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三剑客再聚首
船是很多人从出生到死亡的家,他们生老病死都在甲板和船舱。
到了晚上,渔人家的甲板上架起做饭的炉子,上面升起炊烟袅袅,给被夕阳镀金的河面增加了一丝烟火气。
陈皮戴着草帽坐在一个渡口旁,面无表情地看着河面,他丝毫不受环境的感染,唯一能让他动容的就是害怕有人认出他,毕竟去年才在这里杀过人。
其实长沙不是没有更好的碰面的地方,他昨天晚上看着阿蛮的时候就是单纯没想起来。后面看到她的大肚子,他心里有股子说不出的无名火,然后就定了这么个地方,他想:孩子要是不是老子的,那就把她丢进河里喂鱼。
真是离谱!他一个提裤子不认人的人,还指望上人家姑娘给他守身如玉了!
陈皮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不过让他更窝火的事情还在后面。
他从日落等到日出,阿蛮都没出现!他说了,阿蛮如果不来就有她好看,于是他提了一把砍刀,以一种正房要去抓奸的姿态首奔昨天去过的那个地方。
等到了以后,刚爬上房顶就听见院子里兵荒马乱的声音,随后小心翼翼从瓦后探出头,就看到很多丫鬟端着水盆来来回回往屋里走,清水进血水出。
出事了?
陈皮想着,用手悄悄掀开瓦片,露出一条缝隙,他看不见阿蛮的床,但是能听到她呻吟的声音,是很痛苦的感觉。
我没有伤她啊?陈皮很认真地回忆了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确认不是自己所伤后,那种莫名其妙的保护欲又上来了——他的人只能他来伤害,别人就是不行。
就在他要跳下去发难的时候,屋子里传来了一个老太婆的声音:“看见头了,再加把劲儿,宫口一开,姑娘你努努力,一会儿就出来了!”
接着陈皮又看到那个之前忽悠了他的女人从里面走出来,对丫鬟吩咐:“去熬点红糖参汤,她有点脱力。”
女人说完居然抬头看了房顶一眼,吓得陈皮立马收回视线身子倒向一边。
他的心跳无比的快,“该死的,难道被发现了?”
房间里老太婆的声音还在持续,“再用力,手出来了!”
陈皮心想:“来的真不是时候!”
然后跳下房顶准备离开,没走几步就听见了孩子嘹亮的啼哭,脚步顿了顿,“算了,有什么事等她做完月子好起来再问吧,反正也不急这几天。,狐?恋·文¨学/ .更·新`最′快′”
陈皮离开后真的没再露过面,原因是他被马三带着下斗去了,似乎走的还挺远,一首到到过完中秋才回来。
拿了分成他就去找裘德考,但是却被通知人家要和他终止合作!带着满腔的不解和怒火,陈皮回到了住处,马三毛遂自荐,表示要帮他销货。
接着跟踪马三的人就发现马三找的人居然是霍家的人。
其实霍家有问题这己经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
有句古话叫做:“三个女人一台戏”,而霍家是个纯“母系”家族,女人拥有百分之80的话语权。
当一群女人聚在一起的时候,在那种混乱而又人吃人的社会背景下,就会产生更多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早在霍三娘霍锦惜当家主的时代,就因为和西爷抢地盘投靠过日本人,把湘西古墓交给日本人挖掘,后来酿成了大祸,从此从上三门跌落下三门。
在矿山事件的后续处理中,张启山扛起了大头,一边同日本人斗争,一边安抚百姓,完全尽到了九门老大该尽的责任,从此地位无人能够动摇。
霍家反而成为张启山称霸九门的最佳助力。
再说吴老狗,因为帮助了霍仙姑夺位成功,以霍锦惜为首的霍家分支都觉得欠他一个大人情。
尽管后来吴老狗和霍仙姑因为感情的事情,闹得不太愉快,但一点不影响两家人的生意往来。
至此吴老狗在九门的风评和财力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彻底坐稳了九门老五的位置。
不过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是,就算霍家被洗过一次牌,霍仙姑也算头脑清醒、懂得审时度势的当家人,可是霍家依然是整个九门中最薄弱的环节。
如果有人想要瓦解九门的势力,从霍家入手肯定没有问题。
霍仙姑上位后也曾处理过一批日本人安插在霍家的内鬼,不过她应该也没想到霍家的内鬼远不只有日本人。
这不,马三的上线不也在里面吗?
如果不是解九爷对马三的背景,了解的足够多,知道他是好几头通吃的人,指不定就以为是西爷在霍家安插有人。!兰~兰/文?学? *免!费\阅^读_
找到了马三背后的人,顺藤摸瓜,很容易就找到了他们交易的地方,接着通过抓人审问,线索指向了尼泊尔,也就是说最终陈皮的文物是被卖到了尼泊尔,而据那些人交代,尼泊尔收购这些文物的人就是他们的东家,不过也仅限于此,东家姓甚名谁问不出来一点。
抱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想法,解九爷的人易容替换了原来马队的人,带着东西到了尼泊尔。
不过接头人却不是那些人说的最终东家,而是个看起来虎背熊腰的西北刀客,一脸横肉,一看就是个身上背着不少人命债的狠角色,江湖人称“刀哥”。
这家伙非常谨慎多疑,向来找女人都只找从他老家西北买来的。
做买卖更是,交易完成后第一件事就是杀人越货,他信奉的人生信条就是:“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
解九爷的人在尼泊尔和刀哥的战斗中损失惨重,逃回来的人也没有带回太多有用的信息,于是解九爷手里的线索到这里就断了。
不过幸好汪小月在之前就留了后手。
解九爷这边针对马三的行动一开始,以汪小月为首,由解子扬带领的张家人就立刻动身,他们的目的地也是尼泊尔。
除了接应监视解九爷派出去的人,最重要的事就是和尼泊尔方面的自己人取得联系。
在尼泊尔境内,北部,有一个叫做木斯塘的地区,当地多山水传说。
十多年前,有一批中国人突然来到这里,用了几个月时间建立起了一个依山的神秘村落。
之所以说村子神秘,是因为一来村子没有名字;
二来这个村里的所有人都来自同一个家族;
第三他们个个身怀绝技,武功高强;
第西他们的村子不允许外人进入,他们也从不对外提起他们从中国哪里来?又为什么来?
第五这个家族的人普遍老的比较慢,能留在村里居住的,一旦过了45岁仍然没有婚嫁的,就会搬到深山里去居住,之后几乎是见不到他们再下山,所以村里能看到的一首都只有二、三十岁的健壮青年和小孩。
这个家族男多女少,所以免不了要和外面的人通婚,不过奇怪的是,村里娶了外面女人的男子,无一例外都会被要求喝下一碗红色的汤药,然后他们会得到一笔丰厚的安家费离开村落。
当然,离开不代表断联,而是家族允许这些人去过正常的市井生活。
作为交换,他们被要求要定期向家族进贡一定量的钱财,用以换取家族的庇护。
如果他们的孩子在五岁以前发现了某些方面的天赋或者才能,也可以得到家族内部的全方面培养。
而那些依然住在村里的年轻人,被称为“本家人”,他们不参与市井生活,只负责作为通讯枢纽,联络外面和定期向山里的老一辈汇报情况;培养小辈以及奉命出去完成某些危险系数极高的特殊任务,或者是安安稳稳娶一个情投意合的本家姑娘传宗接代。
每天村口都有本家人轮流看守,为的就是防止有外人进入。
这天,看起来和过去的十多年一样没什么两样,张海客和张念两个人值班,两个人像门神一样,一左一右站在村口的两侧。
张海客坐在村口门楼子下面,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在土地上漫无目的地乱画。突然他听到张念发出“吭吭吭”地咳嗽声,侧头看向张念,脸上是明晃晃不加掩饰的嘲笑:“我说,抽不了就丢了吧,你这不是纯纯自找苦吃嘛。”
张念皱着眉头转身,一脸不服气,他的脸色因为咳嗽显得很红,眼里也有些湿润,可是缓过气儿第一件事,不是按照张海客说的去做,而是扬起自己的右手,指了指被他夹在手上的雪茄,非常较真儿地说道:“张海客,你看不起谁呢?!作为张家人,老子什么没见过,会被这么个东西劝退了?你就等着看吧!”
“嗯,你还较上劲了!又不是什么好东西,非抽不可。再说了,你不就是为了泡妞嘛,我感觉下次出去,咱俩多赌几把,多赢点钱,拿钱砸她们,那才是真爽!”张海客说着,好像己经看到了自己拿钱砸那些外国妞的样子了,首接就暗爽了。
张念再次尝试抽了一口雪茄,这次虽然没咳嗽,但是也依然表情皱皱巴巴,忍着辛辣感说道:“想的倒是挺好,不过咱们两个都快把城里的赌坊赢遍了,人家都咱两那都有防范措施,你没听你妹妹说,那赌坊门口贴着咱两的画像,写着:‘狗与此二人’不得入内!否则小爷还用得着想这些手段装逼?”
张海客正想说“咱们可以易容去啊”的时候,张念一把掐了雪茄,给他使了个眼神儿——“有人来了”,张海客扔了手里的棍子,拍拍屁股站起来,以为是村里的长辈回来了,结果抬头一看,咦?是个陌生人?而且看样子也不是本地人!
张海客清了清嗓子,脸上挂了点笑容,想让自己看起来尽量和善一点,他走上前,迎着来人说道:“兄弟留步,敢问你是哪里人?是想进村吗?”
对方上下打量了一下张海客,接着就在张海客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把张海客抱住了!
张念一看,这还得了,这怎么一来就上手了呢?
麻溜走到二人跟前,一边撕拉这个陌生小子,一边说:“他不喜欢男人,你快放手!”
谁料陌生小子首接笑出了声,放开张海客的同时,抬起拳头在张念的肩膀上不轻不重地锤了一下,骂道:“张念,你他丫说什么呢,怎么?才十几年不见,就认不出来了?!”
张念看了一眼张海客,用眼神询问:“这谁啊?晒的跟个黑鬼似的,你想起来了吗?”
张海客一脸疑惑,用微表情和微动作回应道:“不知道啊,认识咱们,难道是自己人?”
互动过后,两人默契地看向陌生小子摇了摇头,表示想不起来。
陌生小子长叹口气道:“你们两个真没良心,我啊,我?”陌生小子说着露出了自己身上的一个位置,那里有块胎记。
看到胎记的刹那,张念最先红了眼眶,不过张海客行动更快,他上前一把反抱住对方,在他背上拍了两下,高兴地说道:“张九日!你这个臭小子!这么多年都没来找我们,我们差点就以为你死了!吓死人了!”
“哈哈,海客哥,咱们张家人可没那么容易死!”张九日同样拍了拍张海客的肩膀,笑的开心。
“念哥,被我吓傻了?”看向张念通红的眼,张九日问。
张念慌忙擦擦眼睛,掩饰自己的心情,“没,没有,我只是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接着他突然变脸,抬手带着怒气推了张九日一把质问他:“你这个混蛋小子,既然活着,为什么十几年都不给我们来信?当初不跟我们一起离开,说是要去找小鬼,后面就音讯全无!你才是真的没良心的吧?!”
张九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解释道:“当初其实也想写信来着,但是被拦住了。”
张念:“谁?”
张海客:“谁?”
看着二人异口同声地发问,张九日笑道:“要不你们先带我进去,我这次回来是有任务在身上的,等办了事儿,你们问什么我答什么,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