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永远填不满
黑巫骨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其上雕刻的图腾迅速黯淡，最终“咔嚓”一声，化为一堆齑粉，所有的精气都被那黑色玉牌吞噬殆尽。
吞噬了骨牌的精气，黑色玉牌上的独眼似乎满足了一些，细缝中的贪婪稍减，但那股邪恶与渴望依旧浓烈。
它仿似一个无底洞，永远填不满。
申公豹眉头深锁，这玩意儿，竟然是活的？或者说，里面封印着某个活物？
它需要能量，而且似乎对这种蕴含着巫蛊之力的负面能量尤为偏爱。
他收起玉牌，先去了一趟王宫。
帝辛的面色依旧苍白，但呼吸已然平稳悠长了不少，那股萦绕的死气也淡去大半，“生之道果”的药力正在持续发挥作用，滋养着他受损的魂体与生机。
闻太师在一旁汇报着朝中事务，西岐兵败，朝歌城内人心大定，但之前因战事积压的政务也堆积如山。
申公豹听着，不时给出几句简短却切中要害的指示。
“国中之事，太师多费心。聚宝楼那边，孔雀尾羽的事情，按我说的办，要快，要张扬。”他淡淡吩咐道。
“是，国师大人。”闻太师躬身领命，心中却暗自咋舌。孔雀大明王的翎羽，要做成鸡毛掸子，还要挂在聚宝楼当招牌，这手笔，遍数洪荒，也就眼前这位敢想敢做。
他已经可以预见，此事一旦传开，整个洪荒修行界将会掀起何等轩然大波。
离开王宫，申公豹又去了聚宝楼。
赵江正指挥着伙计们盘点拍卖会的收益，见到申公豹亲至，连忙迎了上来。
“东家！”
申公豹将那三根孔雀尾羽递给他：“这东西，你亲自处理。两把做成最精致的鸡毛掸子，一把送太师府，一把留我自用。剩下最漂亮的那根，就用最好的楠木做框，镶起来，挂在咱们聚宝楼大堂最显眼的位置，旁边再立个牌子，就写‘孔雀大明王亲赠镇店之宝’。”
赵江接过那三根依旧流光溢彩，散发着淡淡威压的尾羽，只觉得手都在抖。
孔雀大明王亲赠？这明明是抢来的啊！
还要做成鸡毛掸子？
赵江脑门上渗出一层细汗，他几乎能想象到孔宣若是知晓此事，那张俊美妖异的脸会扭曲成什么样。
“东家，这……这会不会太……”赵江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申公豹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太什么？太张扬？本座就是要张扬。他若有胆，尽管来取。正好，我这还缺几根上好的羽毛做扇子。”
赵江闻言，一个激灵，连忙道：“东家英明！小的这就去办，保证办得妥妥当当，风风光光！”
他可不想哪天孔雀大明王杀上门来，把自己也拔了毛。
处理完这些琐事，申公豹肩头的小雷鸟蹭了蹭他的脸颊，发出几声欢快的低唳。
之前吞噬了孔宣那三道本命翎羽所化的剑光，对它而言，似乎只是开胃小菜，此刻又有些饿了。
申公豹轻抚着它柔顺的金色羽毛，笑道：“小家伙，别急，回头就给你找好吃的。雷泽的万年雷击木心，东海的紫电鳗内丹，都给你弄来。”
小雷鸟听得眼睛发亮，连连点头。安抚了小雷鸟，申公豹独自回到国师府的静室。
那黑色玉牌的异动，以及南疆巫蛊之事，始终让他无法安心。
他再次取出玉牌，细细端详。
这东西对负面能量的渴望如此强烈，或许……
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划过。
那些被困于朝歌城外守陵的阐教金仙，心中定然充满了怨愤、不甘、绝望。这等浓烈的负面情绪，对寻常修士而言是避之不及的剧毒，但对这玉牌而言，会不会是大补之物？
想到这里，申公豹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废物利用，一向是他的特长。
他当即起身，身形一晃，便出现在了朝歌城外的临时陵园。
这里埋葬的，都是在之前守城战中死去的普通士卒。
阐教的广成子、赤精子、玉鼎真人、道行天尊等金仙，此刻正盘膝坐在陵园四周，神情麻木，口中机械地念诵着一些不知名的安魂咒文。
昔日高高在上，仙风道骨的金仙大能，如今却衣衫沾染尘土，面容憔悴，双目之中充满了血丝与深深的疲惫，再无半分往日风采。
他们被申公豹以秘法禁锢了大部分法力每日除了念经，便是承受此地无数新死魂魄散发出的怨气与死气侵蚀。
这种折磨比直接杀了他们还要难受。
申公豹的到来立刻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广成子猛地抬头，看到申公豹那张带着淡淡笑意的脸眼中瞬间爆发出刻骨的仇恨与屈辱。
“申公豹！你这卑鄙小人不得好死！”他咬牙切齿声音沙哑。
其余几位金仙也是怒目而视，若非被禁制所困恐怕早已扑上来拼命。
申公豹对他们的怒骂仿似未闻只是缓步在陵园之中踱着步，目光在那些金仙身上一一扫过好似在打量一群待宰的牲畜。
“各位师兄，在此地为我大商亡魂守陵感觉如何？”申公豹悠然开口，“本座看你们精神尚可想来是这陵园的风水不错，滋养得很呐。”
“噗！”
玉鼎真人本就有伤在身闻言气急攻心，一口逆血喷了出来脸色更加苍白。
“申公豹，你休要得意圣人老爷不会放过你的！”赤精子厉声喝道。
“圣人？”申公豹嗤笑一声，“元始师伯现在恐怕正头疼如何向我那通天师祖交代吧。至于你们还是先顾好自己再说。本座听说这新死的怨魂最是磨人，各位师兄可要好生体会莫要辜负了本座的一番‘美意’。”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着痕迹地在陵园四周，以及那些金仙打坐的位置附近埋下了一些细小的黑色晶石碎片。
这些碎片正是他从那块最大的黑色晶石上剥离下来的蕴含着微弱的空间波动，可以作为引动和汇聚能量的节点。
他要布下一个简易的引煞聚怨阵将这些金仙散发出的负面情绪，以及此地魂魄的怨气悄无声息地汇聚起来，然后通过某种隐秘的渠道引向他国师府中的那枚黑色玉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