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因为还有你

纪荆堂苦笑,吞咽下药粒后低低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死了就没人跟你争知宜了,我告诉你,少了我还有其他人。”

纪荆堂不愧是纪荆堂,在心中剜口子够毒。

两人的对话盛知宜并未听清,因为她满脑子都是刚刚收到的图片,图片里赵玥和照邪对面而坐,他们的脚下放着成堆的炸药。

这个严储是想做什么?

他就非得要用这种手段逼纪荆堂上门吗?

喂完药粗鲁将人丢下,温辞鸿嫌恶拍了拍手,一转身就将盛知宜的神情落入眼里,“小宝怎么了,你怎么这副表情。”

盛知宜上前将纪荆堂的被褥整好,犹豫许久才出声,“我刚刚收到赵玥发给我的信息了,他们被严储控制了,此刻正身处一炸弹屋里。屋里情况并不好。”

温辞鸿脸色大变,瞧瞧床上的人,心中已有决断,“你看着他,我去严储宫殿一趟。”

“我陪你一起,让徐鲁照顾纪医生。”

无论失不失忆,她记忆深处都不想男人独自一人前往。

男人抬眸回视着她的眸光,一字一句,“严储宫殿的危险系数太高,你留在酒店最为稳妥。”

盛知宜高挑眉梢,沉道:“危不危险都无所谓,我只想要我朋友平安归来,而且我去也不一定有危险,因为还有你。”

说过这句,她顿感不妙,连忙找补,“我是想说,我肚子里有你的骨肉,有危险的话你应该会帮我。”

一番找补、解释的话说得心跳加速,面红耳赤。

温辞鸿佯笑,高抬的手往她脑袋摸去,考虑到什么又收了回来。

“对,我是不会让你有危险的。远行江,带上人,我们出发严储宫殿。”

“好的二爷。”

收回吃瓜视线,远行江回复得慢半拍。

温辞鸿这会心情极好,自然不会同他计较。

裹好外套下楼,原本停雪的天气又开始飘起鹅毛雪来。

扯出袖中的手接雪,盛知宜仰起脸,脑中闪出坠落的零星片段。

起先模模糊糊,而后清晰入眼。

她扯嘴苦笑,往雪里更近几步,任由冰凉雪点落在睫毛上。

原来短暂性失忆这么短啊.…

不等她再思下去,男人将西装外套披在她的脑袋上,“小宝,天冷。”

两人并肩站在雪中很是登对,但盛知宜的心就像这雪落无声般,在安静中织就细密的网,很紧很闷。

“温二爷,拿开你的衣服上车吧。”

陡然冷下的声音让男人低头打量她的表情,有那么一刻,他认为她恢复了记忆。

严储宫殿离他们所住酒店有二十几公里,车里开足了暖气,虽热着身子,但盛知宜只觉发闷,干呕不止。

这时,男从人口袋摸出各类糖果和话梅,“小宝,你吃些这个可能会好些。”

盛知宜伸手去摸,在触到那温热手指后猛地收回。

她本意上是不知如何面对男人,可男人却以为她嫌弃自己,从上衣袋抽出手帕包住后,重新递了过去。

“小宝,你重新拿。”很低很低的口吻,不难听出伤意。

盛知宜抬头盯着,沉吟许久才启唇,“刚刚是我的第一反应,并没有嫌弃你的意思。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说到这里顿了顿,谨慎地补充,“我手冷突然接触热手掌,自然会弹开。”

对于她这般细心解释,男人心间高兴,扯过她的手掌细细摩挲,未了还在手里哈口暖气,“开了暖气怎么还这么冷,我给你准备的手套你怎么不套上。”

“你看我这样,我怎么戴手套嘛!一个胳膊吊着,一个手掌有伤,戴手套多麻烦。”她小声抱怨,语气没有之前那般生冷,也未从温辞鸿手中抽回手。

温辞鸿用一只手握着她的小手,从身后拿出毛毯,“那盖这个。”

这里的所有东西,都是他为她准备的。

不止这台车,他名下所有车辆都是。

车里有枕头,被套,盛知宜尺码的衣物,毛毯,披风,还有些护肤品,最后就是各类果脯和糖果。

盛知宜盯着那蚕丝毛毯,沉静片刻示意男人为她盖上。

半小时后,众人到达严储官殿。

似乎知道他们会来,那白金汉宫大门正敞开着,守在两边的守卫也正迎接他们。

用流利的英文交流几句,守卫让宫殿大管家带着他们往主宫殿去。

车辆沿着海神喷泉直线行驶了十几分钟,而后转左入到彼岸花海。花海形成的拱桥口,是九道蟠龙柱托起的白色墙面。

“温二爷,我们先生说了只见你和温太太,其余人不能带入。”老者拄着拐杖下车,眼神定格在温盛两人身上。

温辞鸿将人扶下车,手里披风快速裹住人,“好,既然来到这里自然听你们的。”

老者对于温辞鸿的爽快答应有些微惊,收回表情后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金檐大门从两边打开,几人沿着长长阶梯往上,有种登基的感觉。

入到宫殿里面,两旁站着二十几个守卫,正中间是一金丝楠木座椅。

它纹理细腻如丝,四根支撑靠手的圆柱上。有几条金龙盘绕,龙身矫健,栩栩如生。

“温二爷,你们请坐。我们主人马上就到。”在指定金椅坐下,老者让侍应端水倒茶。

光是洗茶,滤茶就用了六个不同面孔。

盛知宜摸着玉瓷茶杯,感叹这生活当真奢靡。

半盏茶功夫后,一高大老者在众人拥簇下现身。

他落座下来,深褐色的眸子直直凝视着温盛二人,那眸子平静得如深不见底的幽潭。

“温辞鸿,你的太太似乎不怕我。”他轻言开口,动作快速拿起侍应捧着的茶杯。

茶杯晃荡片刻,有丝丝水珠溢出。

温辞鸿放下茶杯抬头迎上严储目光,薄唇微抿了抿,“我太太连我都不怕,怎会怕一个外人呢!”

“那你这太太倒不是一般人。”说完这句,严储移动目光,“温太太,你今年多大,家中父母做何,哪所大学毕业啊!”

一连串问题下来,盛知宜没感受到好意,只有满满的不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