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接下来的时间你属于我
停停停！你的想法很危险，金丹真人岂是可以妄图揣测？
梁轻语蜜蜂般摇晃脑袋，试图把大不敬的想法甩出去，可这些杂念却根深蒂固，并伴随着峰主妩媚而充满视觉的肉体，牢牢刻印在脑海中。
峰主衣袍宽松便罢了，竟未着法衣，仅披着凡俗女子的普通长裙，周身也未笼罩半分神识亦或者灵力，处于完全不设防的状态，只要凌白想，一缕神识便可尽窥这美艳娇躯。
如此大胆而火热装扮，在修士中也仅用做闺房之乐时的情趣吧？
梁轻语再也没办法欺骗自己，女为悦己者容，真相便只有一个。
玩儿不过的，峰主这般美艳，又愿自降身份，九州绝顶的仙子，金丹真人，玄宗话事人，孤傲的仙子能为凌白忍耐羞耻做到这种地步，连身为女人的她都无法抵抗，霜卿师姐又怎么能玩儿得过峰主？
前方的两人均未在意梁轻语的脑补，凌白正全神贯注安抚哼唧唧的涂琴仟，颇为头大。
不知为何，涂琴仟今天的攻击性极强，他好说歹说一番解释，并出示参悟玄法的令牌后，峰主大人才勉强偃旗息鼓。
“跟我来吧，下次临时改变主意，提前向我报备。”
“抱歉，我以后都听师尊的话。”
“不要叫我师尊。”涂琴仟眉梢轻佻，唇角的泪痣收紧，着重强调后，发现自己语气过于强势，她看了眼尴尬挠头的凌白，沉默半晌后：“算了私下里就随你喜欢吧，外人面前，叫我师姐即可。”
有我这个外人在，还真是抱歉呢。
梁轻语欲哭无泪，她再次悄悄后缩几步，生怕被打情骂俏般的两人波及。
她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失去玄法参悟资格，献身失败后莫名其妙被拉到这里，看到言情小说才有的炸裂狗血戏码，她很怕回去后会被涂峰主直接灭口，毕竟这位仙子是以善谋强硬著称的狠人。
“师姐？”
“对，这次来玄殿，与你传法是其一，其二便是带你去拜会我的师尊，照清峰的前任峰主。”
“啊？我不是您的关门弟子吗？”
凌白有些小慌，他还以为涂琴仟因为之前的冒犯生闷气，不想与自己接触，却又舍不得自己的天资，做出的妥协。
隔了个中间人，彼此虽有联系，却肯定不如直接的关系更亲密。
“谁说的？”涂琴仟袖袍挥动间，玄殿大门打开，领着二人进人大殿。
“这可是您强迫的，您还带我签订命牌，怎么能始乱终弃？”
“呵呵，有签契约吗？有办大典吗？我怎么不记得收下你？”
涂琴仟维持着冷漠的声音，却在梁轻语的视角盲区，俏皮地用指尖拉长眼皮，冲他扮了个可爱鬼脸。
古灵精怪，配上她柔媚的五官，凌白的表情僵住，视线不自觉下移，最后聚焦于那沉甸甸的硕果。
涂琴仟也敏锐注视到那极具侵略性的视线，却并未发火或遮掩，而是自豪般微微挺直脊背，使得胸前的优美弧度更加饱满惊人。
“你这般胆大的逆徒，我敢收下吗？”调侃的低语萦绕在耳边，涂琴仟的传音似乎带着呵气的触感，让凌白耳垂瘙痒。
他下意识想反驳，又觉得涂琴仟说的对。
心中勉强松下口气，峰主大人虽然比往常要开放调皮，却没有生气的意思，
“不逗你玩儿了，你往后没有投奔其他峰脉的打算，这点我可以信任你吧？”
“当然，人家也不要我啊。”
凌白疑惑的挠挠头，涂琴仟颔首后，继续侃侃而谈，嘴中尽是现编出来的理由。
“你知我一心向道，无心经营争权夺利，这诺大照清峰迟早是要交给你的，后续我会逐步放权，在你结丹后，会彻底把峰主之位让于你。”
“可这与拜师有何关系？”承蒙涂琴仟厚爱，凌白刚想说现在放权太早。
可想想远在荒州的龙娘，东海之中的外神威胁，以及霜卿的杀神残诀隐患，他真的很需要玄宗峰主的地位。
“地位，名分，你终究不是在归一门出生，土生土长培养的修士，门里的老古董家族对名分极其看重。”
“他们不会坐视凌云阁势力的你继承主峰，继承他们觊觎，梦寐以求的权力，那时你的身份便是他们攻击的弱点，他们若是联合起来，所掌握的话语权，会对你上位造成很大阻碍。”
涂琴仟声音幽幽，扫了眼梁轻语，见凌白微微点头，便纤手捂着下巴继续道。
“我的弟子身份不够，不如说他们也不大看得起我，但若拜师我的师尊，你便与我和诸位峰主同辈，比那些老古董还要高出一辈。”
“如此，他们便没什么太好的理由发难，我师尊闭门弟子的名头，他们只会忌惮，不敢明着发难。”
“多谢师尊栽培。”凌白思衬片刻，心中对涂琴仟多出些许感激。
“不谢哦，小师弟。”
涂琴仟再次强调了称呼，随即笑盈盈地理了理耳间的鬓发，碧色的眸子中倒映着凌白的脸颊，贝齿轻咬着下唇，似是引诱猎物落网的蜘蛛。
“师弟对我不满吗？还是说嫌弃我年纪大了，不愿以师姐相称？”
声音婉转温和，却连梁轻语都能察觉其中的幽怨之意。凌白微微停顿，有种想要叹气的冲动。
刚才还说私下随他喜欢，现在就不认了？
而且今天的涂琴仟似乎格外缠人，斤斤计较还具有极强的侵略性，完全不似往日淡薄冷艳，高高在上的金丹真人，而且，他好像在不知不觉中，也稍微大胆些了？
那可是金丹！往日打死他，都不敢把眼神焊死在涂大峰主的饱满挺翘，以及柳腰美腿之上。
“我...喜欢师尊这个称呼。”
“这样啊，真是逆徒呢。”
涂琴仟没有表达出反感亦或者认可的态度，她脚步不停，很快便带着两人走过法阵深入玄殿。
路上畅通无阻，却诡异的沉默下来。
凌白跟在身后捂额轻叹，难以置信刚才竟直接将心中的欲念说了出来，他甚至没来得及动脑子，嘴已经自动说完了。
他虽然屑了些，但不是这般轻浮之人吧？
玄殿有古怪？亦或者涂琴仟有古怪？
他思索片刻，最终摇头否决，涂大峰主乃是金丹真人，诱惑得他脑子不清醒，说些冒犯的话图什么？看来龙娘走后，他真的压抑太久，脑子尽想些瑟瑟的东西。
在霜卿出关前，要不就暂时终止三花聚顶和五气朝元的修行吧？对心智的影响也太大了。
“轻语是吧。”
“弟子在。”
脚步微顿，涂琴仟停下脚步，侧过脑袋横着扫了梁轻语一眼，吓得这位小可怜战战兢兢。
“你是霜卿的人？”
“是...是。”
声音怯懦，涂琴仟的目光似寒霜的冬雪，极具压迫力，她尽管未释放半分灵压或者神识，梁轻语的肩膀依然颤抖起来，忍不住想要拜服，可这份压力并未持续太久。
在确认梁轻语没有威胁后，涂琴仟微微点头，嘱咐道。
“凌白对你很看重，愿意带你来此，但你应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
“弟子晓得，弟子今日从未来过此处。”
我哪儿知道！梁轻语嘴上答应的乖巧，心里却异常毛躁，她脑子乱哄哄的，不知不觉间也受到涂琴仟神通的影响。
涂琴仟眉梢微挑，她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譬如梁轻语效忠等回复，她本想进一步压迫，但看到凌白有上前说和的动作，便也无所谓地摇摇头，散去压力。
无伤大雅，她对自己有自信。
“你们自己操作吧，我只给半小时。”
说完，涂琴仟拍拍凌白的肩膀，自顾自找地方盘膝坐下，她睫毛微垂，似乎在打坐调息，虚起的视线却一直注意凌白那边的情况。
却是不知不觉间，已来到共鸣玄法的玄碑之前。
与凌白不同，梁轻语在此未看到任何的登天长阶或象征玄法的大日皓月，有的仅是两块残破缺损，充满历史岁月的厚重石碑。
想要看到登仙长街，需要本身共鸣达到四十左右，而且道心与玄法契合，才有走上通天路的资格。
至于大日皓月，乃是共鸣成功后产生的异像，根据共鸣程度不同，幻化的异像也有所不同，譬如涂琴仟共鸣时是正午的炽热阳光，普通弟子便只有几缕淡薄辉光。
至于梁轻语，则什么都没有。
她先按照涂琴仟的指引和讲解，尝试触碰石碑，闭眸凝神感受其中的规则流动，任由石碑的玄法气息融入经脉并随着血液扩散至全身，然而什么也没发生，淡薄的玄法之气很快便从体内逸散分解。
一连数十次，三花聚顶也好，五气朝元也罢，都没有半分共鸣感。
她甚至感知不到玄法的特殊气息。
果然不行...
梁轻语眼眸黯淡，期待而纠结的内心沉入谷底，她心中苦涩，直到体内的最后一丝神识耗尽，精神充斥针扎般的剧痛，才不得已停止参悟，却也知道此生便与玄法无缘。
没有玄法，以她的资质，可以说今生便与大道无缘了。
她真是贪心的女人，明知没有机会，可依然不甘心，虽说地阶功法也有成就实丹的可能，在玄门正宗的弟子里，也算是翘楚，可为什么还是不甘心。
“弟子无能，辜负峰主好意。”
声音哽咽，梁轻语咬紧薄唇，纤手把裙摆攥得皱巴巴的，她站起身，想要冲旁边的凌白和涂琴仟挤出一丝笑意，却在半途就维持不住，彻底垮了下来，表情僵硬而挫败。
“呵，意料之中，你凡心太重，自然修不得三花聚顶，也过不了五气朝元。”
涂琴仟依旧闭眸，却仿佛能洞悉梁轻语苦涩的俏脸，接着道。
“此两门玄法以心性为重，讲究性命双修，体法双绝，若无坚定的向道之心，澄澈的意志，何谈攀登这茫茫天路？”
“须知，玄法突破暗藏凶险，稍不注意便会损伤根基，或是残疾或是修为尽废，玄碑如此设计，对你们也是一种保护。”
“弟子受教，与玄法无缘，命该如此。”
虽然快哭出来，梁轻语仍恭敬的上半身前倾行礼，表示谢意。涂琴仟却没有接茬，她缓缓睁开眸子，转头看向凌白道。
“说起来，逆徒你共鸣玄法时，看见的是何等异象？”
“自然是大日皓月，还是我来吧。”
话语落下，凌白轻声叹气，熟练的接过涂琴仟话里递来台阶。
他垂眸运行玄法，三花聚顶和五气朝元的灵力顺着血液的流动聚集，他的体表逐渐闪烁起湛白色的晶莹光团，长发逐渐向上飘起，最后竖在一起，而后向周遭爆发出圆形气浪，荧光游身遍布肌肤。
衣袂飘飘，长发飞扬，五官澄澈宁静，有如沐春风之感，宛若降世之谪仙。
三花聚顶？
梁轻语美眸微缩，难以置信注视着凌白。
她没记错的话，登仙大会是凌白第一次进入归一门吧，怎会就修成了三花聚顶，观其气息完满圆融，瞬间便能进入玄法状态，其熟练度和共鸣，难以想象。
大日皓月吗？三花五气似尽俯于他手，好恐怖的天赋，她算是知道霜卿师姐和峰主为何对其青睐有加了。
这简直就是犯规！
同时闪过这般想法的还有涂琴仟，她擅口微张，唇下泪痣向上抿起难掩平静。
这不是三花聚顶，或者说不是普通的三花聚顶状态，她不是没见过二重，它们的聚顶需要大概五分钟的时间准备，进入状态后也远不如凌白稳定圆融，仅论玄法的状态稳定，甚至不弱于凝成第二朵神花的结丹真人。
她自问无法做到以巧破解凌白的玄法状态，只能用蛮力将其打散。
凌白的状态似乎更偏向对玄法规则的运用，状态圆满近乎完全，就像三华仙人亲自示范的低层次的聚顶。
说来很可笑，尽管凌白的气息只有炼气，渺小如蝼蚁，却让她觉得非常像仙，有几分传说中的仙人之姿。
他果然没有骗我！
眸中的雀跃一闪而逝，涂琴仟维持着平静的表情，心里却像蚂蚁在爬，特别想实际感受下凌白的聚顶状态。
她赌对了，凌白果然有成仙之机缘。
“不要担心，我来引导你，集中注意力。”
声音平和，凌白眸若星辰其内没有半分杂质，梁轻语也在这平静的视线下安定下来，她任由对方的手攀附上肩膀，感受着肌肤相接，却无半分暧昧，只有温和中正。
三花灵力沿着凌白的经脉汇聚于指尖，大量光团从梁轻语的肩膀涌入，它们汹涌浩瀚无可匹敌，轻易便可摧毁她的根基，可她却莫名安心，任由它们遍历周身。
经脉，窍穴，丹田，每一寸肌肤，都受到玄法灵力的浸染。
凌白的空明精神状态，似乎也影响到了她，使其心中杂念顿消，仅剩向道之心。
一遍，五遍，十遍，百遍，体内的灵光带着规则以玄法的行气方式流转于周身各处，源源不断似乎永无止境。
梁轻语依旧没有任何感悟，哪怕如此多的次数，已经让身体记住了玄法的行气方式，但她依然无法自主共鸣玄法，产生第一缕三花灵力，处于一种顿悟与魔怔的中间地带。
踏过去，便可蜕变凡心，触及三花。
灵光流转，梁轻语紧皱的眉间逐渐舒展，眼前的玄碑闪烁着几分黯淡白光，似乎在酝酿什么，逐渐与她的心神相连。
玄法的气息将她的灵台包裹，破碎的画面随着玄法的灌注在脑中闪过，每一幅都是她的执念，幼年丧母，家族蒙难，父亲一夜白头，她刻苦勤修，却始终无法挽回颓势。
和亲，逼迫，契约，她的人生被斩断，向着恶意的深渊冲刺。
她曾挣扎，千辛万苦终成玄宗正宗，小心翼翼维持着最后且唯一的尊严，可最后迎来的是一柄刺骨的寒剑，以及霜卿师姐冷若坚冰的眼眸。
维持她坚持的尊严尽丧，为活命摇尾乞怜，羞耻烧得她体无完肤。
她明白，靠自己修行永远无法触及这等天骄，无法改变家族的命运。直到霜卿师姐成为道子那天，仇家全族向她下跪乞怜，她才知道视若珍宝的尊严，苦修半生的大道没有半分用处，只有地位和权柄，才是她立身的一切。
我错了吗？
梁轻语迷茫，她能感受到玄法近在咫尺，似乎踮起脚尖便能触及，可始终差了一点儿。
“地位和权柄始终是附带的，霜卿即时不是道子，本身也是各大玄宗争抢的天骄，何愁地位权柄，你太着相了。”
凌白声音空静却带着几分歉意，他完全没想到当初的立威之举，能给梁轻语造成严重的心理阴影，差点打破她的道心。
还是霜卿做事干净，要是她当场就杀掉了。
在凌白的鼓励和劝导下，梁轻语终于正视本心，咬紧牙关，坚定地触向那抹玄光。
她明白了，自己始终是在逃避。
她本就是和霜卿师姐分庭抗拒的天骄，什么时候生出臣服，不可能战胜的想法呢？是炼化灵物，还是共鸣成道？
对手强到无法追赶，所以就不追，她只是选择了一种简单的方法想要逃避，她最开始也想靠着勤修大道，位争核心，再以此帮助家族摆脱吞并，完成父亲的心愿。
我不会再逃了，哪怕终生不如霜卿师姐，我也会拼尽全力追赶，走出自己的大道！
道心终稳，尘埃尽去，梁轻语却发现仍触及不到那抹玄光，但她再没有半分遗憾，坦然接受这个事实。
哪怕没有玄法又如何？她定会走完自己的大道。
却不想，她收回手的刹那，玄法光团竟主动向她坠来，化作一点灵光溶于她的眉心。
千般奥秘，万般变化皆了然于心。
她竟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