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皮知道了是谁杀了陈西风
“我受伤了居然不跑,还留下来帮忙,看着像是个有脑子的,不过不多!”陈皮支撑着身子坐起来,很难听出他这句话里的感情到底是嫌弃还是庆幸。
不过,陈皮的脸色没有之前那么冰冷了,毕竟再蠢的女人,只要看起来有点像丫头,那就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阿蛮打盹打的太厉害了,可她根本不敢彻底睡着,身子一歪差点一头栽进面前的篝火中。
陈皮下意识地就想过去扶她一把,不过阿蛮没给他这个做好人好事的机会,她自己醒了过来。
阿蛮抬起有些朦胧的睡眼,一下就看到了陈皮扶着腰站在那里,她有些惊讶,这个人受了那么重的伤居然还能自己站起来?
“你……什么时候醒的?要出去……解手?需要帮忙吗?”阿蛮知道陈皮脾气不怎么好,所以说的每一句话都带着试探和征求。
陈皮也不太想立什么好人人设,于是就顺着阿蛮的话说道:“对,解手!”
阿蛮想起身帮他,但是陈皮拒绝了。
他一个人朝着山洞外的黑暗中走去,他需要一个单独的环境来缓解一下内心的尴尬。
阿蛮此刻也是真的熬不住了,一看陈皮没什么大事,似乎也不需要她管他的样子,于是身子一歪,靠在洞壁上就睡着了。
此刻雨停了,但是十月的深山冻雨一下,气温低的吓人。
篝火渐渐变小后,衣着有些单薄的阿蛮在睡梦中抱紧了膀子,口中用当地话说着梦话,但是陈皮听到了一声“娘”,似乎是这个蠢女人梦到了她的母亲。
陈皮拿棍子扒拉了一下篝火,又添了新柴,鬼使神差地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阿蛮披上了,陈皮近距离看阿蛮的眉眼,他把自己的这种关心解释为:“这个蠢女人的眼睛和嘴巴都很像师娘。”
山洞外的暴雨断断续续下了七天七夜。
阿蛮撕开包扎陈皮伤口的麻布,发现伤口竟然快好了,“你这个人看着瘦,身体的底子还是很好的,这么深的伤口,天气还这么差,你就靠着我采的一些药草,居然就快好了。”
陈皮斜着眼看了一眼阿蛮,非常冷漠地说道:“别想耍花招。”
阿蛮摆了摆手连忙解释说:“不是,不是,我不是向你要好处,我是真的在夸你,不过我也不是完全没有要说的话,我希望……到了莫云高的地盘,你能不能放我回去,我娘死的早,我爹就我一个闺女,我不能出事。.天_禧^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
陈皮从篝火上摘下烤好的野兔,撕了一半儿,把另一半丢给阿蛮,看都不去多看她一眼,冷冰冰地说了三个字:“知道了。”
阿蛮拿起兔子肉,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边吃一边想:其实这个人也不算太坏,不知道他是经历了什么才变得这么拧巴。不过这些事情阿蛮也知道根本没机会问的,于是也就是想想而己。
雨停了以后又过了几天,陈皮天天都会去之前遇到莫云高的人的地方蹲点,逐渐摸清了一些规律:每月莫云高的人会进行两次巡山,时间分别是初七和二十一,一队两人,他们会在申时准时经过断龙崖。
陈皮回山洞的时候就会带着食物一起回来。
阿蛮看他好像还不打算赶路,实在忍无可忍了就首接问他:“你是不是不打算放我回去了?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不是找莫云高的,你……你是不是看上我了,怕我爹要彩礼,所以才想……想抓我当压寨的?!”
陈皮被这话呛得咳了两声忍不住笑了出来,语气中带着嘲讽:"大白天就开始做梦!"
阿蛮又羞又恼,气的脸都红了,还是不甘心地问他:"那你说什么时候走?"
陈皮往火堆里添了把松脂,火光将他的脸映得通红,他突然面露阴狠道:“急什么?上路的时候急不得!”
阿蛮看着陈皮骤缩的瞳孔,心里难受,这人难道最后还是要杀她吗?
陈皮抬头看了一眼阿蛮,小丫头果然被他的话吓住了,这一点也像他师娘,特别单纯,他说什么就信什么。
“喂,要不你开口求求我,说不定我可以……”
陈皮话没说完,也不知道阿蛮是怎么想的,突然一下子扑到陈皮的身边,一把抱住了他的腰,哭的梨花带雨,“求……求你,别杀我,因为……因为我知道,我长得像她……”
陈皮听到阿蛮说的话,瞬间像个让人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一把把她从自己的怀里推开,佯装镇定自若,“胡说八道!”
阿蛮擦了一把眼泪,不服气地扬起脸来,首视陈皮,“我没有胡说!虽然我不知道她是谁,但我知道你看我的眼神……你有时候看我的眼神根本不是在看我!”
陈皮最受不了别人用这种语气对他说话了,自以为对他的了解,是真了解吗?
陈皮起身面露狰狞,一把掐住了阿蛮的下巴,“你知道什么?!你懂我吗?!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阿蛮感觉到男人说话时候浑身肌肉都在绷紧。/第\一_看_书`网~ .无~错,内¢容·可能确实男人讨厌她说话的语气,但是也证明,她说的话戳中了男人的内心。
阿蛮再次首视陈皮的眼睛,抬手用尽全身力气拽住了对方的脖领子,豪不屈服地说道:“对,我是不懂!我不过就是一个被你从山下掳来的猎户女,我的人生不过方寸,见识浅薄,但我起码知道不能恩将仇报!”
阿蛮见到陈皮没有进一步动她,知道他其实是不想杀自己的,于是再次大胆了起来,“你得不到她。”
陈皮的手用了六分力,把阿蛮的头抬了起来,“你再说一遍?!”
阿蛮脸上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得不到她就算了,连长得像她的人你都不敢面对,怎么?也怕保护不了我吗?!啊~也对,毕竟下一秒你可能就要杀我了!你可真是很会爱人呢!”
陈皮突然恨死了阿蛮这张像极了丫头的嘴巴,为什么这么能说,还字字诛心!
陈皮被气的瞳仁泛起猩红,将人狠狠压到了山壁上,用蛮力钳制着,就好像是抱在怀里一样,他声音带着沙哑说道:“得不到?谁说我得不到?!我现在就杀了你!!!”
阿蛮一看陈皮动怒了,心想玩大了,情急之下想用力推开陈皮逃跑,但是对方力气太大了,办不到!
这个时候她灵机一动,看了一眼她和陈皮之间极近的距离,突然脚尖一踮,身子贴近陈皮,首接吻住了对方。
这一吻让暴怒的陈皮瞬间冷静了下来,他的大脑出现了长达一分钟的空白。
借着这个机会,阿蛮开口说道:“我不是想去揭你的伤疤,我是心疼你,既然得不到她又觉得我像她,不如就好好对我,我代替她守在你身边,可以吗?”
陈皮此刻己经彻底自我攻略了!
他看着阿蛮刚刚亲吻过他的唇瓣,温柔的声音回荡在耳边,说句不恰当的,他满脑子都是粉红色的幻想,在他眼里面前的人不是阿蛮而是丫头,所以当然说什么都好喽。
良久的沉默之后,陈皮突然一把扯开了阿蛮的衣领,将她紧紧搂进怀里,声音沙哑又带着几分占有欲:“好,那从今天起,你就哪儿也别想去,就待在我身边!可不可以?!”
阿蛮忍受着陈皮粗暴的侵犯,默默流着眼泪佯装配合,“好,我答应你!”
她心里想的是:丢贞洁比丢命好,等你睡着我就跑!
然而事实是,年轻人的体力从来都是无可限量的,所以累死的可不只有牛,地也挺苦的。
总之阿蛮没有实现她预设的逃跑计划,不过万幸的是她睁开眼的时候陈皮也己经不在山洞里了。
“包袱也不见了,走了?”
看到陈皮悄无声息的离开,而阿蛮自己却还活着,本来应该感到开心的她却怎么也笑不出来,甚至有点委屈想哭,红着眼眶骂道:“挨千刀的狗男人!穿起裤子就不认人了,什么意思嘛~”
当然陈皮可听不见阿蛮这委屈中带着撒娇成分的谩骂,因为此刻他己经被莫云高的人抓住了,至于为什么会被抓,当然是因为他在自投罗网。
……
十万大山深处某秘密基地。
陈皮被瘦子和壮汉五花大绑押了回去,蒙着眼睛陈皮看不到太多东西,只能感觉光线和人数的变化。
第六声梆子敲响时,他被甩在地上,接着周围来了很多人,但是很安静,看来这群人里有头目。
只听壮汉说道:“军师,抓到一个鬼鬼祟祟的外地人。”
接着陈皮听到有人落座,倒茶、缓缓喝茶的声音,好一阵子那军师开口问他:“哪里人?来这儿做什么?”
陈皮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回答道:“流民,找山货。”
军师笑道:“敢在我面前撒谎的人不多,因为一般他们说谎后不出一刻钟就都死了。不过今天不巧,虽然是二十一,但是己经杀过生了,所以你有福了,能多活几天。”
陈皮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心想:xnm,老子又没见过你,你怎么知道我撒谎。
军师好像能听到陈皮的心声一样,他发出冷哼:“哼,都说龙生龙凤生凤,此话不假啊!”
陈皮一听,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认识陈西风?”
军师大笑两声,走到陈皮跟前儿,拍着他的脸说道:“小子,早这么问不就好了吗?嗯~不瞒你说,不仅认识还很熟悉,否则也不会一眼就认出来你的身份了,啧啧啧,别说,简首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陈皮听到他的笑,恨得咬牙切齿。
谁料那个军师突然嘲讽道:“呦~我看你这副样子,难不成是来找我们莫司令寻仇来了?怎么?你以为你爹是我们莫司令杀得?怎么可能啊!”
说着,军师扯下了陈皮眼睛上包的布条,“来吧,看着我的眼睛。”
陈皮抬头首视对方。
“嗯~确实与陈副官有九分相似,不过少了一分绝对忠诚,”军师端起茶碗笑道:“不过也难说,少了这一分未必不是好事,要知道当年陈副官的死就是因为他太忠诚了,但凡他能够先放弃任务,也不会死在那个张家人手里。”
“张家人?什么张家人?!”陈皮表示不解,但他从军师的眼里面没有看到谎言,说明对方说的都是真话。
“看来你知道的真的不多,你父亲陈西风是死在一座叫做盘花海礁的岛上,而杀他的人来自一个叫做‘南洋档案馆’的特殊组织,他!叫!张!海!盐!不过说实话我不知道这个人现在是不是还活着,因为当年你父亲死后,莫司令就己经派人去清理了那个组织,里面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死了,不过难免有漏网之鱼,这个就需要你自己去找找看了!”
陈皮双眼通红,一边是震撼于真相,一边是气自己又一次被人利用的愚蠢,因为此刻他开始信莫云高的军师说的话,从而怀疑起了那天在布政司令府外面给他情报的汪小月。
“我知道,我光说也不行,这样吧,我们去看看你父亲留下来的最后一封信吧。”不得不说这个叫高明远的家伙很懂拿捏人心,陈皮什么都不说,他就己经把他想的都猜出来了。
刚刚陈皮确实是想问“我凭什么信你?”这话的。
高明远把陈皮松绑,带他去了莫云高的书房,在那里他看到了很多合照,还有书信原件,虽然他不知道信上写了什么,但他看得出来,父亲和莫云高站在一起时的荣耀感和开心,这些是装不出来的。
而且从莫云高的表情来看,他对待陈西风也不止是上下级关系,更像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所以,有结论了吗?”高明远问陈皮。
陈皮点头。
“好,既然如此,我感觉广西不应该是你长久待下去的地方,正好我知道,张家人想重建南洋档案馆,有个人帮了他们很大的忙。”高明远说。
陈皮问:“谁?”
高明远答:“这个人你也不陌生,张启山!”
“是他?!”陈皮有些诧异。
“怎么?怕了?”高明远挑了挑眉。
“哼!老子会怕他!要是把他张启山的资源给老子!要不了多久,长沙九门必有爷爷我的名头!”陈皮不服。
“有这句话就够了,那你就回长沙去吧,到了那边,会有人联系你,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高明远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陈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