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黎明的召唤

黎明时分，救援队的直升机在废墟上空盘旋，螺旋桨卷起的风沙让马晓伟不得不眯起眼睛。

他抬手遮挡，指缝间漏下的阳光在金属片上折射出奇异的光斑。

"地面人员请注意，这里是第七救援中队。"扩音器里传来沉稳的男声，"请待在原地，我们马上降落。"

艾莉娅甩了甩沾满灰尘的银发，撇嘴道："总算来了群靠谱的。"她手腕一翻，双刀已经收回袖中，但指尖仍警惕地摩挲着刀柄。

露娜正蹲在地上，指尖轻触那些从从地下延伸出来的发光符文。

她的瞳孔随着符文闪烁的频率微微收缩："不对劲...这些能量读数比昨晚活跃了三倍不止。"

马晓伟闻言蹲下身，金属片自动贴近地面。刹那间，方圆十米内的符文同时亮起蓝光，组成一个复杂的立体星图。他猛地抬头，发现救援队的直升机突然剧烈摇晃起来。

"磁场干扰！"露娜惊呼，"快让他们别靠近！"

但已经晚了。三架直升机像被无形的手抓住，引擎发出刺耳的哀鸣。

其中一架的尾翼突然扭曲变形，打着旋朝地面坠落。

"该死！"马晓晓伟攥紧金属片，感觉一股热流从掌心窜上手臂。

他下意识朝坠机方向伸出左手，金属片爆发出刺目强光。下坠的直升机突然悬停在离地二十米处，仿佛被按了暂停键。

救援队员从机舱窗口惊恐地望着这一幕。马晓伟额头渗出冷汗，他能感觉到金属片正在疯狂抽取自己的体力。

"露娜...帮我想想办法！"

露娜已经打开腕甲上的全息投影，数据流瀑布般倾泻而下：

"能量过载！这些符文在吸收方舟泄露的能量！"她突然指向东方的天空，"看看那里！"

地平线上，一道紫黑色的光柱直插云霄，将晨雾染成诡异的颜色。

光柱周围的空间像被搅动的湖水般扭曲波动，隐约可见某种庞大建筑的轮廓。

"第二座方舟..."艾莉娅的声音发紧，"那些混蛋不止造了一个？"

金属片突然从马晓伟手中挣脱，悬浮到半空展开成六边形光幕。

光幕中浮现出十二个模糊人影，正是昨夜消散的守望者。

为首的老者开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继承者...观测者启动了备用方舟...必须阻止..."

马晓晓伟伸手想触碰影像，光幕却突然破碎。金属片落回掌心时，表面十二道刻痕中有三道变成了暗红色。

救援队的直升机终于平稳落地，全副武装的队员迅速包围了他们。

领队是个满脸胡茬的中年男人，防毒面具后的眼睛充满警惕："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能控制坠机？"

露娜刚要解释，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远处光柱周围的天空像玻璃般出现裂痕，某种巨大的阴影正试图突破空间壁垒。

"没时间了！"马晓伟推开挡在面前的枪管，将金属片举过头顶。

所有符文同时同时响应，在地面投射出直径百米的巨大法阵。法阵中央，三架直升机的金属外壳开始分解重组，转眼间变成一座闪着银光的拱门。

救援队员们惊恐后退，领队的手已经按在扳机上："停下！否则我们开火了！"

艾莉娅闪身挡在马晓伟前面，双刀出鞘："你们最好把枪放下。除非想试试和那玩意打交道——"她刀尖指向正在撕裂天空的阴影。

拱门成型瞬间，马晓伟感觉有冰冷的手指探入自己脑海。

父亲的声音突然响起，比任何时候都清晰："儿子，，记住守望者的选择...平衡不是毁灭..."

金属片上的红色刻痕又多了两道。马晓伟咬牙抓住露娜和艾莉娅的手腕："跟我来！"三人冲向拱门，在救援队的惊呼声中消失在一片蓝光里。

穿过拱门的刹那，马晓伟感觉身体被拆解成无数粒子。

当视野重新清晰时，他们站在一座悬浮在虚空中的平台上。脚下是旋转的星云，头顶是倒悬的黑色方舟，十二具透明棺椁环绕着平台缓缓转动。

"欢迎来到枢纽。"熟悉的老者声音响起。

马晓伟转身，看见守望者的虚影站在平台边缘，"这里是连接所有方舟的中继站。"

露娜的腕甲疯狂报警："空间读数全乱了！我们不在原来的维度！"

老者虚影指向黑色方舟："观测者正在扭曲现实法则。每拖延一分钟，就有两个平行世界被吞噬。"

艾莉娅的刀尖指向老者："少说废话！怎么阻止他们？"

虚影们同时抬手，平台中央升起三座石台。

每座石台上都悬浮着一枚与马晓伟手中相似的金属片，只是颜色各不相同——金、银、铜。

"选择吧，继承者。"老老者的声音带着悲悯，"金之匙可以封印方舟，但使用者会永远被困在时空夹缝；银之匙能重置系统，代价是抹去所有相关记忆；铜之匙..."

马晓伟突然打断他："铜之匙能让我见到父亲对吗？"

虚影们交换眼神，最终点头："铜之匙连接着所有选择者的意识海。但一旦使用，你将承受所有平行世界自己的记忆与痛苦。"

露娜抓住马晓伟的手臂："别冲动！这明显是陷阱！"

黑色方舟突然射出一道紫光，击中平台边缘。构成平台的物质开始分解分解，露出下方无尽的虚空。

"时间到了。"老者虚影开始消散，"记住，永生不是目的，平衡才是..."

马晓伟看着三枚金属片，突然笑了。在两人惊愕的目光中，他掏出自己的金属片狠狠砸向石台。

六种颜色的光芒爆发，三枚金属片同时碎裂，化作光流涌入他的身体。

"我选第四条路。"马晓伟的声音带着金属共振，"既然要平衡，就别给我设限！"

黑色方舟剧烈震动，外壳剥落露出内部无数蠕动的观测者个体。它们发出高频尖叫，朝平台扑来。艾莉莉娅双刀挥舞，斩落第一波敌人，但更多的黑影从四面八方涌来。

露娜突然跪地，双手按在平台表面："马晓伟！用我的血脉权限！"

她的手腕渗出鲜血，滴在发光纹路上，"启动最终协议！"

整个枢纽开始旋转，黑色方舟像被无形巨手捏住般扭曲变形。

马晓伟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苏醒了，他张开双臂，十二道刻痕同时亮起。

每个刻痕中都飞出一位守望者的虚影，他们环绕着马晓伟组成光环。

观测者的尖叫达到顶点，然后戛然而止止。黑色方舟像被擦除的粉笔画，一寸寸消失在虚空中。

当最后一点黑影消失时，马晓伟听见父亲欣慰的叹息。

再睁眼时，三人站在清晨的废墟上。救援队员们呆若木鸡地望着他们，领队的对讲机里传出急促的询问：

"指挥部呼叫第七中队！东方光柱突然消失！重复，光柱消失了！"

露娜的腕甲恢复正常，显示出一行小字："空间曲率回归基准值。"艾莉娅的刀"当啷"掉在地上，她本人则直接瘫坐在地："见鬼...我们刚才是不是..."

..."

马晓伟低头看向掌心，金属片已经变成普通的灰色，但十二道刻痕中，有五道仍泛着微光。

他抬头望向正在升起的太阳，轻声道："还没结束。这只是开始。"

远处的地平线上，一缕黑烟悄然升起，形状酷似扭曲的方舟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