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离别
碧玄子迷迷瞪瞪走出大殿,心中还没回魂。
涂琴仟对凌白的在乎程度远超他想象,强令他事无巨细汇报,偶尔听到其往日的恶端便会眉梢紧皱,听到他出糗或者趣事又会不加掩饰的轻笑,情绪始终都在随着讲述进展而变化。
这就很可怕了。
和犯花痴的女人有什么区别?
碧玄子扶额轻叹极不甘心,周围聚来打探消息的同伴都不想理会。
涂琴仟让他多加关照凌白,为此许诺碧水阁必过登仙大会第一轮,还给他解答不少修行难题。
他本以为涂琴仟关注凌白,是想要在雷法秘境分一杯羹,现在看来却是不像,她好像就是为这个人而来,甚至都没暗示过秘境之事。
越这样他就越忧虑,巴不得凌白赶紧死。
若真是仙子垂青,岂非一步登天?他与对方彼此间有龌龊,凭那小畜生睚眦必报的性格,能讨到好?
得加紧炮制这小子了。
眼中闪过寒芒,碧玄子回首看着迎面而来的行子门主凌尘子,心生一计。
......
门外,凌白久久伫立在木门前,抬起的手几次放下又再度提起,却始终敲不响这单薄的木门。
“凌郎?”
屋内的龙娘察觉到有人靠近,房间内两龙的嬉闹戛然而止,凌白纠结半晌,终是一声长叹敲门步入。
“事情办好了,明日清晨便会有人来接应你们回返荒州,这是五年内唯一的传送机会。”
“给凌郎添麻烦了。”
龙娘替泷萤扎好马尾辫后,示意对方去边上玩儿,然后漫步到他身前,眼神尽是眷恋。
她轻轻靠着凌白胸前,感受到他逐渐变得紊乱的呼吸,自己的心也乱了起来。
“你真的要和他们一起走吗?”
“嗯,这是我的责任,我会回来的,我保证。”
轻声耳语,龙娘额头剐蹭着凌白的脸颊,柔顺的赤发贴在耳拌有些痒乎乎,鼻腔尽是她青苹果的味道。
“筑基中期,很难在荒州立足,你考虑清楚了?那边可没我这种蠢货给你爆金币。”
“噗,凌郎才不是蠢货,等我回到东海,就把家族宝库写上你的名字。”
龙娘轻笑,临近离别她心中并没有解脱的畅然,只有强烈的不舍与依赖。
好奇怪。
云州是她的噩梦之地,这里带给她的只有折磨,她曾无时不刻想逃离这里,回到那广阔的东海,回到她珍惜的族人身边。
可现在,自由就在眼前,马上就能和族人团聚,她也终于能尽到身为族长的责任,重建宗族。
可为什么,为什么...
晶莹满溢眼眶,滴落在凌白脸上,龙娘俏脸微怔,似乎也不明白为何会流泪。
她分明,分明早就失去流泪的资格,从踏上九州大陆开始,她就知道修仙界不相信眼泪,她的眼泪只会让兄母悄悄难受,可它们早就离开,死亡了,她再也没有撒娇的资格。
“唉,我真服了,该哭的是我才对吧?”
凌白仰头轻叹,他环住哭唧唧的龙娘,哄小孩儿般替她擦拭眼眶,轻声耳语。
“抱,抱歉,我忍不住。”
“一,一想到要和凌郎分开,我就好难受,好难受。”
泪水抑制不住的涌出,龙娘尝试克制,可直到把凌白的袖子浸湿也无半分效果,只能自暴自弃般把头埋在他胸里撒娇。
尾巴像小狗般竖起,抽搐似得胡乱跳动,最后攀附蔓延到凌白整个腰间,狠狠把两人的肉体挤压在一起。
她贪婪索取着郎君的气息,似乎要把那股味道刻进灵魂里。
日思夜想的浪潮,湿腥清冷的海风,她神往多年的家乡,此刻似乎还不如围绕她的温暖怀抱。
她找到真正的家了,却不得不暂时离开。
风雨飘摇的家族,失散脆弱的族人,身为宗族唯一的嫡系,她必须要把它们带回东海。
“你那些族人也决定好了?我可以把他们直接送回东海。”
“他们要跟我去荒州,解救陷落失散的族人,还是我太弱,无法一个人在荒州立足,需要他们的帮助。”
龙娘声音沉闷,眼泪把凌白的法衣都沾湿大半。
“可惜我没办法和你一起去。”
“凌郎愿意帮我到现在,我非常感激了,荒州很危险,我也不会同意你去。”
两人耳鬓厮磨,龙娘吐气如兰似已动情,她的动作开始变得大胆热烈起来。
“呼——我会拜托归一门在荒州尽量照顾你。”
“没关系的,郎君只是核心弟子,权力资源有限,鞭长莫及不要勉强自己。”
声音温婉,龙娘雌伏在凌白怀中,渴求的眼神似要把他点燃,她胸怀微张,法衣在两人揉弄下也变得褶皱起来,露出大片白皙的同时,随着她的吐息缓缓舒张。
佳人俏脸若红霞,任君采撷的模样,让凌白食指大动,哪儿还控制的住。
他感受到肩膀被柔软触感积压,混圆也变成半圆,龙娘情动吐息灼热,腰背领片向后伏倒轻轻颤动着,从中喷出大量薄雾蒸汽,让两人贴紧的肌肤都暖洋洋的,似乎上了一层水雾,贴切又属实。
她明显动情到难以压抑,却仍未有下一步动作,似乎要把主动权交给凌白。
凌白百分之九十九都没顶住,唯一顶住的部分,也被龙娘敏锐感受到。
她极为包容地冲心上人微笑,温婉如水抱他包裹。
“等下,我要说正事的。”
仙子录的修行点减少通知把凌白从红粉温柔乡中惊醒,他这才想起正事还没交代,连忙想要制止龙娘的贴合,可她早就情动到难以压制,见郎君不行动,攻伐也变得积极起来。
“凌郎请说,奴家都听着呢。”
“嘶——”
灼热而轻柔的吻如雨水般落下,凌白满脑子都是混圆和硝石的味道,龙娘情动时喷发的薄雾,也变成淡粉色,似乎拥有某种奇异的效果,让他的兴趣更加高涨。
“筑基中期的修为,还是太低,你至少要达到心动,完全化形成人,才有立足之地。”
“奴家的修为,郎君感受到了吗?”
话不对题,但凌白确实感受到了龙娘的修为,何止是突飞猛进,简直是恐怖如斯。
他有点撑不太住,可还是咬牙忍耐着交代正事。
话说回来,这种被胁迫后强行忍耐的古怪感,总觉得哪里不对,又有些乐在其中。
“呼,我打算帮你把修为提升到筑基后期,你归返荒州也算有更多筹码。”
“凌郎对我真好,我也会对你好。”
龙娘丰腴的美腻大腿似乎能包容一切,凌白感受到她的好,这次却再也忍耐不住,整个人都似乎被这火一样的娇躯点燃,他运转雷火神剑,血脉喷张,雷霆肆虐间,龙娘杏目圆瞪,小嘴不受控制的微微张开。
雷霆加持的五指游走于周身,龙娘的攻势迅速土崩瓦解,她的足弓攥紧,精巧的脚趾向内蜷缩,整个人都散发着白烟。
灌注——
仅剩的修行点消耗一空,常霜卿闭关筑基前通过镇妖塔得到的点数,化为浓稠粘腻的血肉之力,尽数灌注于两人体内。
滚烫,灼热,五脏六腑似乎都被点燃。
龙娘的肌肤像是滚烫的开水,又像煮熟的蜜桃渗着诱人的红晕。
嗯嗯。
龙娘贝齿咬唇轻哼,沾湿的青丝贴在脸颊,几缕香津满溢出唇角,把它沾湿摸润好似一朵嫩白瓜肉,让人禁不住探头品尝。
凌白尝过了,味道很好。
没有什么甜味,只有尽情的缠绵宣泄,两人似乎要把彼此融化,挤进对方体内,不停交换着气息。
龙娘的攻势在体内的燥热下愈发具有侵略性,凌白也在满屋淡粉白雾中迷失心智,或者说完全没有抵抗的心思,就此和美人缠绵于温柔乡。
......
日上高杆,凌白昏昏沉沉的从床上爬起,脑袋还晕乎乎的充斥宣泄后的茫然。
地上狼藉一片,玉床缺了四个角摇摇欲坠,残破的法衣裙带随处摆放,房梁上多出几道裂缝,上面攀附着许多断裂的麻绳,至于他手中,现在还拿着半截皮鞭。
昨晚在暴涨的血脉之力下,两人皆失去神智,凭着本能大战一番。
杀得昏天黑地,转战数个战场,短兵交接的声势,惊得远在几个房间外的泷萤整夜不敢出门。
最后当然是他赢了。
龙娘成功在灌注和雷火神剑的帮助下突破到筑基后期,顿时浑身无力,神识空虚,宛如待宰的羔羊,凌白逮住其弱点就是狠狠输出,以报之前被杀得丢盔弃甲之耻。
龙娘是先醒的,她留好给凌白换洗的衣物,准备好餐食,留下一封书信,便带着泷萤返回剑冢。
算算时间,涂琴仟派来接应的人也该到了,龙娘说不定已经在前往传送阵的路上。
佳人已去,鼻尖却还残留着一抹幽香。
凌白怅然若失,拿起桌上的信纸,信封是由几缕赤发束缚包裹,有龙娘的气息。
轻柔解开,将赤发塞进锦盒,凌白这才抽空打量着信纸。
上面的意思很简单,龙娘向凌白道谢,并定下五年之约,她会在此期间整顿荒州的族人,并将他们带回东海,而后便会动身来寻找自己,要以完全化形的状态堂堂正正与他相见。
五年?
凌白轻声叹气,却知怕是等不到龙娘。
她外冷内热,做事又蠢萌蠢萌的,在荒州立足便是极限了,往后说不得还得频繁用镜花水月帮助对方,否则他到金丹,怕也尝不到化形后龙娘的完整滋味了。
后续,龙娘还在信中简述了无名功法的由来,以及功法与赤焰蛟血脉的联系。
无名功法确实是来自应龙,或者说来自这个世界之外的应龙。
此法是从第一批东海中心出现的外神而来,当年八荒和九州大陆联手镇压外神,东海原住民也都各尽所能,抵抗外敌。
而赤焰蛟正是其中之一,当初赤焰蛟的族长已化龙,有结丹修为,应召参与第一次屠魔大战。
那战惨烈无比,有化神大能陨落,而目标正是一头发狂的癫龙。
赤焰蛟族长在战斗中重伤濒死,却因祸得福,机缘巧合夺得了部分癫龙的诡异力量。
而后,这股力量便一直潜藏在后代血脉之内,从未显现,直到数十年前的一处秘宝现世,彻底激活蛟族体内的神秘力量。
当代族长与碧水阁联合,悄悄窃取机缘,最后虽得偿所愿,却由于消息暴露,被某处神秘宗门追杀分崩离析,无法归返东海。直到逃到九州大陆深处,隐匿于荒州情况才稍好。
尽管如此,神秘宗门往后也组织过多次围杀,结丹的族长和嫡系血脉皆陨落于此,仅剩大量筑基以下的蛟龙溃散成零散种群,无力归返东海,终日提心吊胆,过着近乎奴隶般的生活。
龙娘也不知道秘宝为何物,只知其放置于东海的族中秘境,拥有唤醒诡异力量的神效,但其副作用极大,需要众多蛟人齐心协力共同分担,才能勉强承受,并唤醒体内的潜力。
也就是说,龙娘必须在荒州收拢族人,并带着他们返回东海。
如此才能彻底搞清楚神秘功法的由来,达到完美控制。
同时赤焰蛟也能凭借这神秘功法的力量,重新崛起,与那神秘宗门有一战之力。
但凌白猜测,龙娘的神秘功法本身,就是那件秘宝或者秘宝的一部分。
他观察过其他龙人,他们体内的混沌之力驳杂且孱弱,只能被动存在于血肉,无法自主调用。
而龙娘在他遇到危机,情绪爆发前也是如此,混沌之力孱弱到几乎无法察觉。
可觉醒无名功法后,龙娘体内的混沌之力大增,已经能做到主动影响周遭规则的程度,完全没有排斥感,用起来如臂使指。
他的三花聚顶和五气朝元,也是共鸣百分百后,才能达到这种地步。
“有些担心啊,龙娘真能驾驭此法吗?”
凌白喃喃,龙娘才离开几个小时,便已开始忧心了。
可龙娘始终是要离开,终日跟在他身边接受庇护,永远不能勘探到大道,若不历经磨难险阻,历练一颗澄澈道心,往后如何攀登仙途,成就化神真龙,常伴于他身边?
出于此,他并未阻拦龙娘离去,这是她的选择,他会支持。
“这是什么?”
凌白好奇,他捏了捏信纸,发现里面还有一物,摸出后才发现是一枚通体赤金,周身流转火焰般荧光的鳞片。
龙鳞只有巴掌大,似纸般轻薄,其内却似乎蕴含极强的生命力,稍微触摸,他脖颈间的吻痕便消褪痊愈。
“此物为我之逆鳞,我终身仅有一枚,若遇生死伤势可将其捏碎,保障郎君性命无忧。”
“往后我与凌郎相隔千万里,无法贴身侍候,希望它能替我陪伴,稍微守护于你。”
落笔极为用力快要刺破纸张,这是龙娘信纸的最后一段,她不擅长说情话,只会把最好的给予心上人。
信纸斑驳似有泪痕浸染,凌白反复浏览三遍,才将其连同逆鳞一起,塞进怀中贴身而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