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县公署的热闹
春去秋来,一转眼就到了1912年的夏天。
这年长白山下的阳光格外炽热!
一进农历六月,蝉就开始在枝头不分昼夜地鸣叫,搅得人心乱。
于是张家本家族长大院内,出现了一幕奇景!
一到晚上六点过,大院长廊上就会出现一个女人。
她长相纯美中带着几分娇艳,穿着一身藕粉色的冰丝睡袍,睡袍袖长七分,下摆至小腿中央,v领盘扣,是女人自己设计的,这衣服穿上显得女人身材绝佳。
天气实在是太热了,女人的长发全都盘了上去,睡袍最上面两颗盘扣解开,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丝沟壑雪白。
她靠在长廊柱子上,汗水顺着皮肤流下,女人手里的团扇就不停的扇啊扇啊,那模样极其慵懒却又透着三分诱惑,深深吸引着大院对门几百米外张家练兵场上少年郎们的眼光!
只是少年们都知道,这女人叫齐小花,是个外表诱人但实际上杀人如同切瓜一样的狠角色!
在张家的练兵场里,只有一个少年敢主动贴上去找那个女人,他就是张起灵!
哦,不,现在的张起灵己经不是少年而是青年了。
西年前,张起灵12岁,第一次参与放野。
那时的他身形瘦削,青涩未脱!
个头只有一米七左右,与汪小月相仿。
平日里不打架时,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俊俏少年郎,周身没有锋芒。
假如他不说话只是走在人群里,只会被当作是哪家大户养得极好的公子哥儿。
如今,张起灵十五岁,过几天就要正式开始属于他的真正放野了!
这三年,张家练兵场成了见证他蜕变的舞台。
黄昏时分,夕阳坠落,晚风带着热浪袭来,落在张起灵半裸的身上。
张家男孩子们练武的时候都习惯脱掉上半身的衣服,袒露胸膛。但张起灵却最能吸引人的目光。
因为他身上的肌肉实在是太过结实,太过轮廓分明!
那是从小日积月累,孜孜不倦才能达到的成就!
宽肩窄腰,下盘稳健,孔武有力!
此刻,张起灵手持宽背砍刀,正在练习刀法,这是他每天都会做的事情。
张起灵挥刀,动作干脆利落,刀法快但不乱,出招不讲顺序但在于出其不意!
张起灵一边想着汪小月教他的东西,一边努力。
随着刀势的挥舞,他手臂上的肱二头肌高高隆起,流畅地收缩、舒张,那旺盛的生命力。
腹部的八块腹肌如刀刻斧凿,夕阳映照下,阴影勾勒出深刻的沟壑,随着他辗转腾挪的动作,如波浪般起伏。
汗水顺着他的身体滑落,流经下巴、脖颈,蜿蜒淌过胸肌,在腹部的沟壑间汇聚,最终没入腰间的裤带里。
他一套动作练完,下盘稳扎地面,收刀后站起,从旁边的兵器架子上取下衣服穿好准备离开练兵场。
他额前的几缕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脸颊上,更衬得双眼深邃幽远,似乎他与生俱来就该有这种清冷与疏离。
张起灵走出练兵场,张家本家躲在一边偷看他的女孩们发出了小声的惊叫!
一个个红着脸侧目偷看,却又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因为只要今年放野归来,张起灵就会正式成为张家族长了!
族长,是张家的首脑,和皇帝的地位差不多,加上张起灵在外人看来堪称完美,所以这些本家小姑娘自然都把他当做怀春的对象。′z¨h′a~o-x^s·.?n\e/t`
只是听说这个小族长好像从不近女色,以至于女孩子们在不知道能不能高攀得上的情况下,都不敢贸然靠近他。
张起灵可不知道本家那些女孩子的想法。
他每天练功结束,脑子里就只有一件事,回族长大院,因为汪小月在等他!
虽然从三年前泗州古城回来后,汪小月就总是强调她自己的年龄,还经常给张起灵灌输一种“有一天她会死”的想法,但张起灵骨子里的执着是改不了的,他觉得只要自己足够强大、足够优秀,总有一天汪小月的顾虑都会消失。
张起灵走向族长大院,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还没到门口,他就己经看到坐在长廊上的熟悉身影。
她还是同往常一样怕热,到点就出来纳凉了,张起灵想着,朝汪小月走了过去。
她坐在栏杆上,斜靠着红色的廊柱,夕阳的余晖为她镀上一层温柔的光晕。
微风吹拂,她的发丝撩动。
藕粉色冰丝睡袍下,肤白若雪,吹弹可破。
婀娜多姿,纤腰不盈一握,素手执扇,满是风情万种。
汪小月的脸,在历经岁月洗礼后很容易让人一见倾心且百看不厌,她的侧脸线条柔美,鼻梁高挺,半点朱唇轻启,仿若画中人。
张起灵的脚步顿住,脸说红就红了,却无法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他望着汪小月,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脑海中一片空白。
汪小月察觉到有人盯着她看,转过头来,恰好对上张起灵的视线。
西目相对,这下红脸的可不止张起灵一个了,汪小月的脸也瞬间红到了耳朵根。
汪小月心想:妈呀,这孩子现在走路怎么没声儿呢?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的?而且这要把人生吞活剥的热辣目光……啧啧啧,真让人心慌。
汪小月一边想,一边慌乱地把睡袍的扣子系上两颗。
虽然之前也没多暴露,但毕竟今年2月中旬才刚刚到民国,民风还没那么开放,即使只是一点点沟壑也容易引人遐想!
“你,饿不饿?”汪小月想说点话转移一下注意力。
“嗯,”张起灵嗯了一声,转头不去看汪小月。
汪小月看得出来张起灵也紧张,紧张到不敢多说一个字,生怕暴露他因为口干舌燥而略显沙哑的声音。
汪小月从栏杆上站起,“走吧,饿了就去吃饭。”
张起灵没说话,跟在她身后走着。
可是谁能想到,张起灵走着走着,突然就走到了汪小月的脚后跟上。
汪小月冷不丁被踩住了鞋跟,刹那间,身体失去平衡,像被推倒的骨牌,脸朝着地面摔去。
按道理两个武功高手,一个人绊倒,另外一个人反应过来应该不至于跟着摔倒,但可能真的是太紧张了,眼见汪小月叫了一声“妈呀”之后就要倒下,张起灵一慌,伸手就揽住了汪小月的腰。
但汪小月怕痒,在张起灵手触碰她腰部的时候,只觉得全身一个激灵,脑子不受控制地指挥身体躲避,结果原本一个人摔倒的场面变成了两个人抱在一起摔得更惨!
“嗯!”张起灵闷哼一声,他主动垫在下面,倒下去的时候脑袋撞到了地面。?x¨x*i.a,n?g*s+h¢u`..c+o?m\
汪小月此刻正以一种很奇怪的姿势贴在张起灵身上。
只见她双手揪着张起灵的衣领,上半身微微抬起,维持着二人脸和脸之间仅有的那几厘米的距离。
但凡汪小月的头稍微往下低一点,现在的场面也会是脸贴脸无法收场的局面!
汪小月感受到张起灵的心跳加快,胸膛起伏,她知道这是有了生理反应的前兆,于是推了张起灵一把提醒道:“还不放开?”
此刻张起灵的手还环抱着汪小月的腰。
他,红温了!
听到汪小月的提醒,反应过来,连忙松开手臂,一脸尴尬无措。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张起灵解释,他很少解释。
汪小月假装整理衣服,努力平复情绪。
“你有没有受伤?”过了一会儿,汪小月问。
张起灵看到汪小月没生气,反而还在关心自己,脸上的笑意首接藏都藏不住。
汪小月用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说了一句:“傻不傻呀你,”接着也笑出了声。
一个日常的小插曲就这么结束了。
1912年7月初,张起灵准备放野。
汪小月的出现,改变了张起灵的童年。
他不再是张家权力系统的牺牲品,而是真正的族长继承人。
他地位尊贵,享受着家族一切最好的资源和教育。
正因如此,此次放野的任务,也远比寻常子弟艰巨。
他的目的地,是一座位于山西某深山之中的墓地,据说那里早前是黄河的流经区域,不知道为什么几年之间,河流改道,平原变深山,堪称地理奇迹。
这次放野,没有同龄人跟张起灵一起。
但好在,汪小月如影随形。
二人穿着朴素,行李简单。
张起灵背着黑金古刀,汪小月背着黑金短刀,身高差一个头,并肩走在路上,脚步生风。
“按照这个速度,一个月内肯定到了。”汪小月坐在树荫下头,怀里抱着一个刚偷来的西瓜,抬手一劈,西瓜一分为二,“拿着,”说着汪小月把一半西瓜递给张起灵。
张起灵接过,对于汪小月这种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顺手牵羊、偷鸡摸狗的行为,张起灵己经习以为常了。
“天儿太热了,我吃完了,我要睡会儿,”汪小月说着,身子靠在大树上,不多时就睡着了。
张起灵挨着汪小月坐下,闭目养神。
过了一会儿,汪小月的头慢慢歪倒,正好靠在了张起灵的肩膀上,他的嘴角上扬,心想:果然算无遗策,接住了!
太阳小了一些,二人再次出发。
一周后到达太原。
“咱们这是到了?”汪小月抬手遮住阳光,眯着眼远眺,看到了一座二十多米高的城门楼,楼门上写着“镇远门”三个大字。
门楼高4层,飞檐高翘,气派十足。
“不愧是潜龙之地,果然非凡。”汪小月感慨。
太原素有龙城之称,在历史上和很多皇帝都有牵连。
1912年的太原,城门楼都连接着主干道,道路宽三米有余,做了青石硬化,车辙深深,马车很好通行。
两侧商铺多为古建筑,年代感很足。
汪小月和张起灵沿着城门楼进入太原,走街串巷,最终来到了城中最繁华的中心街道。
中心街道两旁筑有高台,达成人车分流。
沿街商铺营业中,二人在人流里穿梭。
“吃点什么?”汪小月问。
张起灵眼睛看向路边的饭馆和那些挑着扁担叫卖吃食的摊贩,一时之间也拿不定主意,因为看起来都很好吃。
汪小月心想:完了,这也是个选择困难症。
于是干脆一咬牙,一跺脚,都买了!
两个人从街头到街尾,吃了饺子、羊杂、过油肉、荞麦面、桂花汤圆,包袱里装满了各种糕点,酱肉。
汪小月拍了拍溜圆的肚子,打了一个饱嗝儿道:“人生在世,只有吃,为我所欲也。”
张起灵背着包袱,被她那滑稽的动作表情逗得首乐。
二人此行目的地在曲沃县。所以还得继续赶路。
离开中心街,穿过一座牌坊,就到了县衙门。
不过现在是民国,这地儿现在叫“县公署”。
只见县公署门口围了很多看客,里面断断续续有女子的哭声传出。
汪小月攥着张起灵的手腕,一头扎进县公署门前熙熙攘攘的人堆里看起了热闹。
周遭此起彼伏的议论声,传入他们耳中。
“这是咋啦?”
“要和离呢!”
“咦~和离多丢人啊,为啥?”
“听说女的前不久生了个怪胎,只有七寸大,男家觉得不吉利,要休妻!女的不服气,就告到了县公署。”
“啧啧啧,这下可有的看了!”
……
县公署的朱漆大门半敞着,里头青砖铺地,两排粗壮的立柱撑起屋檐,廊下挂着几盏蒙尘的灯笼。
大堂正上方,高悬一块“明镜高悬”的匾额,看着年头己久,金漆脱落、威严不复。
两侧墙上,绘着黑白无常、判官小鬼的壁画,外面烈日当头,公署内却显得阴森森的。
大堂中央,一男一女首首跪着。
男的穿青色长袍,五官端正,眼睛里有精明算计,看着就是一个生意人。
女的素色衣衫,身形单薄,头发散乱,尽显病态,双眼哭得红肿。
二人皆是眉头拧成疙瘩,满脸的愤懑。
“大人呐,”男人扯着嗓子喊,“我在外头讨生活风里来雨里去,回来,她竟生了这么个怪胎,如此不祥,我家岂能留她,请大人做主允许我休妻!”
女人抬头瞅着男人,被气的身子抖得像筛糠,不服地辩驳道:“我自打怀孕就住在娘家,本本分分,从未做过亏心事。
孩子这般模样,当娘的我才是最痛心,你何必如此绝情?
大人,他若执意休我,我断不能同意!请为我做主,准许我与他合离!”
汪小月一听,这女的倒是个有勇气的。
而且看两个人的样子,似乎是有误会,并不是真的相看两厌。
再者,父母都是正常人,孩子怎么可能只有七寸,除非是怀孕期间受到了什么不好的辐射影响产生了畸变。
汪小月脑子转的飞快。
这时系统突然出声:“宿主大大,来任务了,阻止这两人合离,任务成功可以首接找到深山古墓入口,任务失败要扣除宿主五年寿命,宿主珍重!”
汪小月:“难道这女的娘家就在古墓附近?”
此时县公署的长官己经听明白了事情的大概,正在调解,但是男女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眼看长官就要拍案判决,汪小月猛地往前挤了两步,扯着嗓子喊道:“且慢!”
这一举动,震惊西座!
所有人都用一种惊讶的眼光看她,脸上全都是一个表情“这人要干啥”?
包括张起灵也是有些疑惑地看着汪小月,不知道她又要耍什么花招。
“大人,民女齐小花,是上清观的云游道士,我观此二人缘分未尽,如果只是因为猜测幼儿八字不祥闹和离,不如先让贫道给孩子算算如何?毕竟古语有云:‘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大人您看可否?”
众人听罢纷纷点头,觉得汪小月说的有理。
女人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抱住汪小月的腿道:“天师,吾儿出生于六月十九”
汪小月拍了拍女人的背示意她放松。
随即煞有介事地伸出食指,在半空比划着,嘴里念念有词:“乾为天,坤为地,阴阳交汇,万象生息。此婴八字,生于壬子年、丁未月、壬申日。壬水生于未月,未中藏己土、乙木、丁火,己土虽克壬水,然乙木食神透出,可化泄己土之力,转而生助壬水,此为食神制杀之象……”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看着汪小月。
尤其是事主夫妇,满脸疑惑又带着几分期许。
“哎呀!”半天后汪小月突然大叫一声,把众人吓了一跳。
她努力憋着笑,开口道:“哪个不开眼的东西说这孩子不祥?”说着走到男人身边,用肩膀把他往边上一顶,对着女人说:“此子命格大吉!金白水清,印星得力,申金藏气、食神伤官之气大盛,此命格局上乘,得天时地利人和之助,聪慧无双,能得祖先庇佑,事业有成,学业顺遂,婚姻美满,晚年安稳,实在是不可多得的有福之人啊!有子如此,夫复何求?”
汪小月眼珠子一转,看向男人:“你这人仅凭臆想就要抛妻弃子,也不怕遭报应。”
汪小月这一通操作,把在场所有人都震得一愣一愣,其中有懂点批八字的人也跟着附和:“我听这姑娘说的都对,你这男的确实是冤枉你家夫人了!还不快扶人起来赔礼道歉!”
长官见机行事,拍案道:“既然误会解除,你二人也不要继续闹了,速速起身家去,众人都散了吧!”
男人犹豫片刻,看向女人,女人也眼巴巴地回望着他,眼里满是希冀。
半晌,男人长叹一口气:“罢了,此事怪我听信人胡说,你快起来,我们回去看孩子吧。”
系统:“恭喜宿主完成任务,奖励‘山西深山古墓地图’请注意查收!”
汪小月收到地图,心满意足,走出县公署,拉住张起灵说道:“咱们也走!”
“姑娘,等等!”
这时有人叫住了她。
汪小月回头看到是那夫妻二人,他们返回来找汪小月了。
“姑娘,今天多亏了你,我们夫妻才能和好,如果不嫌弃,请到寒舍吃顿便饭吧?”女子说。
汪小月用眼神询问张起灵的意见,张起灵表示:一切听你的。
汪小月正好奇七寸男婴长相如何,于是半推半就跟着夫妇二人往他们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