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年代独生女12
沈凤兰阴沉着脸,瞥了一眼沈二姨。
姥姥见气氛不妙,斥了一声,“二妹,你胡咧咧什么,你大姐有这么多侄子呢,随便拎出来一个就够给她养老的了,用你在这瞎操心!”
沈凤兰见姥姥训斥沈二姨,向着自个,心里松快许多,怜爱的扫视一圈蹭蹭长个的侄子们,天大的火气都烟消云散了。
她继续回到厨房忙活着。
厅堂里,沈家人热热闹闹的说起了话,没人再把话题往陈嘉那里扯。
陈嘉静静的观察。
过了一会,她在心里总结道,不怪沈凤兰死心塌地的帮扶娘家,姥爷姥姥可真是puA高手。
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前者用打骂树立威严,后者拉偏架做足表面工夫。
他们玩的不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撒泼闹腾的手段。
在压榨女儿的同时适当的给女儿提供情绪价值。
沈凤兰被她爹妈洗脑了二十多年,早就深陷泥潭而不能自拔了。
这些年,要不是陈二强防着她,把钱管的死死的,恐怕半个家都要被沈凤兰搬了去。,w′b/s·z,.¢o*r/g_
沈凤兰从厨房探出头,吆喝陈嘉端碗,打断了她的思绪。
一碗一碗的打卤面端上了桌。
吸溜吸溜的声音盈满了整个房间。
几个表弟连吃三碗,肚皮鼓的圆滚滚快炸开了才罢休。
姥姥笑眯眯的看向几个表弟,故意问道:“你们大姑好不好?”
大表弟憨憨一笑,“好!”
滑头的二表弟表情夸张,“哎呀妈呀,大姑做的打卤面可真香,比饭店做的还好吃呢!大姑人美心善,不仅给俺吃白面条,还给俺吃这么大块的肥肉,俺咋能有个这么好的大姑呢!”
其他几个表弟点头附和。
姥姥又问,“那你们以后怎么孝顺大姑呢?”
二表弟快言快语道,“等俺长大了就给大姑撑腰,做大姑的靠山,给大姑养老,谁敢欺负大姑俺就跟谁拼命!”
沈凤兰听了一脸感动,眼神像水一样柔和。
二表弟一向油嘴滑舌,又说了一箩筐的好话哄沈凤兰。
陈嘉实在受不了他的肉麻,抖了抖身子鸡皮疙瘩落一地。
姥姥趁着几个表弟奉承沈凤兰,又说了些话紧紧她的皮。
这几年,她和老头子以及两个儿子靠着沈凤兰寄来的钱,在村里日子过得挺滋润。-白+马¢书,院. \更!新~最′快!
可她心里还是怪这个女儿没用,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
倘若沈凤兰肚皮争气名下有子,那她和老头子也能母凭子贵抖三抖,赖在城里横着不走了。
赖久了,孙子也全弄过来,以后全家都是城里人。
那该有多风光啊!
姥姥越想越美,可现实情况不允许她多做美梦。
她狠狠的剜了一眼陈嘉,一家子的荣光都被这个赔钱货给拦住了。
姥姥压住沈凤兰收拾碗筷的双手,“大姐,你别忙活了,让大宝拾掇洗刷去吧,你陪妈坐下来唠会,这都几年没见了,妈想你想的紧。”
沈凤兰摇了摇头,她女儿的双手天生就该是执笔写字的圣手,哪能干粗活呢!
姥姥见沈凤兰驳了她,不高兴的说:“一个不值钱的丫头片子,早晚泼出去的水,也值得你们大费心思,养的油光水滑的跟古代大户人家小姐似的,糟践粮食!”
和顾曼曼的干瘦的苍白不同,陈嘉浑身上下透着俩字——白嫩,黑亮的头发扎的人眼红。
“要真是生活在古代就好了,大宝咋也能考个状元探花的回来。”沈凤兰不在意姥姥的态度,一脸向往。
“大姨,”顾曼曼提醒道,“状元探花只能男的考,表妹就是生在古代也考不了的,女孩最终的归宿还是嫁个好人家,姥姥让表妹去刷碗,也是为了她好。”
改革开放的八十年代,沈家人一股子封建余孽的味道。
陈嘉忍不住发出“呵呵”的笑声,看向沈凤兰,一脸正气的说:“妈,古代哪有现代好,红旗下男女一视同仁都有考学的资格,您等着吧,甭管是中考还是高考,我都把这个第一给咱家挣回来,改明儿您的头衔就是状元之母。”
在场众人一脸你可真不要脸的表情,顾曼曼小声嘀咕道,“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唯独沈凤兰笑的前仰后合,只觉得女儿真有这个本事,三两下擦完了桌子,喜滋滋的喊沈二姨帮忙洗碗。
沈二姨是实打实的懒货,她可不想去。
可今日沈凤兰被她整的不舒坦,有心想出出气,把碗筷往水池里一堆,翘首以盼等着沈二姨洗刷。
沈二姨磨磨叽叽的不肯出厅堂,姥姥不咸不淡的扫了陈嘉一眼,对沈二姨道:“好吃懒做的破烂玩意儿,来你大姐家勤等着吃呢?一个女儿家养了一身的懒肉,我要是你婆婆就照死了打你,教都叫教不会,烂泥扶不上墙的货色!”
这一番指桑骂槐,骂的沈二姨一头雾水。
陈嘉一脸认真的关怀,“姥姥,你咋歪脸斜嘴的,都到了土埋半截的年纪,就别跟我这没教养的二姨置气了 ,小心再中了风到时候浑身瘫痪在床上不能自理,可怜我大舅妈还得擦屎擦尿的伺候您。”
“对吧,大舅妈?”陈嘉把目光转向看热闹的大舅妈。
大舅妈一脸懵然,脑子里突然闪现婆婆瘫痪在床人事不知她伺候屎尿的画面,太恶臭了。
大舅妈惊恐地转过身去不参与她们的斗法。
姥姥气的两眼一翻,坐在凳子上首喘粗气,姥爷眼神锐利如刀瞪向陈嘉。
陈嘉见状立马半掩嘴惊呼,“姥爷,你眼睛咋抽抽了?鼻子都气歪了,完了,这也是中风的征兆,我大舅妈可太惨了,得没日没夜衣不解带的伺候两个瘫子。”
背过身去的大舅妈嘴角微颤,只当自己听不见。
姥爷鼓着眼发火:“小兔崽子,你咒我呢!”
陈嘉瞪着无辜的双眼:“根据您的病灶实话实说怎么能是咒您呢?土埋半截的人就是敏感!”
她嫌弃的撇了撇嘴:“再说了,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刚讨了我家的饭,就对我吹胡子瞪眼的,真是好大的一张脸。我算明白了,不能怪我二姨没教养,这沈家从根上就坏了。”
姥姥姥爷没想到陈嘉能这么利索的怼回来,顿时气血涌上心头,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