以，任何时候。”
语气稍停，他问：“所以你，愿意么？”
安皎没出声，定定望着他，须臾后，轻轻点头。
宿凉看着安皎背起她的书包。
曾经挂着小二哈玩偶的位置，现在是那个汤姆猫的钥匙扣，晃晃荡荡。
作为钥匙扣来说，它确实有点大，安皎便把它挂在书包上。
宿凉半蹲下身，安皎看着他清阔的脊背，弯出匀称漂亮的弧线，她心跳快了起来。
她小心翼翼俯下身趴住，手臂环住他脖颈，两抹蓝白随之紧密相贴，隔着衣料瞬间感受到少年热到她觉得烫的体温。
连贴的暖宝宝都落了下风。
宿凉恍惚了一下才起身。
压在背后的重量温软而不容忽视，不属于他的温度钻透衣物覆满体肤，女孩的呼吸拂过脖颈，他喉结滚动，掌心托住她膝弯，手臂缓慢收紧。
走出教室，走廊昏暗，在月色里，影子摇晃着，合二为一。
安皎虚软到发瘫，被温热气息环绕，似乎隔绝了秋夜的冷。
落到地上的视线远了很多，她从没体验过这个高度，吸引她，又不那么吸引。
缓缓收拢，转而看少年侧脸。
好近。
她好像能数清他的眼睫。
漂亮勾人的桃花眼近在咫尺。
宿凉走得很稳，不算慢，步调悠然自得。
他微微偏头。
毫无预兆，肌肤几乎相触。
安皎吓了一跳，慌慌忙忙后撤。
宿凉无声地勾了勾唇，没头没尾地说：“沈川也不是第一次假摔了。”
安皎发愣，“……嗯？”
他倒是一派坦荡，迟来的实话，“搬书的时候，他好得很。”
安皎：“……”
其实她看出来了。
沈川只是忘了。
他也不是对她不好，他只是，或许，有时候，脑子不太好。
安皎意识到不对，小声较真，“可那次，又不是他瞎说的。”
宿凉低笑，“嗯，我瞎说的。”
他背着她走路与往常无异，语气不紧不慢的，翘了下眼尾，“是我想帮妹妹搬书。”
安皎盯了盯他利落流畅的面部轮廓，昏昏沉沉地闭上眼睛，把下巴搁在他的肩上。
过了会儿，呢喃软语：“我知道。”
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