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邀我堕凡尘咸鱼不是猫

第124章 到底谁才是魔道?

剑器嗡鸣,修士们操纵着法器符篆,擂台上爆发出各式道法,符篆与白骨制成的钩耙交织碰撞,爆发出令人心悸的火花。

已经是第二十二个了。

台下诸位正道弟子表情压抑,桃夭仙子长剑如游龙,一身浑厚修为,屡屡出剑得手,却在与千蛊子的战斗中陷入苦战。

密密麻麻的虫海将她包围,无数狰狞的凶兽蜈蚣朝她倾覆,哪怕仙子剑气密不透风,令人眼花缭乱的斩击在周身形成一道剑气屏障,仍不可避免的被压制,显得岌岌可危。

而在仙子被压制期间,魔道已连败二十二位修士,其中以幽刃最速。

他手段残忍,金属斩击之术使得出神入化,所对之敌,无有撑下三合,皆被千刀万剐,死状凄惨。

若非有大阵源源不断补充元婴级别的三花之力,一缕神识不灭,便能迅速恢复修士肉身,恐怕死伤难料。

饶是如此,在战斗中复生的修士,神魂也被重创,憔悴痛苦,萎靡不振难以再战。

耻辱,抬不起头的耻辱。

正道被横扫,半个时辰不到,便有近半修士出局,苟延残喘。参赛的附庸领队修士如考丧批,附庸宗门全军覆没者不在少数。

“就这?青云榜是摆设吗?”

“果然是温室的小红花,这也配称正道?连我圣教的仆从都不如。”

“浪费中原之地的优渥资源,养出这等废物?我家的狗都知道打赢要补刀。”

刺耳的辱骂戏谑充斥在众人脑中,剩余的正道弟子拳头攥紧到颤抖,身体却始终不敢踏向斗技台一步,默认无语,屈辱难堪,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

魔道弟子所修功法皆偏激,急功近利,彼此间竞争残酷,心狠手辣。

只论斗法,低阶弟子中,魔道远比久享安逸的正道弟子善于厮杀。这种情况一直要到核心甚至亲传,参悟玄法稳固道心后,才会逆转。

参悟玄法的正道修士,道心稳固,比习惯急功近利的魔道修士精进更稳更快。核心亲传也要经历残酷位争,心性毫不逊色魔道,形成逆向碾压。

不利的局面持续着,魔道似乎就是想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久而久之,连未斗技的低积分弟子也被指名挑战,作为消遣的乐趣。

众人脸色煞白,战斗虽不会死,神魂却必遭重创,对后续的大赛极其不利。若是运气不好,像金相被破掉道心,这辈子也就废了。

“桃夭仙子赢了!”

“有什么用?仙子独木难支,怎么击败剩下的几十位魔修?”

“我们还有谁?”

一剑自天边而来,桃夭脚踏遁光飞跃,以小腹为核心,旋转聚集剑势从天而降,用一只胳膊和半截小腿为代价的舍身技,终于突破封锁,一剑枭掉千蛊子首级。

胜利的光幕闪烁,桃夭被传送出阵法时,伤势痊愈,俏脸却若金纸,气息紊乱。

苦战十余场,她的神识也濒临极限。

“呵呵,桃夭仙子的剑势果然名不虚传,往后共鸣玄法也并非空话。”

幽刃随手宰掉选中的附庸修士,而后笑眯眯的注视着桃夭,他摇摇手中位列第一的号码牌,冲对方做了个请的手势。

“让我也来看看,仙子的剑有多利吧?”

“卑鄙。”

桃夭俏脸沉如死水,她灵力紊乱,神识过度消耗导致耳鸣眼花,定然不是幽刃对手,可偏偏无法拒绝。

两人宗门势同水火,对方有备而来,她恐怕会输得很惨。

“凌常师兄,别听他们的,保留实力来对付凌白。”

“附庸都是些仆从,耗材罢了,没了就没了,凌白杀了我们颜面,必杀之。”

耳边是同为玄门师兄弟的规劝,凌常被他们围住,已然听不见外围的附庸弟子期望他出战的恳求。

这群凌云阁弟子,普通魔门附庸打不过他们,强如其他魔道玄门,也忌惮于他们身边的凌常不敢妄动,便就这般苟且下来。

他们还在凌常耳边规劝,让其保留实力,等到凌白下场给予致命一击,洗涮凌云阁的耻辱。

至于那些被杀得嗷嗷叫的附庸,不过是下人罢了,死一死没什么大不了。

他们的安全最重要,若凌常上台斗法,他们岂不是也要成为魔门的目标?

“我懂,宗门的名誉最重要。”

凌常咬牙,他藏在袖袍中的手捏到发痛,犹不自知。

他不能上,幽刃很强,非常强,他最多只有惨胜的把握,就算赢下来,也无力二战。

以凌白记仇的纨绔性子,他斗法下场后,绝对会被乱杀羞辱。不仅无缘后续几轮大赛,还会得罪凌天寒师兄,吃力不讨好。

为平日里看不上的下等人,甚至是其他宗门的下等人,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不值。

他不是蠢货。

心中算计着利益,他的心中却憋着一股邪火,难以宣泄,眼眸也随着附庸弟子的惨叫哀嚎,以及魔门肆无忌惮地讥笑中,逐渐发红,冲冠而怒。

“站住!我的剑也未尝不利,你的对手应该是我。”

等回过神来,剑器已出鞘在手,凌常剑指幽刃,气势如出鞘之锋芒,周围弟子皆感冷厉袭面,不自觉退后数步,为其让开道路。

“师兄?”桃夭紧抿薄唇,虽不知凌常为何会突然出手,心中却也松了一大口气。

“师妹且歇息片刻,看我取那贼子首级。”

凌常心中发苦,暗骂自己愚蠢,竟按捺不住心中正气,可既然拔剑,便心无旁骛,眼中只剩下眼前的强敌,最强就当对战最强。

“有趣,青云第一果然名不虚传,我还以为你是个懦夫呢。”

“呵,无名之辈,你才是挑战者。”

幽刃的眼神由惊愕转为玩味,他也从对方身上感受到压力。

凌常眼神桀骜,亦不敢托大,全力运转功法,灵力在经脉中奔腾,缓缓踏入斗技台,每一步体表的气势便强势几分。

他不是世家子弟,从一介散修到玄门正宗,如履薄冰。

背后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靠山,所修功法不过玄阶中品翻天覆海诀阉割版,比幽刃要差上不少。

“有意思,凌天寒手下也不尽是酒囊饭袋嘛。”

凌白顿住脚步,便收敛敌意静静在台下观战。

他是没想到凌常竟侠气未泯,本打算暴打一顿对方,顺便把凌云阁的弟子吊起来抽,如今便饶有兴致重新审视起凌常来。

人群的喝彩声,阵法的嗡鸣声,凌常剑眉星目,蓝衫法袍,手持碧水宝剑,双手握住剑柄行礼,虽锋芒毕露,却未失礼,颇有翩翩君子的儒雅。

开始!

一声令下,阵法笼罩方台,凌常周身瞬间爆出血雾,身上凭空多出数千道伤口,竟是幽刃钻了空子,提前在斗台布下金属性气刃。

他数次战斗,总是挑选此处斗台,结束胜利后,都会悄悄藏匿部分金属灵力,作为暗手。

“哈哈哈,你死定了!”

幽刃狂笑,手中灵力聚集,无数道细密的金属灵力汇聚手掌。

凌常却未倒下,毫无畏惧直视对方的癫狂笑容,而后剑起如风,形成密不透风的壁垒,凭借长年的历练,弹开大部分斩击。

斩击越来越快,手中的剑器发出悲鸣。

二阶下品的剑器在遭受数万道斩击后,濒临极限。

幽刃修行的乃是地界下品金属性功法,以迅速,锋锐著称。能将炼化的金属灵力分化,通过减少接触面积和增加数量的方式,给予铺天盖地的斩击。

然而,这种攻击也有致命缺陷。

在遭受数分钟斩击后,凌常凭借多年的散修斗法经验,敏锐的注意到这一点。

斩击不够沉重,方向不可控制,过于分散,很难集中于一点爆发,缺少一击致胜的力量。

水灵力萦绕周身,如同生命之泉缝合着细密的狰狞伤口,结茧起疤,剧痛和瘙痒侵蚀着他的心神,却动摇不了他的战意。

“惊鸿!”

凌常的剑愈发敏捷,幻化出数百道残影,他已经逐渐适应幽刃的斩击。

单论剑斩的力量,他还要更胜许多,因此幽刃必须十分小心,才能躲避他的剑招,继续牵制。

幽魂压力倍增,他在赌,自己的地阶功法,远强于玄阶中品,灵根略优于对方,又占据先手。

一定能耗死对方!

经脉鼓胀,他加大灵力消耗,原本稀疏的斩击再次密集起来。却见凌常势如破竹,以肉身硬抗斩击,提剑直杀向他面门。

幽刃摆出迎战姿态,凌常在数道斩击的切割下化为泡影消失在原地,下一瞬突然出现在他背后。

这是!身法?

幽刃瞳孔微缩,脚尖点地爆发灵力飞速后退,却快不过背后飞剑。慌忙之下用密集斩击格挡,虽拦住剑锋,胸口被剑身横扫击飞数十米,胸腹塌陷,内脏血块喷吐满地。

他引以为傲的斩击输了?

喉中发出烦躁的低吼,幽刃爆发秘法气血骤然提升,铺天盖地的斩击遮蔽众人视线,而后悄悄吞服下一枚红色丹药,周身气势爆涨,血色灵力呈冲顶之势。

无限逼近于筑基的力量。

“杂碎,怎能吞服丹药?偷袭就算了,还不要脸!”

“切,规则有说不准用药吗?斗法斗法,便是生死之战,你死斗时有药会不吃?”

“天真,你才从妈妈肚子里蹦出来吗?”

正道义愤填膺,魔道却戏谑叫骂,嘲讽其低智蠢笨,更惹众人愤恨。

场中,凌常惊觉体表斩击发生变化,更加入肉三分,细如发丝的灵力开始侵蚀经脉,宛如凌迟的痛苦下,不由发出愤怒的嘶吼。

剑器已然被斩断,仅剩半截剑尖。

眼前是幽刃得意的肆意笑容,他阴沉的脸色透着一抹病态的疯狂。体内的灵力即将攀升到极限,数千斩击被强行凝练,压缩成一道两米长,月牙般的危险弧线。

“死吧!”

下一刻,吞噬生命的月牙斩击一闪而逝,凌常不闪不避,瞬间便被拦腰斩断。其掌心却紧握住悬空的半截剑尖,借着俯冲的最后力气,搏命捣进幽刃的喉咙。

转瞬即逝的胜机,幽刃大半灵力用于凝聚斩击,灵力接济不力。万没想到凌常如此狠辣,竟被一击得手,捂着鲜血满溢的脖颈,跪倒在地。

血如泉涌,凌常下半身失去知觉,浑身细胞都在剧痛的刺激下哀鸣,一双血红色的眼眸依然死死瞪住眼前的幽刃。

两人的鲜血交织,把斗台都浸染成刺目的猩红。

意志力的最后比拼,先死去的便是败者。

凌常虽搏命得手,伤势显然更重,眼神却是坚毅锋芒,无半分惧意,反倒是幽刃在这恶鬼般的眼神下退却,瞳孔逐渐涣散。

阵法嗡鸣,斗台被光幕包裹,堪称惨烈的血腥到此为止。

“谁赢了?”

“唉,常师兄可惜了,这厮偷袭不说,还吞服染血丹药,怕是只差一点。”

“是凌常赢了。”

周遭尽是遗憾的叹息,众人情绪显得极其低落,而凌白却微微摇头,声音平静,众人刚想骂他懂什么,两道完整的身影却被阵法包裹,传送而出。

接着,阵法上方的金色大字浮现,胜者赫然是——凌常。

半秒之差,凌常一口怨气哽在胸口,亲眼注视着幽刃断气,才如释重负的闭上双眼。

耳边爆发出欢呼,魔道弟子们脸色首次难看起来,幽刃更是其中的佼佼者,额间青筋冒起,还算俊俏的脸由于扭曲而皱成麻花。

“一场而已,不过是侥幸,你们可高兴地太早了!”

声音阴狠,众人惊觉幽刃神识之力依旧充足,还有再战之力,反观凌常却是精神枯竭,脸色煞白,难以为继。

“抱歉,我达到极限了。”

凌常苦笑,他功法略差,伤势更重,全靠意识支持,消耗的精神自然远高于幽刃。

“没事,师兄安心休息吧,还有我。”

桃夭仙子看向凌常的眼中带着几分认同,她俏脸煞白,神识却在打坐吐纳中恢复少许,勉强有一战之力,可她正要踏上斗台,刺耳的调侃声便响在众人耳边。

“啧啧,看不出来,凌常师兄还有几分侠气嘛。”

凌白慢步道凌常身前,笑容带着几分戏谑。

他晃了晃手中强制挑战的令牌,凌常顿时变成苦瓜脸,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做好被对方吊起来爆杀的准备,却见其随手把木牌扔到他怀里,转身便走,仅留下一句。

“看你还算顺眼,这次便饶过你了。”

搀扶凌常的诸位弟子悄悄松了口气,他们是真怕凌白不要脸到趁虚报仇。

“切,嘴上这么说,不过是舍不

“凌常师兄是我们的英雄,他现在说的好听,不过是碍于声势,若他敢强行挑战,必成众矢之的。”

“若凌常师兄全盛,他是一合之敌?”

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满嘴抱怨却不敢让凌白听见,生怕这个纨绔反悔。

凌白神识何其强大,些许嘲讽自然瞒不过他的耳朵,不过只是洒然轻笑,随后便在众人瞪目结舌的注视下,跳跃上台,冲疑惑的幽刃勾勾手指。

“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来吧,我还没尝过魔道修士的味道,来试试你的身手。”

“小子,你名头很大,我正想找你做垫脚石,不想你送上门来。”

猩红的舌尖舔舐着唇角,幽刃眼中闪过一抹残忍。

“给你踏。”

“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