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祁宴舟见到宋景宁

    祁宴舟当然信能为他豁出命去的替身。


    而他对叶初棠更是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罢了,只要没人知道跟你在一起的是替身,就不会坏了你的名声。”


    叶初棠拍了拍祁宴舟的肩膀,朝他挑眉。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易容吧。”


    祁宴舟和替身互换了衣裳后,岚月帮两人易容。


    两刻钟过去。


    替身变成了祁宴舟。


    祁宴舟变成了一个五官平平的中年男子,脸色有点白,透着病气。


    他让南骁给他收拾了一个包袱后,翻身上马。


    “阿棠,我们宁州城见!”


    叶初棠仰着头,叮嘱道:“一定要小心,人要救,但也别强求。”


    “好,我知道了。”


    祁宴舟说完,一抽马鞭,疾驰而去。


    他离开后,叶初棠和替身交代了一下细节。


    “你叫什么?”


    单独相处的时候,她总不能替身替身地叫。


    男子恭敬地说道:“回夫人,属下叫周影。”


    谐音“舟影”。


    祁宴舟的影子。


    叶初棠将名字记下后,立刻进入角色。


    “我们出来得挺久了,得找个在外久待的理由。”


    周影指着地上的野菜说道:“夫人,挖点野菜如何?”


    野菜被泉水滋润,长得又肥又嫩。


    叶初棠点头,“嗯,挖点。”


    她刚说完,南骁就让手下动手挖野菜。


    不消片刻,一群人就挖了许多。


    叶初棠刚要伸手去拿,周影就说道:“阿棠,让我来吧。”


    这话一出,叶初棠赞许地挑眉。


    “不错,很像阿舟。”


    周影用草编了根细绳,将野菜捆起来。


    在他准备和叶初棠回村时,去给马维远送信的海东青飞了回来。


    叶初棠是第一次看到活着的矛隼。


    她以前只在电视里看过。


    毕竟这动物在现代是二级保护动物,不准私人饲养。


    叶初棠看着海东青稳稳地落在南骁的胳膊上,发出尖锐地鸣叫。


    她问道:“能用上还海东青,这信应该是从乌海郡过来的吧?”


    南骁点头,从海东青的脚上取下密信,递给叶初棠。


    “夫人请过目。”


    主子说了,对待夫人要像对待他一样。


    叶初棠没客气,接过卷成细条的信件,打开。


    马维远的回信很简单。


    他会带兵来宁州城,帮助祁宴舟镇压反了的宁州驻军。


    但他想要带走足够的人,得巧立名目,需要时间。


    也就是说,马维远很可能没法在五天之内赶到宁州城。


    叶初棠将信还给南骁。


    “让海东青将消息传给祁宴舟,让他决定是否要改流放队伍进宁州城的时间。”


    南骁看完信之后,卷起来,放回了海东青的腿上。


    他给海东青喂了点水和粮。


    “去找你主子吧,他刚离开,往北走,便能看到骑马疾驰的他。”


    海东青是很有智慧的鸟,能听懂人言。


    它再次高亢地叫了一声后,振翅朝北高飞。


    祁宴舟离开后山没多久,很快就被海东青给追上了。


    看完马维远的回信,他用炭笔写下四个字。


    “计划不变。”


    进宁州城的时间越晚,苏成宗的布局就越完善,反倒对他不利。


    他将信塞回竹筒,摸了摸海东青的头。


    “飞回去吧,辛苦了。”


    叶初棠等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海东青就飞回来了。


    看到祁宴舟的决定,她一点也不意外。


    “我和周影先回去了。”


    说完,两人就一前一后地回了村子。


    见两人回来,她关心地问道:“怎么出门这么久?热坏了吧?”


    自从发现兵变匪,村子还被屠了后,她总是心里不安。


    担心外出的人会碰上这群杀人不眨眼的“强盗”,出事。


    叶初棠一把扯过身后的周影。


    “娘,我和阿舟逛到后山,看到不少鲜嫩的野菜,就挖了一些回来,中午凉拌着吃。”


    “行,快进来,外面热。”


    许姨娘连忙接过周影手里的野菜。


    “二公子,以后这种粗活交给我就好。”


    周影知道祁宴舟对祁家每个人的态度如何。


    他不甚在意地说道:“顺手的事,何须姨娘再跑一趟。”


    许姨娘笑着道:“下次我再去。”


    叶初棠听到这话,打趣道:“姨娘,就算这野菜好吃,也不能天天吃啊。”


    “我在粮仓里发现了一些腊肉,想剁碎了包野菜饺子吃。”


    “也行,等太阳西斜,我带你过去。”


    “好。”


    一家人坐在一起择野菜,没人发现周影不是祁宴舟。


    午饭做的是大米饭,炒了几个菜,再配上仅剩的一点鹿肉干。


    周影一直风餐露宿的,很久没吃到这么好的菜。


    他心里想多吃一碗,却忍住了。


    叶初棠看出来后,说道:“阿舟,你挖野菜辛苦了,多吃点。”


    祁老夫人不等周影拒绝,就将锅里的米饭都盛给了他。


    “吃吧,别浪费。”


    周影看着满满的一碗米饭,无奈地说道:“娘,您对我可真好。”


    “快吃,话这么多!”


    吃完饭,叶初棠和周影围着房舍散步消食。


    随后回了房间。


    村民的房间很简陋,家具简单。


    一张木床,一个木桌,一个衣柜,外加两个存放被褥的大木箱子。


    夏天,木箱放在土炕上。


    冬天,木箱放在木床上。


    周影将木箱摞起来,将土炕收拾了一下。


    “夫人,应该没人会擅闯房间,我睡土炕,也不打呼噜,不会吵您休息。”


    叶初棠点头,“行,睡吧。”


    说完,她就上床睡了,一点也不介意屋里多了个陌生男子。


    周影从未和女子独处过,之前的镇定都是装出来的。


    他浑身紧绷,生怕出一丝差错,有辱祁家这些年祁家对他的培养。


    扫了眼背对着他的叶初棠,他暗自松了口气,上了土炕。


    ***


    祁宴舟是在两个时辰后,抵达宁州城的。


    他没有直接骑马进城,而是将马交给在城外策应的手下,步行入城。


    宁州城已经戒严,进出都需要查验身份和路引。


    在流放之前,祁宴舟就给每人弄了一张路引,以防万一。


    他的路引是凉州的。


    身份是一个倒卖青稞酒的小商贩。


    城门口挤满了人,吵吵嚷嚷的。


    “什么?入城费要五十文?天杀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我闺女在城内,我来探亲,为什么不让我入城?”


    “我要回乌海郡,宁州城不放行可咋办呀!”


    “同样是并州来的,为什么他能进去?不让我进?”


    “有没有从京城来的,赶紧逃吧,被发现就会关入大牢!”


    祁宴舟站在人群外听了一会,发现了守城官兵放外地人进城的特点。


    肯花银子,还能被放进城的人。


    除了本地的熟面孔,就是看起来有银子的人。


    也就是说,苏成宗为了银子,不仅到处抢劫,还将主意打到过往的权贵富商身上。


    刚好,祁宴舟的路引很符合入城的人选。


    他费力挤到最前面。


    将路引递给守城官兵之时,还往对方的手里塞了五两银子。


    “咳咳,官爷,路上偶感风寒,急需求医问药,还请性格方便,咳咳……”


    守城的官兵看着“病弱”男子的路引,犹如看待宰的羔羊。


    “凉州城距离宁州城甚远,你一个人来倒卖青稞酒?”


    “回官爷,草民运酒一般都是请镖师,安全。”


    镖师押货走镖的事常有,守城的官兵没再刨根问底,放祁宴舟进城。


    城内随处可见巡逻的官兵。


    街上的行人步履匆匆,就连摊贩都不叫卖了。


    祁宴舟知道有人盯着自己,去了一趟药铺,抓了几副治风寒的药。


    然后住进了离千金赌坊最近的客栈。


    盯着祁宴舟的官兵知道他的落脚点之后,就离开了。


    站在窗边的祁宴舟看到后,翻窗去了千金赌坊。


    他的轻功很好,赌坊的打手并没有发现异常。


    但当他悄无声息地落在后院,进入赌坊之人的视野里时,因生面孔而备受关注。


    祁宴舟没有浪费时间找人,直接走向厨房。


    还没走到门口,他就被护卫拦下。


    “公子,后厨涉及机密菜谱,非后厨人员不可进。”


    祁宴舟看着一脸肃杀的男人,说道:“我找孙楚,你告诉他,我姓祁。”


    说完,他转身走到院中的大杏树下站定。


    护卫见祁宴舟不像惹事的,立刻去前面的四楼厢房去找孙楚。


    孙楚听到“姓祁”二字,就猜到了是祁宴舟。


    他立刻下楼去后院。


    看着完全陌生的男子,他觉得自己可能被耍了。


    祁宴舟见孙楚的双眸腾起怒意,吐出了一个“叶”字。


    孙楚不可置信地看着大变样的祁宴舟,啧啧两声。


    “这才多久没见,你就长残了。”


    “比不得孙公子,越来越玉树临风。”


    孙楚勾住祁宴舟的肩膀,笑得春风满面。


    “看在你这么会说话的份上,赌场随便玩,输了算我的,赢了算你的,怎么样?”


    祁宴舟知道孙楚不是真让他赌钱,只是为了在外人面前表现得熟悉。


    “没兴趣,马上午时了,先吃饭吧。”


    孙楚点了点头,对厨房说道:“做一桌拿手好菜,送到我房间。”


    说完,他就带着祁宴舟去了纸醉金迷前楼。


    因宁州城戒严,赌坊今日的生意比不得平时,但依旧人潮涌动。


    每个赌徒的脸上都涌现着激动的潮红,疯狂地喊叫。


    少数人一念天堂,多数人坠入地狱。


    祁宴舟看着各种各样的赌博玩法,好奇地问孙楚。


    “无极宗除了研究兵法,还研究赌术?”


    孙楚信口胡诌,“兵法,诡道也。赌术其实也差不多。”


    “为何这么说?”


    “高端玩家打的是心理战,低端选手只有被宰割的份。就好似用兵,强强相遇,斗的是谋略和胆识,强遇弱,便是单方面屠杀。”


    这话虽然有道理,但祁宴舟觉得孙楚没说实话。


    他没有深究,又问:“赌坊不是谁都能开的,你和知州府达成了什么条件?”


    “利润的三成。”


    说话间,两人到了四楼的厢房。


    房间富丽堂皇,精致奢华,堪比皇宫。


    孙楚给祁宴舟倒了杯茶,“顶级云雾茶,尝尝。”


    他在桌边坐下,盯着祁宴舟的脸,问道:“你这易容术挺厉害的,一点也不违和,自己弄的?”


    祁宴舟看着清亮的淡绿色茶水,浅尝了一口。


    “我有个会易容的手下。”


    孙楚眼巴巴地看着祁宴舟,“有机会介绍给我认识一下,我想学。”


    有了这本领,就算变成通缉犯,也能堂而皇之地逃脱!


    祁宴舟放下茶杯,“帮我救出宋景宁,我便答应你。”


    “行,我试试,苏成宗将宋景宁盯得很紧,十有八九不会成功。”


    “先试试,若救不了人,也得见到人。”


    孙楚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宋景宁被软禁在华庭书院,见他并不难。”


    华庭书院在每个州郡都有分院。


    虽然面积不如京城的大, 所授的知识也不够齐全,但学子依旧众多。


    苏成宗以华庭书院散播与皇权对立的言论为由,将其围了。


    还将一部分有影响力的学子下了大狱。


    其中还包括凉州崔家的两兄妹。


    崔云琛和崔舒月被崔家派着和宋景宁一起游学。


    这三个多月,两人进步很大,文章做得越来越好,已经小有名气。


    苏成宗将这些人下狱,是为了威胁宋景宁,乖乖听话。


    也就是说,哪怕能救宋景宁,他怕是也不会走。


    如今的华庭书院还在开课,但对入学的学生管控极其严格。


    孙楚给苏成宗送了一万两白银,在他面前还有几分薄面,带个小厮去找“皓月公子”授业解惑,不算什么难事。


    祁宴舟听完孙楚的话,剑眉微挑。


    “你之所以给苏成宗送银子,只知道‘鬼盗’会将他洗劫一空吧?”


    孙楚竖起大拇指。


    “猜对了,不过是暂时存放在他那,他就高兴得屁颠屁颠的。”


    说到这,他聊起了正事。


    “这两日我会找机会试探苏成宗,打算怎么应对要过宁州城的流放队伍。”


    不能直接问,那就灌醉了问!


    祁宴舟摇头否定了孙楚的想法。


    “苏成宗现在紧绷这一根弦,话不是那么好套的,别冒险。”


    “行,我到时候看情况。”


    孙楚刚说完,房门就被敲响。


    “公子,上菜了。”


    “进来!”


    饭菜上齐后,孙楚指了指自己的脸。


    “宁州城对外来人口盯得紧,你这张脸已经露过面了,跟着我去见宋景宁怕是不合适。”


    祁宴舟端起饭碗,夹起一块炖牛腩。


    “祁公子放心,我脸上的易容膏用特殊的药水湿敷软化,可以改变模样。”


    “厉害啊,这易容术我一定要学!”


    “成,只要能见到宋景宁,我就让岚月教你。”


    “一言为定!”


    赌坊的饭菜做得不错,祁宴舟吃了两碗。


    他放下筷子,说道:“我住在悦来客栈三楼,靠近千金赌坊的拐角房间,孙公子若定好去见宋景宁的时间,往窗户里扔个石头就好。”


    “行,我一会拎点好酒好菜去找苏成宗,拿到他的手书后,我就去找你。”


    谈定之后,祁宴舟原路返回了客栈。


    为了做戏做全套,他还花钱让小二帮他熬了药。


    他一直等到申时都过了,小石子才从窗户飞进来,在地板上滚了几圈。


    躺在床上的祁宴舟立刻起身,朝窗下看去。


    客栈外的孙楚朝赌坊的方向指了指,祁宴舟去赌坊汇合,然后出发。


    确定祁宴舟看到暗示后,他便走了。


    以防待得时间太久,引起巡逻官兵的怀疑。


    祁宴舟立刻用药水湿敷易过容的脸颊。


    待易容膏可塑形后,他对着镜子捏了张刚见过的脸。


    以至于他落在赌坊的后院时,将护卫吓了一跳。


    “你……你……”


    孙楚在后院等着祁宴舟。


    看到他的模样后,立刻捂着护卫的嘴。


    “别喊,去房间待着,我回来之前,哪也别去。”


    “是,孙公子。”


    护卫一直到进房,脑子都还是懵的。


    孙楚再次对祁宴舟竖起大拇指。


    “高!实在是高!”


    若易容成生面孔,反倒会被苏成宗的兵重点盯梢。


    当熟面孔的“替身”最合适。


    孙楚让厨房做了些下午茶,拎着去了华庭书院。


    他有苏成宗的手书,书院门口的官兵看过之后直接放行。


    宋景宁正在给慕名而来的学子讲课。


    小厮通知他苏成宗派人来拜访。


    他不敢得罪苏成宗,说道:“让贵客稍等,我马上就来。”


    “是,五公子。”


    宋景宁在宋家排行老五,书院的人一直这么称呼他。


    祁宴舟和孙楚等了约莫一炷香,宋景宁就脚步匆匆地来了。


    他看着陌生的两人,心里浮现疑惑,俯身行了一礼。


    “不知两位贵客来书院,所为何事?”


    这两人怎么看,都不像是苏成宗的鹰犬。


    孙楚笑呵呵地说道:“我是千金赌坊的掌柜孙楚,有那么点才学,来向皓月公子请教。”


    说完,他扭头看向旁边的祁宴舟。


    “这位是赌坊的护卫,他的娘子很稀罕先生的文墨,想求一幅先生亲笔所写的诗词。”


    孙楚将苏成宗的手书递给宋景宁。


    “这是苏将军的意思,还请先生不要推辞。”


    这话是说给守在门外的官兵听的。


    宋景宁听不懂孙楚话里的深意,无视苏成宗的手书,接着往下说。


    “不知这位娘子想求的是哪首诗?”


    孙楚挑了首叶初棠写给德公公,暗戳戳辱骂他的诗。


    这首诗的流传范围不广,一般人都没听过。


    你宋家人一定知道!


    宋景宁听完诗,立刻就明白这两人是叶初棠派来见他的。


    他稳住情绪,看向祁宴舟。


    “这首诗很不错,夫人好文采。”


    这话表示他已经知道了诗的出处,也知道了祁宴舟的身份。


    他看向一旁的书童,“去准备笔墨纸砚。”


    “是,五公子。”


    孙楚提议道:“要不我们去里间,这搁茶的方桌太小,不适合写诗。”


    宋景宁:“两位里面请。”


    门外的官兵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对舞文弄墨的事不感兴趣,并没有跟着进去。


    里间没有外人,宋景宁立刻看向祁宴舟。


    “宁州城暗流涌动,祁公子不该来。”


    祁宴舟不方便在孙楚的面前透露叶初棠和宋景宁之间的关系。


    “宋公子有难,我不能坐视不理。”


    “苏成宗只有六万兵马,闹不起来,祁公子不用担心我。”


    天下的学子都不止六万。


    苏成宗只敢威胁他,却不敢动他。


    而且,苏成宗是打着皇帝的旗号将学子收押的。


    说明他只是在试探,看自己是否能拿捏宋家和祁家,帮他改朝换代。


    一旦他发现形势对自己不利,便会偃旗息鼓。


    宋景宁考虑到的事,祁宴舟也想到了。


    “苏成宗虽然给自己留了余地,但保不齐他会突然发疯,毕竟宁州城在他的掌控之中,将你说成想要推翻皇权的乱党逆贼,便能将你就地正法!”


    学子再多,也只能事后报仇。


    有什么用呢?


    宋景宁是叶初棠唯一的至亲,绝不能让他冒任何风险!


    祁宴舟的话让宋景宁无法反驳。


    人在不理智的时候,的确会做出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事。


    “祁公子来找我,可是有了拿下苏成宗的法子?”


    “我调了兵,估计得六七日才能到。”


    宋景宁有些诧异,他靠近祁宴舟,压低声音问道。


    “祁公子是准备反了吗?”


    这可是宋家可见其成的事!


    但现在的时机不合适。


    有点太早了,推翻皇权所付出的代价极大。


    祁宴舟刚要摇头,书童就送了笔墨纸砚进来。


    他看出三人有事要谈,连忙说道:“五公子,我去给贵客沏茶。”


    说完,他就走了。


    祁宴舟往雁塔里滴入茶水,拿起墨条研墨。


    “宋公子多虑了,来解宁州城之危的兵,与我无关,现在的北辰国,还不能乱。”


    言外之意,有人会领下这个功劳。


    宋景宁也是这么想的。


    天下要夺,但不是现在。


    “祁公子考虑周全,乃天下百姓之福,兵临城下之前,需要我做什么?”


    祁宴舟喝了一口孙楚带来的果汁。


    “顺着苏成宗,让那些被关押的学子认错,写悔过书。”


    宋景宁叹了口气,“试过了,苏成宗不放人。”


    若不是为了保住监牢的那些人,他早就脱身,去和叶初棠会合了。


    祁宴舟的双眸陡然变得犀利,杀气腾腾。


    “那就将他反了的事捅破,公之于众。”


    苏成宗想要进可攻退可守,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