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家事”二字,像一记无声的耳光,狠狠扇在祁照月脸上。
她脸上娇俏的笑意瞬间凝固,寸寸碎裂。
“你……”
她想说什么,却见他已然转身。
没有半分留恋。
祁照月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指尖微微颤抖。
她看着他越走越远,那声软腻的“晏哥哥”卡在喉咙里,再也叫不出口。
只剩下满心的不甘与怨毒,在她心底疯狂滋长。
回程马车上,一室静默。
沈晏靠着软垫,眼帘半阖,俊美的侧脸在昏暗光影里显得愈发清冷。
凌曦正小口吃着盘里的点心,丝毫没察觉到身旁人的异样。
忽然,他开口了:“你觉得,秦将军这个人如何?”
凌曦动作一顿,抬起头,很认真想了想:“不错啊。”
她答得干脆。
“人好,家风也好,还贴心。”
说到这,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八卦,眼睛都亮了几分。
“上回他还问我,姑娘家会喜欢什么东西呢。”
沈晏眯了眼:“你答了?”
“当然!”凌曦点头,将当时的事复述了一遍。
“我都给他说了,还让他多观察,别太死板。”
“也不知秦将军心上人是谁,好奇死了。”她说完,一脸好奇地凑近了些,“你知道吗?”
沈晏敛了眸,遮住了所有情绪。
看来她还不知秦捷的心思,他也不必提示,随即摇了头。
“哦……”凌曦拖长了音,有些失落,没吃到瓜的失落。
“还以为你们同在朝为官,能知晓一二呢。”
车厢内又恢复了安静。
半晌,沈晏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平淡无波。
“有空帮你打探一番。”
“行!”凌曦立刻笑眯眯应下。
……
夜,御书房,气氛凝如寒冰。
“啪——”
一方端砚被狠狠扫落在地,上好的墨石瞬间四分五裂,碎裂声尖锐刺耳。
龙椅上的祁照寰双目赤红,捏着密报的手指因用力而骨节泛白。
“先是军粮,如今是北境布防图!甚至南洲的布防图也在此列。”
他胸口剧烈起伏,声音里是压不住的暴怒。
“这么久了,还查不出谁是奸细?”
雷霆之怒,让殿内众人噤若寒蝉,连呼吸都放轻了。
“陛下息怒。”
一道清朗的声音打破死寂,是秦捷。
他躬身一揖:“陛下,如今桩桩件件,虽都指向南洲。”
“可南洲太子苏诺仍在京中,若真是南洲所为,此刻发难,不啻于将他置于死地,太过明显,倒像是栽赃。”
“那可不一定。”兵部尚书武风出列,眼神锐利如鹰。
“据臣所知,南洲可不止一位殿下。”
“其二弟苏谌,自幼与太子不合,夺嫡之心,路人皆知。”
武风顿了顿,话锋更冷。
“苏诺因得民心军心,才被册封太子。如今他身在我大恒……这毁军粮、卖军防图的脏水一旦泼实,他必死无疑。”
一旁的傅简堂倏地挑了下眉,接过话头:“你是说,苏谌为让苏诺惹怒大恒,不惜出卖南洲军机,设下此局嫁祸于他?”
“正是。”武风斩钉截铁。
殿内陷入短暂的思索,这个推论合情合理。
角落里,一直沉默的沈晏却忽然抬起了眼。
他眸色深沉如渊:“不可能。”
霎时间,御书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沈晏身上。
祁照寰赤红的眼也猛地望向他,声音沙哑。
“说说看。”
沈晏抬眸,目光清冽,直视龙椅上的帝王,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若说边防图在北境,南洲军趁与我军交好时窃取,尚有一丝可能。”
“可军粮呢?”
他话锋一转,锐利如刀。
“军粮失火,始于我大恒境内。我大恒,从未与南洲通过商贸。”
“南洲太子苏诺身边的人,也无一人离开过驿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