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六章：机械迷宫的低语

    一脚踩进这座铁疙瘩城，林陨脚下的齿轮突然倒着转起来，发出的声音听得人牙痒痒，就像有头巨兽在打呼噜。星光桥 “噗“ 地灭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莱德赶紧打开机械眼的夜视灯，幽绿的光照过去，墙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刻痕 —— 歪歪扭扭的求救信号旁边，暗红的血痂结得像琥珀，有的划痕里还卡着半截手指头。

    “都小心！这些齿轮会咬人！“ 黑袍人刚喊完，地面 “咔嚓“ 裂开，几百个带倒刺的齿轮破土而出，锯齿上还挂着黏糊糊的液体。影风一个翻滚躲开，能量枪打出去的光却被齿轮面反弹回来，在天花板烧出个黑窟窿。林陨挥舞战戟劈开齿轮，溅起的火星在空中拼成 “170923“—— 正是克隆人起义那天的日子。

    莱德的机械臂 “咔咔“ 变成声波探测器，金属表面都沁出水珠：“这声音... 和胎儿心跳一个样。“ 屏幕上的波形图显示，整座城的齿轮连起来就是个循环系统，他们现在正站在这玩意儿的 “大动脉“ 里。十七个红点在地图上一闪一闪，和幽影幻盾投出的破地图完全对上了。盾上的花纹突然流动起来，变成箭头指向远处的青铜门。

    推开青铜门，几百台仪表盘 “嗡“ 地亮起来，全是刺眼的红光。林陨仔细一看，屏幕上跳的根本不是乱码，是用克隆人基因写的杀人代码。老旧相框里，年轻的黑袍人正在捣鼓培养舱，里面飘着的黑球和他们封印的禁忌力量长得一模一样。黑袍人突然浑身抽搐，鼻血淌出紫色的血：“这些都是假的... 是织夜者塞给我的！“ 他撕开衣服，胸口烂成一片的紫色纹路，正慢慢长成齿轮的样子。

    “他被这鬼地方控制了！“ 影风拿枪抵住黑袍人脑袋，却在对方眼睛里看见自己发抖的影子。黑袍人惨笑着按下十七个刻着不同符号的按钮，当最后一个刻着 “恐惧“ 的按钮按下去，墙 “轰隆“ 一声打开，露出满是机油的楼梯。两边火把烧的居然是银蓝色的头发，火苗里还能听见断断续续的哭声。

    楼梯尽头，一座比山还高的机械心脏慢慢跳动着。心脏瓣膜是用克隆人的骨头拼的，血管里流着泛着金属光的黑血。十七块发光的晶体嵌在心脏壁上，每块里都关着一个不同世界的林陨：有的举着白旗，有的变成了石头，还有的正拿战戟往自己胸口捅。炽焰裁决剑突然抖得厉害，剑上的火变成锁链缠住伸来的机械爪子，剑柄处传来熟悉的温度，就像小时候妈妈牵他的手：“每块晶体都藏着一种背叛。“

    林陨握紧战戟，发现晶体上的裂纹和手里银币的纹路能对上。影风胳膊上的银血印记突然发烫，空中出现哥哥被关起来的画面：哥哥正用断了的手指在墙上刻 “170923“，身后摘下兜帽的织夜者，居然长着和黑袍人一样的脸。莱德的探测器尖叫起来 —— 心脏最里面跳着的，竟然是三百年前就该毁掉的克隆人意识中枢。

    “他们要把所有反抗的人都炼成燃料。“ 黑袍人举起满是血的手，用紫血在地上画了和祭坛一样的符文，“用我的血激活，才能打碎这些晶体。“ 他的身体开始变形，胳膊腿变成齿轮嵌进墙里，背后露出一行刻痕：织夜者不是一个人，是所有害怕改变的克隆人念头凑成的怪物。

    当林陨把三把武器插进心脏瓣膜的瞬间，十七个世界的他同时挥起战戟。晶体炸开时，机械心脏喷出来的不是黑血，而是被没收的玩具、没写完的诗、第一次开的花。星芒战戟吸收着这些东西，戟上的刻痕终于完整了，显出当年克隆人起义的画面。在心脏最深处，一块包着银蓝色头发的晶体闪着光 —— 那是妈妈留给他的最后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