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迟迟赶来的贺先州和郭猛
陈然踏入大堂时，正撞上成瞎子与龙湘押着宇文英出来，身后簇拥着一群玩家。
宇文英本就不是成瞎子的对手，何况此刻又多了一个龙湘。他虽浑身挂彩，却都是皮外伤，此刻满脸惊惶的看着陈然，口中不住喊冤：“大人！冤枉！我真是冤枉的！”
陈然上前，目光扫过不知为何气鼓鼓的龙湘，径直对成瞎子一拱手：“辛苦了，此人交予锦衣卫便是。”
成瞎子低应一声，将宇文英推给陈然。
陈然看也未看宇文英，反手便将人丢给身后的手下：“押走！”
眼见宇文英被拖离，憋了半天气的龙湘按捺不住，脱口问道：“大人，你们会如何处置他？”
“依大明律。”陈然答得干脆。
龙湘年轻气盛，又兼心中早有不忿，话未经思量便冲口而出：“不会……他塞些好处，你们就放人了吧？”
话音落地，空气骤然凝固！
周遭的玩家们瞬间屏息，面面相觑，有人甚至倒抽一口凉气。质疑锦衣卫？还直指受贿？这简直是找死！成瞎子虽目不能视，眉头却猛地拧紧，急咳数声，用力拽住龙湘的袖子，压着嗓子低喝：“龙女侠！慎言！”
陈然却并未动怒，嘴角反而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这位姑娘是？”
龙湘挺起胸膛：“龙湘！锦香宫弟子！”
成瞎子在一旁急得几乎跺脚，心中暗骂这丫头不知死活。
陈然那抹轻笑依旧挂在脸上，目光转向成瞎子：“成乙，如今圣天子在位，厂卫早已非魏阉掌权时可比。无人会因言获罪。”他复又看向龙湘，眼神平静：“龙姑娘多虑了。我锦衣卫向来秉公执法。况且——”他顿了顿，语气转冷，“若其有罪，家产尽数充公，岂容他行贿？”
龙湘被他看得心头一凛，方才那股不管不顾的冲动劲头像是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泄了大半。她张了张嘴，那句“谁知道你们是不是真充公”的顶撞话在喉咙里滚了滚，终究没敢再吐出来。
成瞎子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听到陈然搬出“陛下当政”、“不会因言获罪”，才稍稍松了口气，但后背的冷汗已经浸湿了内衫。
以前当过边军的成瞎子深知，锦衣卫说不治罪是一回事，但被他们记住、盯上，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龙女侠！还不快向陈大人赔个不是！”
龙湘被成瞎子扯得一个趔趄，又羞又恼，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她天性倔强，让她向一个“可能徇私枉法”的朝廷鹰犬低头道歉，比杀了她还难受。
陈然摆手道：“无妨，龙姑娘守的是你们江湖人的规矩，而我守的是大明的律法和陛下的法度。规矩不同，龙姑娘一时不解，也是情有可原。”
龙湘一听就展颜笑道：“你这大官人真不错。”
成瞎子和一众上了些年龄的玩家全都沉默不语。
部分玩家更是在偷偷用游戏内录像功能记录着这一幕，准备作为“如何一句话得罪顶级npC”的反面教材。
而刚一发上去，就立马引起热议，有些玩家认为龙湘真是“作死小能手”，一个江湖门派的弟子敢这么和国家机器的领导者这么说话，简直就是吾辈“作死”之楷模；而又有些玩家沉迷“美色”，纷纷认为龙湘娇憨可爱，耿直不做作。更有甚者，已经给她取起了外号——“龙姐”、“龙祖宗”。
要是陈然认识她的话，肯定会知道再过个几年，龙湘在江湖上的外号会更加的多——“锦香宫杀人魔”、“鸡腿刺客”、“羊牯中的羊牯”、“丐帮认证的移动钱庄”……
成瞎子这时拱手，语气里难得的充满了歉意，“大人海涵！这位龙女侠初入江湖，年少不更事，言语冲撞之处，万望大人念在……念在她一片赤诚之心，勿要见怪。”他搜肠刮肚，也只能找出“赤诚”这种词，心中暗骂这丫头不知天高地厚，简直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玩火。
陈然说了句无妨，就带着手下人往府门外走去，一众玩家还有成瞎子及龙湘也紧随其后出了府。
刚踏出府门，阳光有些刺眼，陈然眯了眯眼，便看见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疾行而来。
为首两人，一人身着绯色文官袍服，补子上绣着獬豸，正是本省按察使贺先州；另一人身着武将甲胄，魁梧剽悍，乃是都指挥使郭猛。他们身后跟着大批按察使司的衙役和都指挥使司的军兵，刀枪林立，甲胄鲜明，声势不小，显然是刚刚得到消息才点齐人马赶来。
“陈大人！下官贺先州（末将郭猛），参见陈大人！”两人在陈然面前赶忙下了马，拱手深深一揖，姿态放得极低。
两人身后的衙役和军兵更是乌压压的跪倒一片。
周围的玩家们看得津津有味，论坛直播间更是瞬间刷屏：
【卧槽！大型地方官员滑跪现场！】
【看那文官头上的汗，游戏物理引擎真细节！】
【废话，那可是锦衣卫！搁谁谁不慌？】
【贺先州：大人听我狡辩……啊不，解释！】
【郭猛：不是我慢，是马不行！】
【陈大镇抚使：我就静静地看着你们表演。】
陈然虚托二人，“二位大人请起。”
贺先州和郭猛这才敢直起身，但腰杆依旧微弯，姿态恭敬。
贺先州官袍的前襟已被冷汗浸湿了一块深色痕迹，他抹了把额头的汗珠，“下官听闻洛阳城中的不法势力惊扰大人，于是连忙点齐府上衙役赶来。没想还是晚了一步。”
郭猛连忙抱拳，“末将接到消息，立刻点齐兵马赶来护卫大人！奈何……奈何路途稍远，紧赶慢赶还是迟了一步！”
陈然摇头，语气里充满了叹息，“本官在醉仙楼，说得还不够明白？宇文英在洛阳城中的所作所为，勾结流寇、私贩盐铁、欺行霸市、鱼肉乡里……桩桩件件，哪一件不是触犯《大明律》的死罪？哪一件，不是在你按察使司的监察之下，在你都指挥使司的辖境之内？”
贺先州和郭猛又再次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