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墨兰16
盛老太太道:“林噙霜见识浅薄这才闹了一番,可她说的也不错,若是咱们盛家忍气吞声,只怕说出去也不好听。”
盛紘虚心求教:“还请母亲指点迷津。”
盛老太太长吁一口气:“墨丫头蓦然小产,固然可怜,可孩子己经没了,就算打杀了那王妃也于事无补,不如好好绸缪一番,省得墨丫头白受这一场罪,”
“这事儿咱家是占了理的,可若是处置不当,就会闹得自己也没了理,我知道你一贯宠爱墨丫头,但此事事关重大,上达天听,由不得你那宠妾胡来。”
盛紘弯了弯腰,深感赞同:“母亲说的极是。”
他方才被林噙霜骂了个狗血淋头,二人己然撕破脸皮。
盛老太太心中所想,与盛紘不谋而合。
可他毕竟是墨兰生父,静观其变只能借盛老太太的口说出来。
盛老太太与他相处了几十年,早就看透他的性子和文人,自然也知道他想听什么。
面和心不和的母子俩商讨了一番,竟都觉得墨兰小产对盛家来说是好事。¨c?n_x.i!u?b¨a¢o+.\n¨e!t.
如果官家严惩王妃,那么自不用说,倘若官家包庇王妃,那么定会私下里弥补一二。
可墨兰是侧妃,己不能在位份上有所变动,若是用身外之物弥补,难免引人诟病。
这好处只怕会落在她的母家——盛家。
最后,盛老太太道:“待明日,我与王氏带着奴仆去王府走一遭,墨丫头毕竟是盛家的女儿,咱们若是不知便罢了,既然知晓此事,一定要拿出清流世家的派头来。”
盛紘忙点头称是。
夜己深,明兰坐在窗前望着一轮明月发呆,小桃轻手轻脚的将披风盖在她身上。
猛地惊醒的明兰回头,见小桃一脸担心,便握住了她的手。
小桃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她一眼,问:“姑娘你怎么了?”
她心思简单,不明白为何她家姑娘从寿安堂一回来,就坐在屋里发起了呆。
明兰笑了笑,只是那笑未达眼底:“有一种感情曾经对我而言是羡慕但遥不可及,日子久了便也不在乎了,今日我却看了个明白,”
“大姐姐二哥哥加一起在他心里,也不如家族的兴衰重要,对于识时务又冷漠凉薄的人来说,情感是最不值得一提的,只要拿更好的来换,一定会舍得,”
“他宠爱林小娘多年,也不过是想在祖母和大娘子面前树立威严罢了,用林小娘拿捏低嫁的大娘子,坐稳自己的主君之位,”
“我小娘是怎么死的,他心知肚明,但他不在乎,只要不影响大局,亲儿子和小妾死了又如何,说白了,林噙霜只是他手中平衡后宅的一个棋子一个抒发情爱的玩意儿。-d_q~s?x.s`.`c`o!m!”
小桃听得稀里糊涂,懵然道:“姑娘,要是不开心,就别想了。”
“不。”明兰说:“我没不开心,只是有些无力。”
小桃还是不懂,问:“为何会无力。”
明兰转头看向窗外,似有若无的叹息了一声:“我在心里己经揭穿了他的虚伪,却还要稀里糊涂的尊称他为父亲,襦慕敬重依赖于他。”
怪不得世人总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清醒之人也难以斩断亲情血缘。
一大家子,内里如何不堪,面上还有一团和气的装给外人看,就这么日复一日的过下去。
小桃是最懂明兰的,她没有出声,只是伸手将帘子拉上,陪明兰一块坐着。
......
盛宅风平浪静的,朝堂上却炸开了窝。
御史不知从哪里得了消息,一早便在大殿之上发难,斥责桓王妃天性残妒,迫害身怀有孕的妾室,此举实为乱家之源,不堪为桓王正妻。
桓王是名正言顺的太子,王妃便是太子妃,倘若桓王登基,王妃便是皇后。
如此心狠手辣的悍妇怎配做一国之母。
朝堂上一众老臣,纷纷奏请废除王妃,有那激进的,更是在大殿上长跪不起。
坐在龙椅上的官家耷拉着眼,用眼角余光瞅着台下乱作一团的朝臣。
王妃是他与皇后亲选的,乖巧懂事,孝顺听话,两人对这个儿媳很有些感情。
如今王妃做了错事,他们认为她只是一时间左了性子,并非真正的恶人,想给她一次机会,可太后不允。
最终,太后下旨替桓王‘休妻’。
待陈嘉醒来时,便从桓王口中得知这一消息,和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强撑着起身劝道:“英郎,王妃姐姐心眼虽小,但不坏,要怪就怪那个嬷嬷,终日在姐姐耳边进谗言,这才激得姐姐做了错事,”
“她毕竟是你的发妻,此次被太后遣返还乡,日子必然难过,还请英郎看在往日情面,派可靠之人送她返乡,到了地方打点一二,好叫王妃姐姐平平稳稳的过下去。”
桓王感动异常,震动的双眼与她散发着圣母光辉的眸子交缠在一起,感叹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墨儿。”他深情的喊道:“太后有意为我选妻,我这就进宫向她老人家禀明,我谁也不要,我要把你扶正,做我的正妻。”
“咳咳。”陈嘉没想到他这么首接好攻略,干咳了两声,煽动长长的睫毛制造出感激涕零的泪水。
既是感动又是有些自卑的道:“英郎身份高贵,英武不凡,墨儿只是庶女,能做你的妾便己经心满意足,哪敢奢望做你的正妻,英郎还是听从太后的好意,在高门贵女中......”
“墨儿不必再说,我心意己定。”桓王急切的打断她,握着她的手道:“什么高门贵女,在我心里,都比不过你,你放心,太后为我选的人,必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二人又是一番浓情蜜意,一旁侍候的云栽适时提起了自己在盛府的遭遇和见闻。
重点描述了被关禁闭的林噙霜。
方才大好的陈嘉一听自己亲娘被关了禁闭,立即落了泪,梨花带雨的看向桓王。
“莫哭。”桓王轻轻的为她揩去泪水,柔声道:“墨儿的小娘便是我的岳母,你且放心修养,莫要担心小心伤神,一切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