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伤害
赛罗被压得胸腔发闷，眼灯都快失去光泽，却还是忍不住斜眼瞅着「血君主」。
这家伙单膝压着他的小腹，另一只按在胸口的手微微发颤，暗紫色的装甲缝隙里渗出淡红色的能量液，顺着指缝滴在他的计时器上，烫得像火。
“你这叫休息？”赛罗喘着气，声音发哑：“你这是在耗命。”
「血君主」没应声，只是头垂得更低了些，额前的暗纹闪过一丝微弱的红光，像是在忍受剧痛。
海风卷着战场上的能量碎屑吹过来，赛罗闻到了他身上浓郁的硝烟味，混着一种类似金属锈蚀的气息，哉佩利敖光线攻击在身上留下的灼热温度还未完全褪去。
远处的爆炸声突然拔高，赛罗猛地扭头，看见捷德被贝利亚的暗能量漩涡裹住，捷德之爪的光刃在漩涡里寸寸碎裂。
捷德的计时器闪得像颗濒死的星，却还在挥拳砸向漩涡中心。
“捷德！”赛罗下意识想挣，胸口的压力却骤然加重，「血君主」按在他身上的手突然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别去。”
「血君主」的声音第一次带了点起伏，像生锈的齿轮在摩擦：“他要自己来。”
“他快死了！”赛罗吼回去，眼眶发烫：“你到底站在哪边？”
「血君主」沉默了。
他压在赛罗身上的膝盖微微抬起，又重重落下，像是在克制什么。
赛罗忽然发现，他按在自己胸口的手，其实在发抖——不是因为用力，是因为脱力。
那些他数过的两百多道伤口，装甲下的肌肉在抽搐，连带着压在赛罗身上的重量都开始不稳。
“你撑不住的。”
赛罗的声音软了些，甚至带了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担忧：“你从迪迦那边过来，根本没歇过，现在还硬撑着压我……你图什么？”
「血君主」的视线从战场挪回来，落在赛罗脸上。
他的眼灯是猩红的，像浸在墨里的琉璃，此刻却蒙着一层雾，看得赛罗心里发堵。
“命令。”他说，声音轻得像叹息。
“谁的命令？贝利亚？”赛罗嗤笑一声：“他把你当工具使，你就真听话？等那边结束，你猜他会不会把目标放在你身上，毕竟赫尔赛斯就是这么……”
「血君主」的身体僵了一下。
就是这一下，赛罗心里有了数。
他不挣扎了，就那么躺着，看着「血君主」暗紫色的装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看着那些渗血的伤口，忽然觉得有点没劲。
远处传来捷德的痛呼，紧接着是贝利亚的大笑。
赛罗看见金色的光芒从暗紫色漩涡里炸开，像一柄剑捅破了墨团——捷德居然撕碎了能量漩涡，半跪在地上，左臂已经被黑暗侵蚀，爬满了和贝利亚相似的纹路，右手却举着半碎的捷德之爪，爪尖凝着一点比太阳还亮的光。
捷德的声音在颤抖，却带着焚尽一切的决绝：“还给我！”
贝利亚的癫笑震得海面掀起巨浪：“不知死活！”
暗紫色的能量柱从天而降，直砸向捷德。
赛罗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想推开身上的人，却发现「血君主」不知何时松开了按在他胸口的手，正微微偏着头，看向那道能量柱，红色的眼灯里闪过一丝极淡的、近乎怜悯的光。
“他能接住。”「血君主」说。
话音刚落，捷德举起了那半碎的爪刃。
金色的光瞬间暴涨，在他身前织成一张巨网，能量柱撞在网上，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贝利亚的身影被金光逼得连连后退，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愕。
赛罗看着那道金光，忽然明白了什么。他转头看向「血君主」，发现这家伙不知何时已经抬起了膝盖，压在他身上的重量轻了大半，只是还维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像是累得站不起来了。
“你刚才……是不是偷偷帮了捷德？”赛罗握住胸上撑着的手腕。
「血君主」没承认，也没否认。
“你……”赛罗刚想说什么，就看见他装甲下的伤口突然迸发出更浓的红光。
“他说……要自己结束。”「血君主」指了指捷德，又指了指贝利亚：“他们……都要自己来…”
赛罗一怔。
就在这时，战场上传来一声巨响，银光冲破了暗紫色的漩涡，捷德的光刃刺穿了贝利亚的能量盾，虽然只在他肩上划开一道浅伤，却让贝利亚发出一声闷哼。
贝利亚的怒火瞬间炸开，他反手一掌拍在捷德胸口，将奥拍飞出去。
捷德撞在远处的岩壁上，计时器急速闪烁，仿佛下一秒就要熄灭。
贝利亚已经没有了胜者的风采，情况比捷德好不到哪里去，这一系列的车轮战早已让他精疲力尽，他向捷德走去，好结束这场战斗。
赛罗挣扎起来：“住手！”
这次「血君主」没再用力压他，赛罗趁机翻身，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等等。”「血君主」的声音带了点起伏：“看。”
赛罗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倒地的捷德并没有失去意识。
他蜷在地上，右手死死攥着什么，那东西正发出微弱的红，像是……叠层卡？
「血君主」的叠层卡？
捷德缓缓抬起头，脸上的光粒子往下流，他看着贝利亚，突然笑了，那笑容里没有绝望，只有一种近乎释然的坚定。
“贝利亚。”
他的声音轻得像风，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你真可怜。”
红光从他掌心炸开，瞬间化作一道巨大的光茧，将他和贝利亚一起裹了进去。
光茧里是贝利亚的愤怒和能量碰撞的轰鸣，却没有一丝力量外泄，仿佛一个独立的时空，外界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
是血领域。
赛罗顿时有些意外：“你脑子真的被迪迦打傻了？竟然不帮贝利亚了。”
“阿修罗…不会这么做……”
“什么？”
「血君主」的声音很轻。
“我的弟弟……不会伤害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