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您的渴求
他都没敢去看姬矢准那吓奥的眼神,转身询问卡萨有没有办法。
“很抱歉,凯恩殿下。”
卡萨优雅地向他行礼:“那个地方甚至没有‘存在’的意义、规则,我无法到达,或许……”
“什么?”凯恩追问,根本不想听他卖关子。
“吾主只是需要安静。”
“什么意思?”
“吾主对于死亡、虚无,有着独特的见解,追求虚无,拥抱虚无,是吾主之愿。”
凯恩面色一沉,卡萨何不直接说赫尔赛斯想死呢。
卡萨缓缓合手,扬起无可挑剔的完美笑容:“吾主之意即是真理,吾主之向即是前路,吾主之愿即是吾所推崇的引领与圣途,凯恩殿下。”
庄园的蔷薇藤爬满雕花铁栏,夜色将花瓣染成深紫,空气里浮着若有似无的香气,却压不住凯恩周身紧绷的低气压。
他盯着卡萨那张挂着完美笑容的脸,指节在铠甲内侧攥得发白。
光之国的大队长见过无数生死,却没见过这样近乎冷漠的“顺从”——仿佛赫尔赛斯的消失不是灾难,而是一场早已写好的朝圣。
“卡萨。”凯恩不能相信:“你追随他亿万年,就只学会用‘圣途’来定义一场放逐?”
卡萨微微欠身,银发在暮色里泛着柔和的光,语气却没有丝毫动摇:“殿下,吾主曾说,‘存在’是枷锁,‘感知’是尘埃。光锥之内皆是命运。”
柔和的光芒绽放于他的掌心,像是在佐证他口中的真理:
“光,光的速度不变,以每秒三十万公里的速度运行,这就是既定的规则,在这个规则下,宇宙就像被画上了一道绝对的边界,光锥之内是你可以影响和到达的区域,而光锥之外是你无法触及的区域,你的每一个选择,遇见的每一个人,都只能在光锥之内发生,光锥之外的任何都与我们无缘,你一生中所有的选择路径都是光锥投影的焦点,你走来的事情已经发生了,而结局也已经先于我们先抵达。”
卡萨抬手用指尖敲了敲自己的眼球:“过去、现在、未来,已经存在,时间,就像是一种幻觉。像是一本完结的书,可以看开头,也可以直接翻到结尾。”
凯恩猛地一怔。
他想起赫尔赛斯偶尔独自站在等离子火花塔下的样子,背影在光流里显得格外单薄,那时只当其在冥想,此刻想来,那或许是一种无声的煎熬。
“所以你觉得,虚无空间是他的解脱?”
凯恩的声音沉了下去:“连光都无法抵达的混沌,连时间都失去意义的囚笼,这叫解脱?”
“对吾主而言。”
卡萨抬眼,紫金的瞳孔里映着远处渐暗的天空:“那里没有‘必须肩负’的责任,没有‘必须平衡’的力量,没有‘必须扮演’的温和,只有纯粹的‘无’,那里,就是光锥之外·虚无。”
“一派胡言!”
凯恩的怒声惊飞了枝头的夜鸟,铠甲上的红色纹路在情绪激荡下泛起微光。
他转身看向始终沉默的姬矢准——男人坐在廊下的藤椅上,指尖夹着半支熄灭的烟,侧脸在阴影里模糊不清,只有那双眼睛,亮得像淬了火的钢,却始终没看向任何人。
“姬矢。”
凯恩的语气缓和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你和他在一起那么久,你说,他会甘愿留在那种地方?”
姬矢准终于动了。
他将烟蒂按在石桌上的烟灰缸里,动作缓慢,赫尔赛斯在的话,他不会碰这个东西。
过了很久,他才开口,声音沙哑得像蒙了层沙,带着烟草和夜风的味道:“他对我说过‘你见过宇宙诞生前的样子吗?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很安静。’”
凯恩的心沉了下去。
“卡萨说他追求虚无,没错,但他追求的是‘看透虚无’,不是‘成为虚无’。就像他研究黑暗,是为了理解黑暗,不是为了沉溺黑暗。”
他顿了顿,摩挲着手腕上的变身器:“他可能需要私人空间思考一些问题。”
凯恩的呼吸微微一滞:“什么?”
姬矢准摇了摇头:“不知道,他被贝利亚吸收时没反抗,被拖进虚无时没挣扎……或许,那不是无力,是选择。”
这个说法比卡萨的“圣途”更让凯恩心惊。
他想起赫尔赛斯最后一次出现在战场的样子,紫金色的光流明明能撕碎贝利亚的攻击,却偏偏选择承受。
“选择?”凯恩想不明白:“选择被困在虚无里?”
“他拥抱虚无,不代表他会被虚无困住。”
姬矢准的声音很轻:“他的力量结构特殊,斯特鲁姆器官吸收不了,贝利亚的黑暗同化不了,虚无空间……本就是他来的地方。”
廊下的风突然大了些,卷起几片落瓣,打在卡萨的银白发丝上。
他抬手拂去花瓣,笑容里多了点别的东西,像是默认了姬矢准的话:“当存在的本身成为枷锁,虚无便是解脱。”
“希卡利在找他的能量残响。”
凯恩猛地攥紧拳头,转身朝庄园外走去,铠甲的金属摩擦声在寂静里格外清晰:“我去虚无空间边缘等消息,如果他在等,那光之国就不能让他等太久。”
姬矢准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暮色里,又低头看着手腕。
“等多久都好。”他像在对空气承诺:“等不到,就去虚无找你。”
卡萨站在廊下,望着天边的猎户座,轻声叹息:“吾主……我多么渴望能理解您,您的眼眸,您的荣光、您的仁慈……”
哪怕是嘴角那一丝的弧度,都令卡萨神往。
……
宇宙。
今天的「血君主」也在试图揣测伽古拉的心思。
“你是不是傻,嗯?「血君主」大人,我本以为赫尔赛斯是长脑子的,没想到他连你都不如。”
伽古拉坐在暗色巨人的掌心,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虽然质疑科学技术局前局长的智商本身就是很弱智的事吧。
怎么就能够不计前嫌,被伤害了也不放手呢?
「血君主」也是正常发挥,一句话也不说,但更像是被贝利亚的操作打出了沉默。
“你不会在伤心吧?”
他站起身,跺跺脚想让「血君主」的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那种家伙有什么值得你伤心的,你应该揍死他,将他踩在脚下说‘我愚蠢的欧豆豆哟’。”
“伽古拉……”
「血君主」低头看着他。
“嗯?”
“……”
“说话。”
“……为什么不愿意做我的夫人?”
“你是出于什么目的要我做你的夫人?”伽古拉这次可不慌了,他摊手:“我可不会当你的工具人。”
“目的……一定要吗?”
“不然呢?你要我稀里糊涂地打白工。”
这或许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并需要给出合理且详细的解释,但「血君主」现在显然没有那个脑力,他只知道用最简单的方式表达。
棱角分明的面铠凑近,印着那张狐疑却又俊美的脸。
他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