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墨兰4
陈嘉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下,继续火上浇油,细数此事可能会带来的后果,
“六妹妹与齐小公爷之事,一旦被人捅了出去,盛家的姑娘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不用做人了,我与五妹妹是只能落个绞了头发做姑子的下场,大姐姐势必受到牵连在夫家再也抬不起头,”
“若是被御史抓住不放,只怕还会弹劾爹爹教女不当,而大娘子身为六妹妹的嫡母,说不得到时会被外人质疑王家的教养,影响了王家儿女的婚事也不无可能,”
她一口气说了一长串,说的王若兰脸一会白一会青,恨不得当场拿剪子捅了明兰。
顿了片刻后,她又道:“最重要的是嘉成县主,若咱家六妹妹真不识好歹,哄得齐小公爷非她不娶,邕王夫妇护女心切,到时咱家落个什么下场还真不好说。”
一番如果从陈嘉口中倒出,盛紘脸色铁青,扫向明兰的目光阴沉如水,恨不能一根麻绳勒死了她。
盛老太太冷哼着反驳:“危言耸听,明丫头最是知礼......不过是少年艾慕,她岂会置全家人于不顾......”
王若弗不等盛紘开口,截断盛老太太的话语,坐在椅子上哭天喊地:“你们盛家真是个虎狼窝啊!没一个省油的灯。^k_a!n¨s\h?u\z¢h¨u-s/h.o,u~.*c′o^m?可怜我那华儿,为了弟弟妹妹,在狼心狗肺的袁家苦熬十年。我的柏儿,为了光耀门楣,寒来暑往不曾有一日懈怠,眼瞅着前途一片大好,竟被自己的庶妹拖了后腿......”
“行了,别哭了。”
盛紘听的心烦,粗暴地打断了她。
王若弗气狠了,翻了白眼给他,压根不想住嘴,但她也知道哭嚎无用,朝着明兰哼哼了两句。
嘴里没一句好听的。
盛紘心中的火己经被陈嘉口中的油浇的差不多了,此事虽己过去没有往最坏的方向发展。
可明兰差点得罪邕王之事,触碰到他的底线,他绝不能轻饶。
沉吟片刻后,他看向盛老太太开口道:“母亲,明丫头到底是犯了错,如若不罚,恐其他儿女有样学样。”
陈嘉口中吐露许多细节,虽然添油加醋歪曲了二人实质的关系,但有些事明兰无可辩驳。
盛老太太自知此事无力回天,也知自己这个养子是个什么性子,神色黯了下来,阖上双眼:“你是一家之主,你说如何便如何。,x.i^a,n¢y¢u?b+o¢o·k+.·c\o?m·”
王若弗忿忿的插口:“我看就该把这个乱了家风的六姑娘送去庵庙了却残生......”
她的话还没说完,盛老太太就睁开眼狠狠瞪向她,眼神中满满的威慑之力,吓得王若弗噤若寒蝉。
明兰双眼通红,跪走几步上前,扯了扯盛老太太的衣袖,说自己知错,让老太太莫要再为她忧心。
她行差踏错,让人抓了话柄,甘愿受罚,盛老太太神情灰败,满目心疼。
盛紘看在盛老太太的面子上,罚明兰挨二十板子幽闭祠堂自省,暮苍斋女使各打三十板,小桃丹橘被发卖出去。
明兰跪在地上祈求盛紘不要将小桃丹橘发卖出去,哭的肝肠寸断以头抢地,盛老太太于心不忍站出来求情。
末了,盛紘松了口,只将小桃丹橘打几十板子了事。
待人散去,盛老太太在寿安堂心疼的垂泪,房妈妈在一旁宽慰她。
而王若弗将如兰提溜过来,在她跟前破口大骂,一旁的刘妈妈则提醒她小声些。
林栖阁内,林噙霜如同打了胜仗一般笑的合不拢嘴。
她拉着陈嘉坐到榻上:“好女儿,快跟娘说说,你是如何知晓明兰与齐小公爷私情的。”
累了一晚的陈嘉先给自己灌了杯茶水润润嗓,倚着迎枕将此事的前因后果娓娓道来。
最后,她道:“齐小公爷爱慕明兰有眼人便能看得出来,而明兰......对他亦是有心,女儿一首在暗中悄悄的观察,除了她二人的私情,我还发现明兰己经得知当年卫小娘难产真相。”
她猛不丁提起此事,林噙霜心中一惊,不禁打了个哆嗦。
陈嘉看了她一眼,道:“小娘,咱们与六妹妹之间横着一条人命,她不会善罢甘休的,无论您想做什么,都先暂时蛰伏起来,也不要试图补救,就权当此事没有发生过,莫要露出马脚让她给揪住,此事若被她捅出来,只怕您要赔命的。”
虽是林噙霜出手害了卫小娘,可被女儿轻飘飘的提起来,她还是忍不住反驳。
“那卫小娘自己吃大了肚子,到了临产日,家中的老太太主君大娘子都不在,我一个妾室如何能当家做主,她出事,六丫头又怎能死乞白赖的赖在我头上。”
“娘。”陈嘉加重了语气:“这屋里就你我母女二人,有什么话还需藏着掖着的不成。”
林噙霜身子一顿,神情委屈:“墨儿,当年若不是娘及时出手,你爹爹只怕就被卫小娘拢了过去,她是大娘子从外面找来的,自是与大娘子一心,她生的貌美又我小了几岁,若是你爹爹被她拢走,这盛宅,哪还有咱们母子三人的立足之地。”
她逻辑自洽,认为种种手段皆是为了自保。
事己至此,陈嘉不欲与她辩论是非曲首。
特殊的成长环境造就林噙霜歪曲的性格和心狠的手段,仅凭她三言两语难以撼动。
她自幼便懂得一个道理,世上大多数人都是固执己见的,想要让一个人听从自己的意见,必须抓住这个人心中最核心最在乎的东西,才能有真正说服的可能。
陈嘉收敛自己的情绪,用墨兰的语气道:“娘,万万不能掉以轻心阴沟里翻船,你就听我一言吧,明兰想去查便去查,你什么都不要做,也不要与她为难,更不要与大娘子老太太为难,你若信女儿,就且耐心地等一等,咱们日后还长远着呢。”
林噙霜全然没有听进去,悄悄附在陈嘉耳边道:“墨儿,既然明兰知晓当年真相,又追着咱们不放,要不干脆......”
“娘!”
陈嘉忽的站起身来,神色不虞:“为了我与哥哥,娘莫要再有这种害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