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暗流涌动,火之国危机

议事厅的烛火比往日更亮,十二盏青铜灯树将每道褶皱都照得清清楚楚。

马小微的靴跟叩在青石板上,回音撞着雕花梁枋,惊得文书官手里的茶盏晃出半滴。

"各位。"她将匿名信拍在檀木案上,焦痕在烛火下泛着暗褐,"这是今天在圣山祭坛裂缝里找到的。"

左首的城防官霍然站起,腰间虎符撞得案角咚咚响:"大人,末将这就调三千玄甲军封山!

定要揪出藏头露尾的鼠辈——"

"封山只会打草惊蛇。"马小微按住他的手腕,触感粗砺如老树皮,"最近三个月,城南纺织坊、西市粮栈、北巷铁匠铺,三场大火烧得蹊跷。"她抽出一份卷宗推过去,"纺织坊的灰烬里有未烧尽的火引子,粮栈的房梁断口呈螺旋状,铁匠铺的熔铁炉......"她顿了顿,喉结滚动,"熔铁炉的火芯被人动了手脚,本该冷却的铁水烧了整整三天。"

情报官捏着茶盏的指尖发白:"卑职查过,三场火都发生在月晦之夜,火舌里有幽蓝暗纹——"

"是深渊教团的邪火。"林羽突然开口。

他站在马小微身侧半步,玄铁剑垂在身侧,剑穗被穿堂风撩得轻颤,"去年在璃月边境,我见过他们用元素傀儡引火,火焰里混着死域的腐味。"

马小微转头看他,晨光从窗棂漏进来,在他眉骨投下阴影。

他的眼睛却亮得惊人,像淬了火的剑刃:"林队长说得对。"她指尖敲了敲案上的火灾记录,"这些火不是天灾,是有人在试我的底。"

城防官的虎符"当啷"掉在案上:"试大人?他们疯了?"

"疯的是深渊。"情报官扯了扯领口,像是被无形的手掐住喉咙,"他们要的是提瓦特的秩序,而我们火之国......"他看向马小微胸前若隐若现的火焰刻印,"是秩序里最烫的那根钉子。"

烛火突然爆了个灯花。

马小微盯着那簇跳跃的光,想起祭坛里圣焰从幽蓝变作琉璃金的瞬间——火元素不会说谎,它们在恐惧,也在愤怒。

"散会。"她起身时带起一阵风,吹得卷宗哗啦翻页,"林羽,跟我去城南。"

城南的焦土还冒着青烟。

马小微踩过半熔的陶瓦,鞋底粘了层黑黢黢的灰。

空气里飘着焦布混着焦粮的苦,像有人往她喉咙里塞了把烧红的铁砂。

"看这里。"林羽蹲在断墙根,玄铁剑挑开半块烧变形的铜锁。

锁芯里嵌着片指甲盖大的碎晶,在阳光下泛着幽蓝,"元素傀儡的核心残片。"

马小微蹲下来,指尖刚碰到碎晶,火焰之心突然发烫。

她倒抽一口冷气,碎晶表面浮起暗纹,像是某种咒术的残章。

"他们在测试傀儡的耐火性。"她声音发紧,"纺织坊的火温不够,粮栈的火撑得太久,铁匠铺......"她捏起碎晶,掌心腾起幽蓝火苗,碎晶在火里滋滋作响,"铁匠铺的傀儡能扛住熔铁炉的高温。"

林羽的手按在她肩后:"所以下一场火......"

"会烧向更难烧的地方。"马小微站起来,风掀起她的披风,"圣焰祭坛,或者......"她望向远处城中心的神之眼雕像,"火之神座。"

林羽的玄铁剑"嗡"地出鞘三寸,寒光映得他眼角的疤发红:"我现在就调队守——"

"守不住的。"马小微打断他,"我们需要线索,活的线索。"她扯下披风扔进林羽怀里,露出里面月白短打,"去黑市。"

黑市的入口在染坊后巷,青砖墙缝里塞着半块焦黑的火纹砖。

林羽换了身粗布短打,腰间别着柄锈迹斑斑的匕首,倒真像个走街串巷的货郎。

"跟紧我。"马小微压低斗笠,混进熙攘的人流。

这里的空气里飘着血锈味、香料味、腐烂的鱼腥,还有若有若无的死域气息。

她能感觉到火焰之心在发烫,像在提醒她危险临近。

他们在最里面的竹棚前停住。

棚子挂着褪色的酒旗,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消息换酒"。

棚下坐着个干瘦男人,左眼蒙着块黑布,右手食指少了半截——正是情报官说的"独指杰克"。

"要什么消息?"杰克的声音像砂纸磨铁板,"行情先讲清:人命价十金,阴谋价百金,神之秘......"他抬眼扫过马小微斗笠下的下巴,"神之秘,千金。"

马小微摘下斗笠,火焰之心的刻印在颈侧若隐若现。

杰克的独眼猛地睁大,黑布下的另一只眼也颤了颤——原来他根本没瞎,两只眼睛都缩成了针尖。

"深渊教团。"她把一枚火焰宝石拍在竹案上。

宝石泛着熔金般的光,是她用圣焰凝练了三个月的产物,"他们在黑市的据点。"

杰克的手指刚要碰宝石,又触电似的缩回去。

他左右张望一番,竹棚的布帘被风掀起一角,露出两个巡街的护卫背影。

"大人好手段。"他压低声音,喉结动了动,"据点在码头三号码头,仓库B区,墙上有火纹倒刻的标记......"他突然顿住,独眼死死盯着马小微身后,"走!"

林羽的匕首已经抵住杰克后颈:"怎么?"

"他们来了。"杰克的声音在抖,"深渊的狗鼻子比狼还灵......"

话音未落,棚外传来铁器相撞的脆响。

马小微转身时,看见七八个黑衣人从巷口涌来,面巾只露一双猩红眼睛,手里的刀淬着幽蓝毒光——正是她在碎晶上见过的暗纹。

"保护大人!"林羽的玄铁剑终于完全出鞘,寒光劈开逼近的刀锋。

他挡在马小微身前,剑花织成密网,砍翻两个冲得最急的刺客。

马小微的指尖腾起琉璃金火焰。

她抬手画出半圆,火墙轰地炸响,将剩下的刺客挡在三米外。

火焰舔着他们的衣摆,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可那些人像是感觉不到疼,举着刀往火墙里撞。

"是邪术!"杰克连滚带爬钻进竹棚底下,"他们被深渊力量操控了!"

林羽的剑刃砍进第三个刺客的肩膀,却只听"当"的一声——那不是血肉,是裹在人皮里的铁壳!

他瞳孔骤缩,这才看清刺客的脖颈处露出半截金属关节,哪里是活人,分明是元素傀儡套了人皮!

"小心!"马小微的火墙突然晃动。

她感觉火焰之心在灼烧,那些被操控的火元素正疯狂挣扎。

她咬着牙加大力量,火墙重新凝固,却见最前面的傀儡突然张开嘴,喷出一团幽蓝火焰——正是她在火灾现场见过的邪火!

火墙被烧出个窟窿。

林羽旋身将马小微扑进竹棚,玄铁剑横在两人头顶。

邪火擦着他的剑脊烧进棚顶,竹片噼啪炸响,火星子落了他们满头。

"走!"林羽拽起马小微的手腕,往巷口跑。

后面传来傀儡金属关节的摩擦声,像无数指甲刮过石板。

他反手甩出三枚透骨钉,钉进最近的傀儡膝盖,这才稍微拖慢了追兵。

他们冲出黑市时,城防军的号角已经响彻街巷。

林羽的后背被竹片划了道血口子,马小微的斗笠早不知丢在哪里,发梢还沾着焦黑的竹灰。

"大人!"城防官带着玄甲军从街角冲来,长枪如林,将傀儡团团围住。

马小微站在街心,望着被砍成碎片的傀儡。

金属骨架里渗出黑紫色液体,散着腐臭的死域味。

她摸了摸颈侧发烫的火焰之心,又看了看掌心还在跳动的琉璃金火焰——原来那些火元素的躁动,不是恐惧,是愤怒,是在提醒她,深渊的爪子已经伸进了火之国的心脏。

"林羽。"她转头看向身侧的男人。

他的剑刃还滴着黑血,额角的汗顺着伤疤往下淌,却笑得像刚打完胜仗的少年,"今晚子时,带二十个最精锐的暗卫。"

林羽擦了擦剑上的血:"去哪儿?"

"三号码头。"马小微的眼睛亮得惊人,"既然他们送了请帖,哪有不赴宴的道理。"

夜风卷起她的衣摆,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响。

林羽望着她被火光映红的侧脸,突然明白圣焰为什么会变成琉璃金——原来真正的神火,从来不是供在祭坛里的,是在守护者眼睛里烧着的那团,永远扑不灭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