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抄家开始
刚出了诏狱，就看见卢剑星已在门口早早等待。
“大人。”卢剑星恭敬抱拳。
陈然有些诧异的看了卢剑星一眼，“都招了？”
卢剑星硬着头皮，“都招了，人在洛阳。”
确实都招了，但他没和陈然说的是，李伯言只知石中玉在洛阳，至于详细地点并不知。
之所以不说，也是因为卢剑星怕陈然安排其他人和他一起去。
到时分了功劳，这千户的位置还能不能是他的就难说了。
陈然颔首，拍了拍卢剑星的肩，“不愧是锦衣卫的老人，审讯确实有一套。”
“大人谬赞。”
陈然道：“那卢总旗你就带上你的人即刻出发吧，莫要误了抓捕时机。”说着，陈然就一脸希冀的看着卢剑星，“希望到时候我能称你一声‘卢千户’。”
卢剑星赶忙单膝跪下表忠心，“卑职定不负大人厚爱！”
“嗯，去吧。”
刚说完这么一句，陈然忽又想起了什么，又说：“对了，把我们御史大人张二河的儿子，张端端带上。年轻人，多给他一点磨砺的机会。”
“是。”
待卢剑星大步流星的离去后，陈然也随之回到了镇抚使衙署中。
镇抚使的独立公廨早就空了出来，但陈然并没有去，而是就在衙署大堂上办公。
桌上已堆了一沓卷宗，陈然一边翻阅，一边用毛笔在一张白纸上写写画画。
当来到晚上，所有锦衣卫官员都齐聚在衙署大堂后，陈然就开始给他们发布起了“抄家”任务。
“我北司由于昨日平反，衙内少了不少人，所以这段时间，无论职务高低，所有人晚上全部一起行动！并分两班，十二时辰轮轴转！绝不放过任何一个阉党！”
“是！大人！”
这下不止鳞英卫的人亢奋，就连其他卫的人也都亢奋起来。
抄家啊，还是这般大规模、持续时间长的抄家行动。
这番下来，除掉上缴皇帝的部分，剩下的也能让他们赚得盆满钵满。
“沈炼。”
“卑职在！”沈炼抱拳出列。
“你带人，”陈然拿起桌案上最上面的一份卷宗，手指在名单上划过，“去城东柳树胡同，兵部武库清吏司郎中王德水府邸。此人是魏阉心腹，掌管军械多年，中饱私囊，罪证确凿。府内所有人等，无论主仆，即刻锁拿！府中一应财物，登记造册！若有抵抗，格杀勿论！”
“遵命！”沈炼接过卷宗。
“肖运！”陈然目光转向另一人。
“卑职听令！”
“你带一队人马，去礼部祠祭司员外郎李光祚府上。此人依附阉党，主持祭祀多有僭越，收受地方巨额‘孝敬’。查！掘地三尺也要把他藏匿的赃银找出来！其家眷，女的送入教坊司，男的押入诏狱候审！”
“是！”饶是一心想摸鱼退休的肖运，此时也充满干劲。
抄家的肥差，没人不愿意，哪怕熬更守夜。
命令一道接着一道，陈然仿佛早已将卷宗上的名字刻在脑中，分派得有条不紊。他精准地指出每个目标的官职、罪状、府邸位置。
每一个名字被念出，都伴随着一份卷宗被递出，意味着一个家族的倾覆。
大堂内只剩下陈然冰冷的声音和锦衣卫领命时铿锵的回应，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着权力、血腥和贪婪的沉重气息。
当桌上那沓厚厚的卷宗分发得只剩最后几份时，陈然的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堂下众人。
“剩下的我亲自带队，没被点到名字的随我一道。”
陈然的声音落下，大堂内未被点到名字的十几名锦衣卫官员精神一振，齐声应道：“遵命！”
陈然没有多言，拿起桌上剩下的几份卷宗，率先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那十几名锦衣卫立刻按品级高低，沉默而迅速地跟上，脚步声在空旷的衙署大堂内回荡，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夜色已浓，北镇抚司衙门内却灯火通明，如同白昼。
一队队顶盔掼甲的锦衣卫校尉手持火把、腰挎绣春刀，如同黑色的洪流，在陈然的带领下涌出衙门口。马蹄声、铁甲碰撞声、短促的口令声瞬间打破了夜的沉寂。
陈然骑在他的黄骠老马上，面容在火把跳动的光影中显得格外冷硬。
他要去的是名单上最棘手的几家——官职或许不是最高，但位置关键，油水丰厚，且与阉党核心牵连极深，极可能藏有重要线索或财富，也最容易遭遇激烈抵抗。
他必须亲自坐镇，确保万无一失，更要确保这些“肥肉”和其中的秘密，能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目标府邸很快就到了。这是一座位于内城西区、占地颇广的深宅大院，朱漆大门紧闭，门楼上悬挂的灯笼在夜风中摇曳，透着一股死寂。
“围起来！前后门、侧门，墙头！一只鸟也不许放出去！”陈然指着几处关键点下令。
“是！”应答声如闷雷。
“破门！”
轰隆！
沉重的撞木狠狠砸在门栓上，几下之后，伴随着木屑飞溅和刺耳的断裂声，大门洞开。
如狼似虎的锦衣卫瞬间涌入，火把的光亮驱散了府内的黑暗，也映照出无数张惊恐万状的脸。
“锦衣卫奉旨办案！所有人原地跪下！违令者，格杀勿论！”带队百户的是殷澄，他的厉喝声如同惊雷炸响。
尖叫、哭喊、咒骂声顿时响成一片。府中的男丁试图反抗，但面对如林的刀枪和训练有素的锦衣卫，瞬间便被砍翻在地，血光乍现。女眷们吓得瘫软在地，瑟瑟发抖。仆役们则纷纷跪倒，头埋得极低，大气不敢出。
陈然在几名亲随护卫下，缓步踏入府中。
他无视脚下的混乱与血腥，目光如隼般扫视着这座奢华的府邸。
抄家，对他而言早已是驾轻就熟的程序。
手下人自然会按部就班地执行：锁拿人犯、清点财物、登记造册。
他只用坐镇其中，以防意外。
而此处，不过是今晚的第一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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