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庸王府的罪证

    祁宴舟接过孔知州递过来的一摞罪证,粗略地数了一下。


    将近一百张纸,数量惊人。


    从赵思睿发现谁家铺子生意好,将其占为己有。


    到他看上哪家姑娘,无视对方是否愿意,直接抢进王府当侍妾。


    再到他心情不好之时,便会拿无辜的百姓出气,肆意打杀。


    最可恶的是,庸王为了让儿子有足够的银钱花天酒地,动过朝廷的赈灾银。


    “啪!”


    祁宴舟将厚厚的一摞罪证拍在桌上,俊逸的脸上布满怒容。


    “没想到孔大人参奏的那些,不过是庸王府作恶的九牛一毛。”


    刘刺史连忙解释道:“庸王是皇亲国戚,若孔大人的奏折写得太过,恐有藐视皇威之嫌,会被治罪。”


    祁宴舟很清楚,昏庸的皇帝干得出这事。


    他将面前的茶一饮而尽。


    “皇上现在想得民心,是孔大人上奏折的大好时机,将这些罪证全部呈上,再加上庸王暗杀我,皇帝定会剥夺他的封号,让其承担作恶的代价。”


    祁宴舟说得很有道理,孔知州却拒绝了。


    “祁公子,我希望扳倒庸王,获得民心的人,是你。”


    皇帝压根不在乎冀州,就算冀州变了天,他也不会知道!


    祁宴舟有些意外孔知州的想法。


    他还以为掌管冀州的三人,只是想借他的手,对付庸王而已。


    没想到他们是在站队!


    “孔知州盛情难却,我便如你所愿。”


    其实,祁宴舟原本就没打算让皇帝掺和庸王这事。


    国玺在他手里,只需拦下孔知州的奏折,写一张剥夺庸王封号贬为庶民的圣旨就好。


    等以后国玺被盗的事曝光,能将让给皇帝的功劳拿回来。


    但孔知州的话,让他想到了更好的办法。


    “麻烦孔大人派人去客栈,将韩大人叫来。”


    皇帝最近焦头烂额的,并没有将韩冲手里“如朕亲临”的令牌收回去。


    这个令牌足以让庸王失去一切,得到应有的惩罚。


    皇帝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将韩冲如何,毕竟他没有做错。


    孔知州看向师爷,“派人去请韩大人。”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押送流放犯人的官差成了祁宴舟的人。


    韩冲做事,代表的不是皇帝,而是祁宴舟!


    师爷离开后,祁宴舟问道:“三位大人打算给庸王府一个什么结局?”


    孔知州不假思索地回答:“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刘刺史和张将军赞同地点头。


    “无规矩不成方圆。”


    “那就今晚做好准备,明日公开审理。”


    祁宴舟说完,将面前一摞罪证还给孔知州。


    “案子太多,不可能一一审理,将最严重的三件挑出来。”


    孔知州对这些案件很熟悉,很快就拿出了三张纸。


    “人证和物证,我明日会准备好。”


    几人商量了一下审案的细节。


    还没商量完,官差就带着和江湖人联络的袁巍来了。


    他是袁老爷子的嫡子,也是庸王妃最喜欢的侄子。


    袁巍替庸王府干过不少见不得光的事,也拿到了不少好处。


    偶尔失手,也有庸王府护着。


    所以,就算被强硬地带来知州府,他也一点都不慌。


    “孔大人,你抓错……”


    他嚣张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孔知州打断。


    “大胆刁民,见官不跪,乃藐视公堂,来人,打二十大板!”


    话音刚落,衙役就一脚踢在袁巍的腿弯处。


    袁巍的膝盖咚地一声跪在地上,疼得他惨叫出声。


    下一瞬,他又被踢得趴在地上。


    板子重重地落下。


    啪啪啪!


    皮开肉绽。


    庸王妃被官差带来公堂时,袁巍的衣裳已经被鲜血染红,昏死过去。


    最后一板子落下,血珠四溅。


    有几滴落在庸王妃的华丽的衣衫上,犹如雪中绽放的红梅。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熏得她几欲作呕。


    “你们干什么?这是要屈打成招吗?”


    孔知州面无表情地解释道:“王妃误会了,袁巍见官不跪,藐视公堂,本官只是依律严惩。”


    这话让庸王妃清楚地知道,掌管冀州城的三人,要和庸王府撕破脸了!


    她立刻看向坐在公堂旁的祁宴舟和叶初棠。


    肯定是这两人授意的!


    那群江湖人不是很厉害吗?怎么就没能杀了他们!


    叶初棠对上庸王妃愤恨的眼神,问道:“没能杀了我们,王妃很生气啊。”


    庸王妃被戳破心思,眸底的慌乱之色一闪而过。


    “祁夫人得罪人,遭了祸,与本妃何干?你可知诬蔑皇亲国戚,是何等大罪?”


    庸王不受重视,只上了皇家玉蝶,没有封诰命。


    只能用“皇亲国戚”来彰显自己的身份。


    叶初棠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岂会在意他的“亲戚”。


    她看向孔知州,“是诬蔑还是事实,孔大人会告诉王妃答案。”


    孔知州向衙役使了个眼色。


    “哗!”


    一盆撒了盐的凉水浇在袁巍被打伤的背上。


    袁巍惨叫一声,醒了过来。


    后背仿佛被凌迟,疼得他浑身颤抖,哀嚎不止。


    “啪!”


    孔知州用力拍了下惊堂木。


    “袁巍,祁公子和祁夫人在静安寺遭刺杀,是不是你指使的?”


    袁巍忍着钻心的疼,求助地看向庸王妃。


    “姑母,侄儿冤枉,您一定要为侄儿做主啊!”


    他敢死不承认,是因为江湖人讲规矩,就算被抓,也不会出卖雇主。


    庸王妃心疼地安抚道:“巍儿,如果你被冤枉了,姑母一定替你做主!”


    说完,她怒视孔知州。


    “孔大人,你大晚上的兴师动众,若不给本妃一个说法,本妃不会善罢甘休!”


    孔知州点了点头,对师爷说道:“将那几个刺杀祁公子的人带上来。”


    “是,大人。”


    很快,牢里的几人就被带上了公堂。


    孔知州又让师爷将几个的供词拿给庸王妃看。


    “王妃,这些犯人不仅供述了袁巍今晚交给他们的任务,还交代了这些年和袁巍的‘合作’。


    本官已经派人去取证了,很快就能知道证词的真假,因事情和王妃有关,才会请王妃来一趟。”


    这话让庸王妃变了脸色,嘴唇哆嗦,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而袁巍被孔知州的话吓得忘了疼。


    他看向跪在地上的犯人,慌张地质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诬蔑我?是不是受了祁宴舟的指使?”


    祁宴舟看着诬蔑他的袁巍,嘲弄地轻笑了一声。


    “袁公子知道诬蔑我的代价是什么吗?”


    声音很轻,语气很冷。


    落入袁巍耳里,每个字都化作重锤,敲打他的心脏,让他无法呼吸。


    “我……我没有……”


    嘴硬的话还没说完,快步而来的韩冲就打断了他。


    “嘴硬不能改变事实,只会让你万劫不复!”


    袁巍被韩冲骇人的气势镇住。


    他不敢再狡辩,也不能说真话,被憋得一口气上不来,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孔知州见韩冲来了,连忙站起身,离开审案台。


    “韩大人,秦公子遇袭一事牵扯到庸王妃,下官官职低微,不配当主审,请上座。”


    韩冲看了祁宴舟一眼。


    待他同意后,一脸严肃地在审案台前坐下。


    然后拿出了皇帝给他的令牌。


    孔知州看到之后,立刻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刺史和张将军见状,也随之跪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紧跟着,公堂之上的衙役也下跪行礼。


    庸王妃有些懵。


    她觉得自己应该跪,但祁宴舟和叶初棠却坐着没动。


    孔知州提醒道:“庸王妃,见令牌如见皇上,您需要行礼。”


    庸王妃的嘴比脑子快。


    “他们为何不跪?”


    叶初棠轻笑出声,“如果你想和皇帝撕破脸,也可以不跪。”


    庸王妃当然没这个胆子,立刻跪了下去。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行礼时,她的心又往下沉了沉。


    韩冲收起令牌。


    “各位起来吧,本官奉皇上之命,肃清流放之途的不平事,还百姓一片青天,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孔知州向韩冲说了一下案子的进展。


    “韩大人,我的属下已经去取物证了,很快就能回来。”


    韩冲看向昏死过去的袁巍,说道:“他是重点人犯,用辣椒水弄醒,本官要审问他。”


    孔知州刚要答应,庸王妃就厉声阻止。


    “你们想屈打成招吗?”


    她既心疼袁巍,又担心他熬不住折磨,和盘托出真相。


    韩冲看着庸王妃,问道:“王妃愿意给袁公子担保,他没犯事吗?”


    庸王妃不知道孔知州是真能找到实证,还是在诈她。


    所以,她不敢将话说得太满。


    “不用辣椒水,我能叫醒巍儿。”


    她蹲下身,捂住口鼻,挡住令她作呕的血腥味。


    “巍儿,醒醒。”


    推搡间,细长的指甲用力戳进袁巍的伤口里。


    袁巍再次被疼醒,庸王妃的小声警告落在他耳边。


    “闭紧嘴巴,不该说的别说,我若出事,就没人救你了!”


    袁巍疼得说不出话,虚弱地点了点头。


    他很清楚,姑母是袁家的支柱。


    若她倒了,袁家会覆灭!


    庸王妃得了袁巍的保证后,将沾染了血迹的长指甲藏进衣袖里,站起身。


    “巍儿已经醒了,各位大人想问什么,问吧。”


    韩冲对案子了解得不够细致,让孔知州来审问。


    结果袁巍一声不吭,当作没听见。


    韩冲见叶初棠掩嘴打了个哈欠,不想再浪费时间。


    “孔大人,上刑吧,若袁巍是被冤枉的,本官来担责。”


    这话一出,庸王妃就没了阻拦的理由。


    “上夹板。”


    袁巍看着衙役手里的夹板,惊恐地摇头。


    “不要,我是被冤枉的,你们不能给我用刑!”


    衙役无视袁巍的话,控制疯狂挣扎的他,给他的双手上夹板。


    随着绳子的拉紧,木棍用力挤压手指。


    十指连心。


    袁巍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


    “姑……姑母,救……救我!”


    庸王妃被惨叫连连的袁巍吓得脸色惨白,双脚不受控制地往后挪了一步。


    这时,孔知州派出去找实证的官差回来了。


    他们不负所望,拿到了袁巍和江湖人勾结的证据。


    官差虽然看不懂公堂的情况。


    但他识趣地将找到的证据交给了坐在审案台后的韩冲。


    “大人,这些证据能证明袁巍经常收买江湖人,让他们帮其作恶,其中就有今晚的刺杀。”


    江湖人虽然讲义气,但也留了一手,以防万一。


    为了不连累家人,他们只能选择背弃道义,出卖雇主。


    韩冲看完能定袁巍罪的铁证,说道:“将他们都带下去,明日公开审理。”


    说完,他看向庸王妃。


    “有人证说,王妃和今晚的刺杀案有关,辛苦王妃在知州府待一晚。”


    这话让庸王妃彻底慌了。


    “我是王妃,是冀州城的女主人,你没资格软禁我!”


    韩冲拿出皇帝的令牌,笑着道:“别说王妃了,就算是王爷,我也有资格。”


    他看向孔知州,“孔大人,麻烦你将庸王府围起来,只准进不准出,尤其是世子赵思睿。”


    “下官遵命!”


    当孔知州派官差去围庸王府时,叶初棠、祁宴舟和韩冲回客栈休息。


    折腾了将近一个时辰,叶初棠困极了,沾床就睡。


    次日。


    吃早饭的时候,庸王府被官兵围了的消息,传遍了冀州城。


    百姓毫不掩饰自己的开心,欢呼雀跃。


    “还是祁公子厉害,刚来冀州一天,就解决了庸王。”


    “谁让世子爷不长眼,竟然去调戏祁夫人,活该!”


    “调戏算什么,王妃还收买了江湖人,刺杀祁公子和夫人呢!”


    “这家就没一个好人,希望祁公子能大公无私,将他们按律严惩!”


    客栈外,聚集了不少百姓。


    祁宴舟知道这些话是百姓故意说给他听的。


    他吃完早饭,起身来到客栈门口。


    “各位放心,庸王府不会再有作恶的机会,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听到这话,百姓犹如吃了定心丸,顿时放下心来。


    他们纷纷感谢祁宴舟替冀州城除了恶霸。


    被庸王府祸害过的人,感激地跪下,给祁宴舟磕头。


    “若不是祁公子,我这辈子都没机会拿回我的铺子,谢谢!”


    “能看到害我女儿的禽兽遭报应,此生无憾!”


    “我可怜的儿啊,可以安息了!”


    祁宴舟看着强忍悲痛的百姓,心里很不是滋味。


    “大家快起来,知州府马上就要升堂了,都去看看吧。”


    他刚说完,叶初棠就加了一句。


    “记得带点烂菜叶子、小石子和臭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