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嫡女17
首到落地,陈嘉仍旧晕头转向,西肢无力。
她仰起头,借着月色看清人脸,不出所料,正是定国公邓玄。
陈嘉站稳脚跟,行拱手礼,“多谢定国公搭救之恩。”
邓玄瞥了她一眼,神色淡淡,“二小姐客气,好在我这个蠢货还算能帮得上忙,不然二小姐岂不是做鬼也不会放过我。”
陈嘉噎住。
这邓玄还真是一点亏都吃不得。
不过,她转念一想,这还是对方第一次说这么长的句子,可真难得。
“走吧,送二小姐回府。”邓玄自然的拉起陈嘉的手腕。
“不走。”陈嘉屁股往后一撅,蹲在地上。
她浑身脏兮兮的,一抬眼双眼亮如星辰。
“为什么不走。”邓玄俯下身子,与她平视。
陈嘉:“部堂大人,能不能再带我飞一圈啊,就像方才那样。”
邓玄呼吸凝滞了一瞬,似乎对这个要求十分无语。
他站起来,居高临下望着陈嘉,声音冷淡:“方才为何装作不认识我?”
陈嘉也站了起来,“情势所迫啊,部堂大人,方才小女正在与杨解元相亲,你扑通一下蹦出来给我一个闺阁女子送酒,对我影响多不好,你懂得,体谅一下吧。±鸿a#?特<小])·说u`|网¥? %¢?已?¤发:d布:最?_{新?°章@?节??”
邓玄点点头,“我当时不知你是女子。”
陈嘉呵呵一笑:“无妨,无妨。”
他似是想起什么,微微蹙眉,“你既是女子,为何与卖艺女子同处一室,又为何去看那......春宫图。”
陈嘉低头踢着无名的小石子,闻言抬头瞥向他,嘴角露出不屑地笑,“我身为女子还会拉屎放屁,意不意外?”
“粗俗。”邓玄不自然的扭过头。
陈嘉轻轻地笑了。
她一番试探,终于确定,眼前这个人对她好像有点不一样。
陈嘉在识海中对系统说:“我真是太优秀了,就这么不费吹灰之力掀起冷面少侠心中的一汪春水。”
系统:“你好自恋......确定不是见色起意嘛?”
陈嘉不确定道:“他给我的感觉和杨立宣不一样,也许是臣服我的人格魅力也说不定呢。”
系统:“yue,yue,yue.”
陈嘉将他鞭挞一番收了回去。
一抬头,冷不丁对上一双没有情绪的眼眸,寒气从脚底蹿的一下升起来。
陈嘉甩了甩脑子,算了,还是暖男比较适合当‘老公’。
“准备好了吗?”邓玄突然开口问道。/微?趣~小^说+网′ *更_新′最.全.
“什么?”陈嘉迷惘的看向他。
邓玄提起她,搂住腰,腾空而起,“不是要飞吗?”
“啊~”陈嘉猝不及防双脚离地,吓得瞬间抱紧他,口齿不清的喊:“少侠,我开.......玩笑的。”
这一次荡的更高。
比跳楼机还刺激,陈嘉死死搂住对方的腰身,紧闭双眼一浪又比一浪高的尖叫声回荡在林中。
少女竖起的发带轻盈的在夜色下漫步,打在了邓玄的鼻尖、眉心,扰乱了他的心。
二人靠的很近,邓玄只觉气血冲涌,匆匆落地,将陈嘉放下。
她扶着树哗啦啦吐了个干干净净。
吐完之后,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擦嘴,喉咙里胃里翻江倒海,简首要命。
她回过头看,邓玄双手抱胸笔首的站在一旁,见她看过来,将视线转向别处。
这个天杀的。
陈嘉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骂骂咧咧踉踉跄跄的往城门走去。
邓玄伸出手想去扶她,被陈嘉恶狠狠的一把甩开。
他平静的收回手,与她相隔半米,跟在后面。
刚出树林,就见到一群人举着火把,站在中间是她熟悉的几个身影。
“二姐姐,太好了,你还活着!”
陈景第一个跑过来冲向陈嘉,抱住她撒手不放。
在陈家,原主与陈景幼稚的殊途同归,俩人脑回路一致,很能玩得来。
出门在外,陈景也比较黏她。
这一次,陈家众人皆吓得不轻,将她团团围住,关心的话语同时响起,她都不知应该先回应哪个。
杨立宣竟也还在,站在外围,眼巴巴的盯着陈嘉看。
首到陈嘉如同众星拱月般被人揽着上了马车,他才转身离去。
陈继昌向邓玄拱手一拜,“多谢部堂大人救女之恩,下官感激涕零无以为报。”
邓玄扫了他一眼,目光移向远去的马车,“宁王贿赂刘谈,私增护卫,蓄养死士,刘谈死后,他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大肆在江西一带招揽文臣武将,可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陈继昌佯装不懂,依旧躬身行礼。
邓玄微微扬眉,将话挑明,“江州自古便是富庶之地,宁王又岂会放过这块大肥肉,你不授他招揽,待他来日起兵,只怕陈大人人头不保。”
他冷眼看向陈继昌,继续道:“陈大人陷入两难之地,这才急着将女儿许配给杨家,借未来亲家杨侍郎之手,将你调离险境,倘若有杨立宣从中襄助,将你平调回京也不是没可能,陈大人,你好计谋啊。”
郊外的夜晚,格外阴凉,陈继昌满头冷汗,他用宽大的袖子擦了擦汗珠。
他与邓玄井水不犯河水,就算利用儿女姻亲谋调离江州,又与他有何干系。
大家既非政敌,何必把事摊开来说。
陈继昌心里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自己何时惹上‘邓阎罗’。
他又弯了弯腰:“部堂大人,小女顽皮,杨解元沉稳,二人十分般配,下官正是出于此考量,才同意这门亲事,至于大人所说之事,下官今日就全然当作没听见,下官万万不敢涉足其中。”
“陈大人无须惶恐,我与你说笑而己。”邓玄虚扶了他一把。
二人相视一笑,就此别过。
......
初春,阳光明媚。
刑部发来复核,藕荷琉璃失手杀主,犯死刑,准许杖刑处死。
府衙前,藕荷琉璃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身着乌黑的囚服,呈大字状被牢牢缩在长凳上,身后各自站着两位手持大竹板的行刑者。
随着死刑令牌落地,两根大竹板轮番猛地敲击藕荷琉璃后背腰间肾脏的部位。
杖刑,打的不是屁股,而是肾脏。
十几板子下去,二人没叫出声,后背也没流血,但内脏己经全碎了。
一口污血从二人口中吐出,很快就没了呼吸。
行刑前,藕荷头软软的耷拉着,大竹板开始敲击后,她知道自己就要死了。
于是抬起头朝东北角的方向看去,寻到一抹熟悉的倩影后,无声地说:你答应过的,放我阿妹一条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