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放逐
光之国——科学技术局。
“数据缺失，无法捕获异常，未检测到能量，搜索失败。”
希卡利的指尖悬在控制台边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屏幕上跳动的红色警告字像烧红的针，扎得他眼灯发涩。
第三个月了。
实验室里静得能听见能量管道的嗡鸣，墙角的培养皿里，赫尔赛斯留下的最后一缕光粒子早就消散殆尽。
“再搜一次。”
他对着空气开口，声音比仪器的电子音还要冷硬。
控制台发出轻微的嗡鸣，数据流重新滚动，蓝色的光线在全息屏幕上织成网，撒向已知宇宙的每个角落。
可结果还是一样——空白，纯粹的空白，连一丝属于赫尔赛斯的能量残响都没捞到。
门被轻轻推开，玛丽站在门口，手里的医疗箱泛着柔和的光，却照不亮实验室里的沉郁。
“希卡利，休息一下吧。”
希卡利没回头，视线死死锁着屏幕上的“搜索失败”。
“为什么没有。”希卡利的声音有点哑：“光的粒子不会凭空湮灭，以他的能力，五天就能复活，一定有哪里没查到。”
玛丽叹了口气，走近些才发现，希卡利的状态看起来很差。
“整个光之国都在等，可你不能把自己耗垮。”她顿了顿，轻声道：“「血君主」……最近怎么样了？”
提到这个名字，希卡利的指尖几不可查地抖了一下。
那个沉默的分裂体，自从赫尔赛斯死亡，就像被抽走了一半的魂，找到他时，也只是站在一颗荒星上发呆。
“还是老样子。”
希卡利关掉屏幕，光线骤暗的瞬间，他眼底的疲惫终于藏不住了：“他应该比我们更清楚赫尔赛斯长官的状态，却什么都不说。”
连凯恩都问不出什么。
控制台的余温还留在掌心，像赫尔赛斯最后一次触碰时留下的暖意。
希卡利闭上眼，脑海里闪过无数次模拟——赫尔赛斯可能被困在某个次元缝隙，可能失去了能量变成了星尘，甚至可能……
他重新按下搜索键。
“再搜一次。”
这次的声音里，多了点近乎固执的东西。
玛丽没再说什么，关门离开。
屏幕再次亮起，红色的警告字依旧刺眼。
实验室里堆满了临时调取的星图和能量频谱分析报告。
他指尖划过虚拟键盘，调出第九百八十七次全域扫描记录，数据流在眼前炸开又合拢，最终还是坍缩成一片空白。
“希卡利长官。”
身后传来小心翼翼的声音，是负责协助监测的年轻研究员，手里捧着刚热好的能量补充剂：“已经十七天没休息了，您要不要……”
“不必。”
希卡利打断他，目光没离开屏幕：“再扩大搜索范围，把暗物质星云的边缘区域也纳入进来。”
研究员犹豫了一下：“可是长官，那里的空间扰动会干扰信号捕捉，而且……”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理事会那边已经在讨论，是否要将赫尔赛斯大人的状态从‘失踪’调整为……”
“调整什么？”
希卡利猛地回头，眼灯的光芒锐利如刀：“在我找到确切证据之前，谁也无权定义他的状态。”
研究员被他的气势逼得后退半步，喏喏地应了声“是”，转身时不小心碰倒了桌角的星图模型，散落的光点在地面上滚了滚，像几颗熄灭的星。
犹豫了一下又补充：“大队长持反对意见，您不用担心，另外，能量回路快过载了，换一台仪器吧。”
希卡利深吸一口气，重新转向控制台。
指尖悬在“确认搜索”按钮上方，却迟迟没有按下。
能量监测仪的曲线在记忆里反复跳动，从剧烈峰值坠落到彻底归零，快得让人抓不住。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赫尔赛斯的能量结构特殊，就算被吸收，也该留下点残响，哪怕是一丝一毫的粒子波动……
“嘀——”
控制台突然发出一声微弱的提示音，不是搜索成功的警报，而是某个长期休眠的子系统被激活了。
希卡利迅速调出后台数据——那是他当初为赫尔赛斯植入的紧急追踪信标，理论上只会在生命体征濒临消失时启动，且信号极短，极易被干扰。
屏幕上闪过一串破碎的坐标，转瞬即逝，快得像幻觉。
但希卡利抓住了。
他立即发送奥特签名。
没一会儿，凯恩推开门，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泰罗和雷欧。
“大队长，我想确认一下，赫尔赛斯长官是被分解仪器命中后被贝利亚吸收？”
“是的。”凯恩点头。
“斯特鲁姆器官能够吸收反转能量，那么赫尔赛斯长官的力量有没有被反转？”
凯恩仔细回想每一个细节，笃定摇头：“没有，那时候的贝利亚具备光和黑暗两种力量。”
两种力量甚至没有冲突摩擦，以一种诡异的形式共存，所以才会强得离谱。
希卡利悬着的心终于还是死了。
见希卡利的神色难看起来，凯恩顿觉不妙，连忙追问：“怎么了？这其中有什么关系吗？”
像是被抽走所有力气，希卡利面无表情道。
“假设，赫尔赛斯长官的力量被贝利亚吸收相当于两位奥融合升级，那么捷德打败贝利亚的同时，也重创了赫尔赛斯长官。”
凯恩已经隐约猜到了希卡利之后会说出怎样令他难以接受的话了。
泰罗上前一步：“然后呢？为什么现在还找不到赫尔伯父？”
“所以，捷德在击杀贝利亚并将其放逐在虚无空间的同时，赫尔赛斯长官也与贝利亚一同被放逐了。”
窒息的沉默扼住了所有人的喉咙。
在等离子火花的照耀下，却觉通体生寒。
被放逐虚无，至今还没有能活着回来的。
“你确定吗？希卡利。”
凯恩打破寂静：“如果确定，你有办法找到他吗？”
“没有。”希卡利冷静摇头：“但我可以尝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