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江明雪把腿并拢
“您不管小红颜的死活吗？”
剑主魔灵还要垂死挣扎，凌白随手轻挥，几位佳人便在她的注视下化作灵光，消弭于天地间。
她声音干涩，想要握紧黑天剑，内心的恐惧却始终让她提不起剑。
凌白并未干扰她的剑意和混沌之力运转，她拥有远比和江明雪大战前要强盛，未曾被雷霆镇压过的全盛姿态。
“错了错了，前辈不要，我可以改。”
梨花带雨，剑主魔灵素手掩面，桃花美眸垂泪，我见犹怜。
她卑微地祈求着凌白，她虽有剑主睥睨天下的骄傲，但到底是魔灵，与妖女有着近似的求生欲和灵活底线，她可以为苟活做任何事。
凌白轻轻摇头，心念微动，九轮大日阴霾尽去，失色天地，再度恢复光彩。
到了他这般修为，已无需掐诀御法，只需动一动心念，便无所不成。
剑主魔灵俏脸颓然，心中明白此战避无可避。
她仰慕仙人，亦恐惧真仙，自千年前初次见识阳神之威后，她便再生不出半分反抗之心。
无奈，凌白不会放过她。
她并非完整真灵，只是魔堕的具象化，由混沌凝成的魔灵，想要彻底净化，唯有诛灭。
凌白从始至终都带着敬意，他尊重剑主，哪怕眼前是无恶不作的魔灵。
他会平等且尊重地赐予对方最后一场决斗，以她梦寐以求的真仙姿态。
“可惜你改不了，未来的路，我会为您走完。”
“未来…”
剑主魔灵喃喃，吐息数次后，眼中戾气尽显。
她咬牙催发混沌之力，意识彻底堕入无间杀戮，妄图以无穷无尽的杀意和欲望，覆盖掉潜意识中的恐惧。
她把心神完全交予混沌，娇媚的俏颜爬满青筋，身化无尽血肉，遍布重瞳和断剑，身有万丈高，疯狂蚕食着目之所及的一切。
可哪怕她彻底堕魔，蔓延膨胀的触手，在攀附向凌白的位置时，仍战战兢兢地下意识躲避。
“我不存在的未来，算什么未来。”
声音凶戾，剑主魔灵言罢再无半分理智，诸天混沌凝聚成杀剑，自凌白体内和神魂深处炸开。
此剑作用于因果，拥有必中效果，可斩现在、未来，以及过去，天道之下，没有任何生灵可以幸存。
“化神之上，真厉害啊。”
凌白喃喃，此方世界的一切已属他的一部分，剑主催发的杀剑亦是如此。
此剑威能无尽，尽管必中，却无法发挥半分效果，对凌白而言，不过是从沧海挽起一捧水，重新洒进海面罢了，掀不起半分波澜。
“灭。”
单字敕令，漫天血肉土崩瓦解，眨眼间剑主魔灵的肉身便再度显现。
她桃花眼酝酿无边杀戮，锐不可当，两人斗法，早已超过紫霄宗观战的诸位真人认知，完全看不出作用方式和门道，只能惊愕叹息，啧啧称奇。
“吼——”
黑天剑起，撕裂大片空间砸向凌白。
后者心念微动，拨动时间，眼前空间碎片停滞倒转，直到归返原位，恢复如初。
凌白没有立刻灭杀剑主魔灵，他亦想尽量体验阳神的所有手段，如果不出意外，这是他最后一次演化。
往后修行，感悟道蕴，有此斗法经历，受益无穷。
无所不能…
凌白暗叹，此次斗法，方知阳神已脱离阴神的世界倾覆，规则抗衡，达到唯心的层次。
只要在推演的此方秘境内，他便能主宰一切，无所不能。
“掩日！”
剑主身化无穷剑光，每一击都足以斩碎星辰，落在凌白身上却不痛不痒，甚至无法近身他的灵光。
在此刻的他眼中，阴神和凡人，没有半分区别。
“定。”
凌白吐字自成敕令，剑主魔灵身形穿梭于空间中，无可捕捉，每次闪烁腾挪，皆有无数可毁灭世界的伟力杀剑肆虐，却在此敕令下，娇躯震颤，现出原形。
混沌和杀剑尽去，她的修为瞬间消弭，躯体不含半分灵力，宛若凡人。
“我…这就输了，阴神和阳神，差距就这般大吗…”
剑主魔灵颓然跌坐在地上，她脑中的杀意和恶念也被敕令清除，强行恢复理智。
“辛苦了，前辈。”
凌白声音和煦，天尊法象托举着他的身体，巨手缓缓带着他到剑主魔灵近前。
后者声音瑟缩，手足无措地想要逃避，却发现是无用功，无奈地蜷缩娇躯，小猫般可怜兮兮地注视着凌白。
她想活，好想活。
“凌郎...不要。”
剑主魔灵娇呼，身形虚幻间，化作垂眸含泪的霜卿，怯懦恳求的轻语，甚至欲拒还迎的江明雪，撒娇啜泣。
“抱歉。”
凌白五官平静如水，魔灵果然是魔灵，终是无法理解除恶意之外的任何情感。
机械的模仿，卑微的求饶，再伺机给予致命一击。
没有再给剑主魔灵机会，伸手附上剑主魔灵头顶，似是温柔抚慰，又似替她梳理长发。
娇躯化为晦涩的混沌玄光，徐徐崩碎，剑主魔灵惊惧的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平和、柔软，她心中暴戾尽去，空缺的地方被尽数填补。
意识最后，她看到了阳神，看到了追求终生的最后境界。
“阳神…原来差这么多啊…”
轻声喃喃后，剑主魔灵俏脸流露出一抹释然的幸福笑容，化为灵光消散于天地间。
凌白注视后者消散，他把助剑主残灵体验阳神的记忆，同步给了魔灵，让其在最后时刻，亦感悟到渴求的阳神。
拨云见日，凌白摊开掌心，内里是从剑主魔灵魂体中炼化的记忆，以及一缕残缺真灵。
“好哥哥…如果我道歉，您会原谅我吗？”
魔灵消散，手中的黑天剑似想逃遁，穿梭虚空后，再次出现，却还在凌白近前。
凌白能随心所欲控制秘境内的空间，妖女想逃，奈何发现无法挪动分毫，颤巍巍地发出几声鸭叫似的苦笑后，哭唧唧地冲凌白摇尾乞怜。
“好哥哥，人家好怕，都怪魔灵胁迫人家，我为庇护几位姐姐，耗费近七成神魂，终于是您赢了。”
“您明白的，我一直站在您这边，我愿奉您为主。”
黑天剑内妖女谄媚的嗓音卑微而瑟缩，她认主的决心从没有一刻如现在这般诚挚。
敬若神明的剑主，在阳神之前犹如孩童，这般伟力…这般英豪，方才配做她的主人。可惜凌白不够坏，但无伤大雅。
“呵呵，妖女。”
凌白皮笑肉不笑，还得是死妖女，哪怕他处于完美仙人状态，瞧见她这幅死相，还是有种怒气上涌的错觉。
“好哥哥…人家真心实意认您为主，只要您想…人家做什么都可以哦~”
“好啊，我想你死。”
妖女闻言微愣，她如今已归返黑天剑，若强行炼化属于剑灵的她，此宝必定灵韵大损。
凌白结束演化，不过心动修为，如何能御使后天灵宝？
“哎嗨嗨，别开玩笑~炼化人家，谁来帮您御使黑天？”
“你死，比什么都重要。”
妖女大惊，痛哭流涕下，谄媚表忠心之言不绝于耳，奈何凌白不为所动，抬手便捏住剑柄。
要死，要死，要死…
凌白没有半分怜香惜玉，一把攥住，顷刻炼化。
剧烈的痛楚几乎是用磨盘的方式，把妖女的神魂碾碎。
千刀万剐、万蚁噬心不足以形容痛楚，妖女连晕厥都做不到。
好痛，好痛！蛮不讲理…不容拒绝的霸道，意外有男人味儿呢…
意识最后，妖女芳心大动。她浑噩注视着凌白冷若冰霜的眼神，感受着那摧人心魄的灵压，只觉每个细胞都在呻吟。
要死了，好痛苦。但是…他好强，好有安全感…
神魂被炼化，意识被抹除。凌白面无表情，注视着眼前即将彻底消散的混沌魂灵。
客观意义上，妖女已死。
他稍作思索，随手摄来剑主魔灵残余的澄澈真灵，随手打入妖女魂灵之内。
妖女乃恶念与陆红月的神魂粘合而成，不分彼此。他炼掉恶念，魂魄注定会消散。但若能融合前世真灵、觉醒记忆，或可补全完整。
萎靡的混沌魂灵得真灵滋补，摇曳紊乱的魂力迅速稳定下来。
魂灵内氤氲杀戮剑意，下有三片赤金紫莲，即将孕育全新生命，只是碍于时间被停滞，暂无生机。
新生魂灵与妖女同源，不过会更偏向陆红月的部分，他算是把妹妹还给凌远了。
“阳神……真好啊，失去的一切都能拿回来。”
凌白喃喃间，金莲之上道蕴流动，金莲徐徐开花，鲸吞般吐纳着秘境世界的魂力，生机盎然。
两缕不同阴神的真灵相合，效果远不如一位阴神的完整真灵。阳神的巅峰演化，只能持续一秒不到。
但他取巧作弊，在推演达到巅峰的瞬间，便停滞此方秘境的时间。
只要他愿意，便可在时间停滞下，在秘境内几乎无限维持阳神修为，直到主动恢复时间流逝。
“凌白……居然赢了。”
“剑主没有半分反抗之力，他到底是何修为？”
紫霄大典，众真人瞠目结舌，兴奋激动溢于言表。
剑主魔灵得黑天剑加持，若无凌白出手，往后相当大的概率发展成九州大患。
“此子得登仙机缘，断不可落于千道盟之手。”
“即刻封锁所有秘境出口，必不可放走他。”
七宗除紫霄外，即刻发布通玄令，号令玄宗各附庸以凌白为第一目标，只待对方离开秘境。
凌白推演的修为，仅限于秘境内，离开秘境便只是个心动期。
“哼！”
众人心头火热，本已准备瓜分登仙机缘，却见玉如意内，凌白似有所感，遥望虚空，深邃不可捉摸的视线穿过万万里，锁定他们神识。
瞬间，难以言喻的心悸感萦绕每个人的心间，高高在上、一眼决断生死的诸位真人汗流浃背。
“诸位安心，这是现世，天威昭昭，他岂可影响？”
“自然，现世天道，方是主宰。”
凌白的阳神只是推演，与实际的阳神差之亿万里。
饶是如此，也引动天道大劫。若他试图干扰现世，必遭五雷轰顶，破灭秘境。
凌白自不会作死，他冲众人微微一笑，心念稍动间，诸位真人关于阳神乃至于化神之上的所有感悟归于虚无。
他并未影响现世，只是消除自身与剑主对现世的影响，某种意义上是维护天道秩序。
果然，天道并未降下大劫，诸位真人只觉今日所悟逐渐模糊，稍微怔住后，失态惊呼。
大殿内有大骂竖子，有哀求拜服，仍无法阻止他们视若仙缘的顿悟与记忆逐渐消散。
到最后，只记得江明雪和凌白推演过化神之上。
“该死！我的仙缘！”
诸多真人捶胸顿足。所有通过玉如意观战的高层，唯有紫诛真君识海内的记忆未遭抹除。
后者正僵滞在剑冢外部，脑中响起凌白的声音。
“紫诛真君是吧？请帮我从外部打开秘境通道，这份仙缘，便算作晚辈给您的谢礼。”
“好，拜托您了。”
紫诛真君自不会拒绝，他喃喃恳求道：“明雪……”
“我会把她安全带出来。”
“多谢，此事之后，我当前往归一门负荆请罪。”
言罢，紫诛真君身形瞬间消失，腾挪入秘境内部，一掌便击退即将破开天劫气息的令狐道人。
“您是……”
周梦蝶本已做好赴死准备，她们三人力竭，破不开空间入口。
没成想追逐她们数千里的陌生真君，竟会在关键时刻出手。
“小道法号紫诛，周脉主，涂峰主抱歉。”
紫诛先是诚恳鞠躬，随后不待三女开口，迅速传音道：“还望周脉主给我开启秘境之法门。”
“多谢真君相救。”
周梦蝶自是没有犹豫。她虽疑惑紫诛为何冒着天人五衰劫的风险出手相助，但事已至此，有神婴庇护，总算能保全性命。
她迅速传授令符，紫诛真君挥手用五神光将令狐压制，口中念诀确定入口方位，不顾天劫气息蔓延包裹全身，一息便强行碎开入口虚空。
强硬破开空间虽比解阵快上百倍，却牵连甚广。整座碧水阁境遇空间规则遭惊扰紊乱，影响现世颇深。天劫之下，他的气息飞快萎靡。
天人五衰劫，加之沾染金霞天魔劫，往后非得隐世，原地踏步千载。
“开！”
力大飞砖，紫诛一击之下，成功轰碎秘境入口，随即便受到强烈的天劫反噬，近乎丧失战力。
令狐狞笑，他自是不傻，刻意绕开令他心悸的空间入口，后退千里后，方才凝聚三花混沌玄光，化作百米巨爪，给予几人致命一击。
紫诛失去战力，神色却是风轻云淡。周梦蝶轻咽唾沫，见涂琴仟俏脸亦是淡然，便小心翼翼注视着近在咫尺的巨爪，素手却几乎把裙摆攥得粉碎。
“过来吧你！”
黑雾袭面间，周梦蝶和涂青青却听闻一道熟悉男音。
眼前大亮，无边阴雷凝成的剑束洞穿巨爪，而后分出无数细小分支嵌入血肉。无穷巨力连带着巨爪主人和三女所在的灵舟，霸道拉入秘境。
令狐猝不及防，还未回神便觉天旋地转。再次恢复视线，已置身一片九日凌空的澄澈池湖之上。
耳后还残留着天道怒吼般的滚滚天威，似乎是对某人干涉现世而不满。但凌白出手的同时，替碧水阁修复抹平了空间紊乱，速度亦是极快，天道勉强罢休。
“这里是……”
周梦蝶环顾四周，惶惶仙威之下，她亦是不敢施展神识探查。
“吼——”
令狐暴怒，神婴修为全力爆发，似要强行崩碎此方秘境。
“没用的，这是我的世界。”
凌白声音空灵。他早已用阳神之力，冻结空间和时间规则，压根就不会给空间坍缩的机会。
“是……凌白？”
周梦蝶微怔，唇瓣无声喃喃。她看不真切凌白的五官，却能感知到对方熟悉的神识气息。
她微微侧目，身边的涂琴仟早已消失不见。再抬头，却见凌白怀中已多出一道柔美倩影。
“死！”
令狐大怒，似也意识到遇上劲敌，便要化作本体。
货真价实的神婴修为，若全力推演道蕴，在秘境内远强于没有黑天剑的剑主魔灵。
但凌白，已是演化到阳神。哪怕只是冒牌货，阳神也是绝对质变。取真实阴神的性命，只在一念之间。
八只百米巨尾翻腾遮蔽天日，凶戾妖狐擎天接地，凶如鬼神。凌白却只是莞尔一笑，身后天尊法象缓缓推掌，每近半分便会放大数倍。最后仅用两根手指，拎小鸡仔般把狐妖掐起。
巨狐翻腾，体内伟力立时停滞，无法再调动分毫。巨尾无力耷拉下来，萎靡地趴伏在指尖。
“嘤...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