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不会为你守节

    祁宴舟起身下床,借着屋外透进来的光亮,将放在房间拐角处,备用的油灯点亮。


    他将油灯放在桌上,看向床榻上的叶初棠。


    “西泽去南疆之时,已经做好了接应的安排,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西泽安排接应的人数有限,而皇帝的人无处不在。


    叶初棠下地,一边穿衣裳,一边问道:“巫医能在你毒发前,和我们会合吗?”


    祁宴舟想说“问题不大”。


    但他对上叶初棠警告的眼神后,实话实说。


    “有一半的机会。”


    他在第一次收到西泽的信后,就在他们北上的沿路都安排了高手。


    力保阿蛮和西泽能用最快的时间追上流放队伍。


    能做的他都做了,接下来就看天命。


    叶初棠穿好衣裳后,走到圆桌旁,指着用炭笔圈出的“冀州”。


    “我们在这里停下来,等巫医会合。”


    说完她问祁宴舟,“你知道他们现在到哪了吗?”


    祁宴舟已经半个月没收到西泽的信了,只能猜测他的大概位置。


    他用手指圈出一块地。


    “大概在这里。”


    叶初棠见祁宴舟指出的位置不明确,拿起桌上的炭笔。


    她画了一条从京城到冀州的路线。


    “巫医此刻肯定还没到京城,这是前往冀州最近的一条道,你安排足够的人手,确保她能顺利去冀州。”


    就算巫医到时候不能及时赶去冀州,她也能沿着路线找到人。


    祁宴舟看着一脸担忧的叶初棠,摸了摸她的脑袋。


    “好,我让南骁去办。”


    说完,他将叶初棠抱在怀里,手落在她微微凸起的肚子上。


    “阿棠,我不会有事的,我会看着孩子出生,和你白头偕老。”


    “等你解了火毒再说这话。”


    叶初棠说着,转身看着祁宴舟,俏皮地眨了下眼。


    “你若死了,我可不会为你守节,终生不嫁。不想让你的孩子喊别人爹,就好好活着。”


    “好,我答应你!”


    祁宴舟收好地图,去穿外衣。


    叶初棠收拾好包袱,两人下楼去洗漱。


    所有人都将水囊灌满了井水。


    天气越来越炎热,每天的饮水量大幅增加。


    可因为干旱,很难在路上找到地方补水。


    所以,每个人至少带了四个水囊,以防干渴脱水。


    驿丞知道流放队伍会在卯时出发,让驿卒提前一个时辰起床,做了早饭。


    小米粥、肉包子和咸菜,吃到饱。


    陈家和叶家虽然没吃上肉包,但喝上了浓稠的小米粥。


    他们像饿死鬼投胎,吃了一碗又一碗。


    天气越来越热


    出发的时候,驿丞将准备好的干粮递给吴成刚。


    “这是知州大人让我特意准备的。”


    没有难以下咽的黑面窝窝,最差的都是杂粮馒头。


    然后是菜包、肉包和肉饼,还有一些肉酱。


    驿丞还让手下搬了两筐菜过来。


    一筐装着新鲜的各类蔬菜。


    一筐垫着用芦花做成的垫子,最下面放着冰块,上面搁着被腌制过的肉菜,存放两天没问题。


    吴成刚都收下了。


    “请驿丞代下官谢过知州大人。”


    说完,他让手下将吃食和菜搬上马车。


    “出发!”


    流放队伍离开的时候,本该漆黑的定州城灯火通明,百姓皆来送行。


    和往常一样,不少人自发地给祁家人送东西。


    不仅有吃的穿的,还有银子和铜板。


    因为百姓觉得祁家想要改朝换代,需要很多银子招兵买马。


    祁宴舟象征性地收了一些菜,一个铜板都没要。


    “大旱还会持续,大家一定要多囤水。”


    “祁公子,祁夫人,你们一定要平安啊!”


    流放队伍在百姓真诚的期盼声中,离开了定州城。


    出城后,孙楚递给叶初棠几张千两的银票。


    “这是那箱奇珍异宝卖的钱,我让掌柜凑了个整数,四千两。”


    叶初棠收下后,问了下孙楚手里的产业。


    孙楚对自己打拼出的事业很满意,侃侃而谈。


    祁老夫人看着相谈甚欢的两人,心里浮现担忧。


    她拉住祁宴舟的胳膊,说道:“阿舟,娘和你说件事。”


    祁宴舟鲜少看到母亲如此严肃,配合她放慢脚步,逐渐落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娘,您要说什么?”


    祁老夫人盯着孙楚的后脑勺,小声说道:“舟儿,你小心点孙公子,他最近总往棠儿跟前凑,脸都要笑烂了。”


    祁宴舟没看出叶初棠和孙楚之间有什么不对劲。


    他觉得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才让母亲有这种感觉。


    “娘,您是不是想多了?”


    祁老夫人见儿子不在意,立刻将叶初棠从孙楚身上掏出纸条,两人在房间独处的事说了。


    “舟儿,娘很相信棠儿,知道她懂分寸,但孙公子不懂避嫌,你得说说。”


    祁宴舟虽然不知道叶初棠和孙楚之间发生了什么。


    但他对叶初棠有绝对的信任。


    “娘,您的担忧到此为止,就算您只针对孙楚,也是对阿棠的不尊重。”


    祁老夫人当然知道揣度别人不好。


    她这不是怕儿媳妇被拐走吗?


    “娘知道了,以后不会再乱性,但你心里要有数。”


    说完,掉队的母子俩就快步往前走。


    走了一个多时辰后,韩冲找了个阴凉的地方,让大家休息。


    祁宴舟趁此机会去见了南骁。


    南骁的脸上被晒得脱皮,红一块黑一块的。


    他不等祁宴舟开口,立刻拿出刚收到的信件,递了过去。


    “主子,这是西泽的信。”


    替祁宴舟解火毒,是心腹最关心的事。


    祁宴舟想活,比谁都关心西泽和巫医的动向。


    他立刻接过信件,打开查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