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民国庶女30
赵东东在中间热情地为双方介绍。
陈嘉很快得知面前这个白白胖胖的女孩叫付小婉,父亲是一家酒楼的大厨,家里有五个哥哥。
“小婉,”赵东东指了指陈嘉的鞋说:“虽然嘉嘉穿的是洋货,但她是咱们布鞋派的,都是自己人。”
一上午的时间,赵东东亲昵地称呼陈嘉为嘉嘉。
陈嘉则在她的要求下,喊她东东。
付小婉也是个热情的姑娘,三人边吃饭边聊天。
赵东东向陈嘉科普,“达官富商的小孩大多念昂贵的精英学校,咱们学校处于不上不下,处于三高一不高,教学质量、录取要求和名头高,但学费不高,这就导致了学生家境参差不齐。”
“赵东东,”付小婉一脸无语,“你会不会用成语,有你这么形容的吗?”
“哎呀管他呢,”赵东东说:“意会不就行了,又不是考试。”
“东东哪门课学得都好,”付小婉朝陈嘉眨眨眼,调笑着说:“唯独国文伤脑筋。”
赵东东不理付小婉,朝前方努努嘴,“坐在我们前面吃饭的是孙清如和言丝雨,”
陈嘉转头看到两个长相普通但气质绝佳的女孩。′精!武¢小?说*网~ ?更·新+最_全,
赵东东说:“孙清如的父亲是大学教授,言丝雨父亲是高官,她们冲着学校名声来的,虽然穿的是皮鞋,但和miss吴不是一派的。”
“真复杂……”陈嘉感叹了句,低下头吃饭。
……
放学后,三人坐上电车回家。
赵东东手舞足蹈地与陈嘉畅聊校园八卦,陈嘉这才明白,在学校里她有多收敛。
付小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嘉嘉,东东就是这样子,想到哪儿说哪儿,惯是信马由缰。”
在陌生的环境交到两个单纯的朋友,陈嘉哪里会介意,倒是巴不得找赵东东多说些。
三人说说笑笑很快到了下一站,付小婉和赵东东先下了车。
陈嘉走到杜宅附近的杂货铺,先给自己买了两双布鞋替换着穿。
以后在学校,皮鞋、帆布鞋是敬而远之了。
“小陈,又买鞋子啦?”朱婶抱着孙子坐在厢房前,眼睛首勾勾盯着陈嘉手里用麻绳系着的两双胶底黑布鞋。
陈嘉“嗯”了一声作为回应。.k!a~n`s\h`u+g,u?a?n′._c!o?m¨
朱婶撇了撇嘴,“买那么多鞋子穿得完吗?”
陈嘉脸上的笑意消失殆尽,首上了楼梯回了房间。
她不擅长与人正面争辩,对于酸言酸语和挑衅一向是不予理会。
如果做得过分了,陈嘉也只会暗戳戳的……阴着来。
待陈嘉走后,朱婶朝住在东厢房的刘婶挤眉弄眼的,“这个小陈铺张浪费,花钱大手大脚的,夭寿哦,以后谁敢娶她。”
刘婶坐在小马扎上,捶打着带有鱼腥味的衣服,头也不抬地说:“人家是女学生,多的是人愿意娶。”
“女学生有什么了不起的,”朱婶用余光朝二楼瞥了一眼:“倒贴我们家都不要。”
几日后,陈嘉收到了《红玫瑰》杂志的回信。
拆开一看,里面是一张信纸。
信上的大致意思,己收到陈嘉的投稿,十分满意,特聘她为译稿员,译稿费千字2元,翻译的作品由《红玫瑰》杂志指定,如果陈嘉同意择日到办公地点签署合同。
千字2元,这个起点陈嘉可太满意了。
这时候学校实行单休,周末休息一天,但每到周六下午通常只上两节课就放学。
陈嘉便在周六下午去了一趟《红玫瑰》杂志社签署合同。
合同为期半年,期内稿费不变,《红玫瑰》杂志每周发行一册,在杂志的前几页通常是外国翻译小说。
根据小说体量区分一次性更完或是连载。
译稿员根据《红玫瑰》杂志的需求每周翻译八千至一万字。
陈嘉算了算抛去完成学业的时间,每天有三个小时译稿的时间,大约能译出1500字。
完全可以覆盖《红玫瑰》杂志的要求。
就这样,她签下自己的大名,盖上新刻的印章,留下交行账户和杜宅附近杂货铺的电话。
杂货铺安装的电话,拨打和接听都收一个价儿,住在附近的居民皆在此电话记名。
《红玫瑰》杂志紧挨着《申报》大楼,陈嘉上下学转电车时正好在附近,送稿子很方便。
陈嘉抱着编辑给的一大包稿纸喜气洋洋地下楼。
坐在回城的电车上,陈嘉在心里默算收入,八千至一万字=16元至20元。
一个月便是64元至80元。
算上每年的学费、学杂费、生活费,是怎么都花不完的。
只要她勤快些,不需要吃老本就能过上富裕的生活。 陈嘉整个人松快了许多,路过杂货店买了盏小台灯放在桌上。
拧开台灯,摊开工具书,铺好稿纸,陈嘉全身心投入奋笔疾书。
……
正午时分毒辣的日头透过棱窗洒在凌乱的书桌上,陈嘉起身将窗帘拉上。
失去光线的屋子一下子暗了许多。
陈嘉一手拿着蒲扇有一遭没一遭地扇着,一手握着钢笔用力地书写。
自从放了暑假,《红玫瑰》杂志社的钱编辑又给她介绍了个活。
给书局翻译国外发表的报道、发言、采访等一些报刊周刊。
这些稿子有的按字数算稿酬,有的按件。
陈嘉的暑假生活一下子充实了起来,同时也富裕了起来。
如今算上书局的活计,她一个月至少收入150元。
现在上海一个普通工人的收入只有10元至25元,对比之下,陈嘉是实打实的高收入人群。
陈嘉放下蒲扇,拿起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细细的汗珠子,右手写下最后一个标点符号放下了笔。
楼下院里传来噼里啪啦的烧饭声,与此同时,陈嘉的肚子发出饥饿的呐喊声。
陈嘉不愿跨过庭院出去买饭,抓起桌角上早上剩下的粢饭团,胡乱吃两口饱腹。
不愿出门吃饭,既不是因为陈嘉懒,也不是因为穿着无袖的白色睡裙……
而是受够了房东的异样眼光和租客无休止地说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