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禾尽起李阿也
29. 第十一刀
小
大
—
雨季消散，期中考已到尾声。
亮着彩灯的商场热闹非凡，许清带着两个同学坐在蓝白灯牌的便利店里，透着蓝光注视着沿途的行人，方桌摆满了热好的小吃，热气升腾弥漫在这个中心商场唯一一家最大的便利店。
对面的台球馆有人影攒动，玻璃桌上全是烟头，七八个男生聚在一块，叼着烟。
台球桌边，王强含着燃了一半的烟压在台面一角。
兴致缺缺的想起施夏冷言拒绝他的话。
“我喜欢陈风禾不是因为他成绩比你好，而是哪哪都比你好，再来打扰我，我就报警。”
哪哪都好？
他凌厉的目光一暗，想到点什么，扔了台球棒，走到还在聊天的几人身边。
“知道许清吗？三中那个，对面商场边的酒店就是她家修的，而且前段时间，她还专程去一中找陈风禾了，绝对就是看上了。”
“你六中的都知道了？”
“肯定啊，那女的可有钱了，而且出手阔绰，成绩虽然一般，但是身材好到爆，抽烟喝酒玩个遍，她爸都不管的。”
“还别说，陈风禾身边那个女生，长得也不错，妈的好看的都围着他转了是吧。”
“什么围着他？”王强将烟摁灭，神色阴沉。
“强哥。”几个人此起彼伏的叫了声。
“哎，对面那个不是许清吗？”有人站起来，指了指。
王强点燃烟，抬头看了眼对面，忽而起身，大步经过喧嚣的街道，推门进去。
不知道说了什么，王强回来的时候，脸色沉了几分。
几个人不敢问，他转身离开的时候，丢了一句话，“许清的对象是陈风禾。”
众人惊鄂。
—
王强长到十八岁，母亲在市里开了家公司，父亲犯事死了。
要什么得不到，他跟在施夏护了她十五年。
两家家长认识，但施夏不喜欢他，他妈也不喜欢他。
他成绩不好，学不进去，从小到大都是砸钱才能跟施夏一个班。
即便跟在爷爷奶奶身边，他妈也没看过他几次。
直到陈风禾的出现，他的家庭烂透了，就一对养父母，连爸妈的面都没见过，因为施夏的缘故，他留意过他，他在寒暑假打着各种零工，也不肯像生活屈服，说实话他要是成绩不好，那他们可能会是朋友，一起堕落。
他真以为陈风禾从今往后都会淡然无味下去。
总归是出不来那段腐朽的日子。
不知道是上天悲悯还是残忍，好多人都喜欢他，他却失去爱人的能力，默不作声的过着自己的生活，毫无知觉的接纳了大城市的转学生。
他曾和几个朋友在楼顶看着陈风禾被人护着的场景，那个女生叫傅瑜。
说不出口的感觉，是他日日夜夜梦寐以求想要的，却又一次在陈风禾身上降临。
霓虹灯照到每一处台阶，他记得高傲的女生眼也没抬，“不好意思啊，一中的陈风禾认识吗？他是我对象。”
还记得，雷雨下，施夏不接受他的伞，告诉他，“你真的烂到没边。”胸腔起伏快要爆炸，脑海里叫嚣着要杀了他在意的人。
如果在他最爱那个人的时候看着她死在自己面前，那样的话，他还会在外人面前维持好学生的样子吗？
这烂透的生活一个人太孤单了，拉个陈风禾，走黄泉路也不孤单。
他们本来就是一个世界的人。
王强只知道自己死了就不会再执着施夏。
—
东街商场试运行了一家自助餐厅，立牌刚挂出来没两天，王瑶瑶等到几个人都在的时候，撂下餐盘就开口，“中心商场有家刚开的自助餐厅，搞了个抽奖活动，头奖能免费吃一次，明天周末了，我们去试一试？”
赵朝扒拉口饭，“自助餐啊？想吃我们直接去呗，抽奖做什么。”
王瑶瑶立刻反驳，“99一个人，特别贵啊，我们六个，接近600了，不划算。”
陈风禾正垂眼给番茄炒蛋挑葱花，挑完顺手就舀了一勺到傅瑜碗里。
“那个奖要怎么抽？”许嗣买完水过来。
“头奖，可以带五个人去，其他的奖和头奖比起来就是九牛一毛了，正好我们几个一人拿个号，万一中了呢，是不是瑜瑜。”
傅瑜一直都在听王瑶瑶说话，她刚开口，傅瑜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
别人想不想吃不重要，反正王瑶瑶是想去试一试的。
“嗯，可以去试试。”傅瑜应允。
有了傅瑜的话，王瑶瑶跟打了鸡血似的，又和赵朝拌起嘴来。
王瑶瑶都不用问陈风禾了，傅瑜只要去，他是肯定会跟着的。
这哥们在王瑶瑶眼里已经不是冷漠的存在了，甚至也不是问题就答的学霸。
真就平易近人起来了。
前提是，傅瑜在。
但事实上其他人也没有和陈风禾单独待过。
反正只要看到傅瑜，你就能看到陈风禾。
前天下午，体育课，傅瑜举手请了假，坐在台阶上缓和突然不舒服的劲。
她面色有点白，冷汗直冒，小腿痉挛。
体育老师安排她们班跑几圈就可以解散了，王瑶瑶瞧着陈风禾都要把傅瑜盯出个洞。
两圈，他直接把所有人都甩了一半，快步往那边走的同时，脸色也沉下来。
傅瑜身边坐了一个男生，青涩稚嫩，小心翼翼的给她递纸。
还歪着头和她说些什么，连耳根子泛着粉红。
“说完了么？”陈风禾睨了一眼，男生几乎被他笼罩，下意识抬眼和他对视，连话都不说了，点了点头就跑。
“嗯？不说话？”他的脾气说来就来，话也有些冷。
“陈风禾。”傅瑜叫了他一声。
他低眼，落到额间的密汗，即使听到身后有人叫傅瑜的名字，还是弯腰拿过塞在她手心的纸，慢慢给她擦汗，没一会儿，就蹲下，用纸巾隔着手，熟练的揉着她的小腿。
“舒服点吗？”陈风禾问。
傅瑜打趣，“嗯，不输外面的盲人按摩。”
陈风禾轻浅开口，“我专门学的。”
查了很多资料，看了很多视频就为了看看这种不定时的病，能用什么缓解。
两人这种相处模式，不远处的王瑶瑶和许嗣默契的转身。
一点不避人啊。
就为这事，李志强还找过陈风禾，结果被陈风禾一句，年级榜第一第二包揽了。
“低调点。”李志强实在没辙。
两个优等生，成绩没下滑，也没做什么过激的事情，他就尽量闭上两只眼。
其实，傅瑜和王瑶瑶谈起过陈风禾。
在薄凉的秋季，夜晚晚风，烧烤店，王瑶瑶和她聊着沈怀，无意间说起陈风禾。
王瑶瑶盛着少有的疲惫，突然开口，“我就是感觉你们俩谈得太平静了，就像明天会到来，你们只是很淡然的接受这段关系。”
傅瑜抬眼，“有时候淡然接受一段关系，比任何一种突如其来的爱更能让人动情。”
“也许在你们看来，我和他真的很莫名其妙就在一块了，其实两个学习成绩很好的恋爱，并不是只有智性恋，相互吸引的是三观契合，他尊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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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理解他，慢时代的流向，不计后果是我能想到最大的诚意，没人能做到感同身受，就像你不会知道令人艳羡的家庭是否千疮百孔，高高在上的有钱人会不会跌落云端，”
傅瑜喝了口水，没有动桌上的牛肉串，因为她一旦起了心，必须把话说完，不然堵着，吃东西也不痛快，“就像沈怀，我们坐在路灯下，说的这么多，源头不都是沈怀么？痛苦或快乐都是建立在自愿的前提下。”
那段对话，是在陈风禾出去物理竞赛的时候，还没有发生后来的一切。
后来，王瑶瑶想起，他俩就是最配的。
—
周六早上，王瑶瑶穿了件大棉服，等在中心商场的进口，约莫十五分钟，四个人才逐一过来。
元佳回老家去了，就只有身边的赵朝，许嗣，还有刚下车的陈风禾和傅瑜。
几个少年少女跟在王瑶瑶的身后，像领兵打仗似的。
一行人坐着扶梯上了三楼挂着告示牌的地方。
他们虽然不知道是哪个店，但是眼前这排起长龙的队伍，倒是给人整傻眼了。
王瑶瑶似乎忘了，她都知道的事情，附近爱检便宜的大爷大妈怎么可能不知道。
“还排吗？”傅瑜开了口，她的手被陈风禾在车上强制塞进自己上衣里，不许她拿出来。
“排！”王瑶瑶完全是不撞南墙不死心，回头，“你们都没事吧？”
很快，五人绕过大部队，往最后面走，这越走越心凉，最后停在奶茶店跟前，王瑶瑶给每人买了杯热奶茶，率先开始排队。
陈风禾站在傅瑜身后，自然而然的摸出热水袋放在她口袋里，“捂着。”
他的身上有好闻的皂荚香，黑色的羽绒服有些掉颜色，少年丝毫不在意其他人投过来的目光。
“你也会在意吗？”他突兀的问出这句话，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略微停顿了一下，“不是..我是想说...”
“不在意。”
傅瑜的发梢扬起，带着点微卷，侧脸在落下的光影里显得不真实，鹅黄棉服点缀着小白花，白皙的脖颈裸露在微风里，米白的围脖也只浅浅遮住她的锁骨，她转头，清冷的目光出现在他眼前，不带一丝情欲，很理智很清醒的望着他。
“陈风禾，你生日的时候，我送你件羽绒服吧，你这么好看，穿起来就不止这些人看了。”
“好。”他低低应下。
她在告诉他，永远不要轻信别人的目光，你不是她们，怎么知道看你，是嫌弃你的穿着。
这队排了一个小时，也堪堪早上十点的样子。
商场早就开始热闹起来，楼下的便利店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窗边的座位已经被人占满。
轮到陈风禾他们几个，先在很大的箱子里摸了号，再一一登记，等半个月左右会有人打电话通知，没接到电话就是没中。
活动时间落在圣诞节前后，一旦中了，是可以在圣诞节的时候过来吃的。
装潢富丽的餐厅摆了不下五十张桌子，大理石的壁桌擦得锃亮，凤凰造型的灯每桌一个。
十几个店员穿着制服在门口登记，维持秩序。
抽完奖，一行人下到底楼找了家米线店热腾腾的吃完，才分开。
没两分钟，王瑶瑶在群里让大家把手机都带好，别错过电话了。
此举引得傅瑜弯唇笑，打字说好，陈风禾陪着她站在公交站台，回了个加一。
三楼的落地窗帘被人撩开，她低头看了眼手里的蓝夹本，用笔在“陈风禾”的名字勾了勾。
“就给他说中了特等奖，可以带一个人。”
经理点头，收了本子离开。
雨季消散，期中考已到尾声。
亮着彩灯的商场热闹非凡，许清带着两个同学坐在蓝白灯牌的便利店里，透着蓝光注视着沿途的行人，方桌摆满了热好的小吃，热气升腾弥漫在这个中心商场唯一一家最大的便利店。
对面的台球馆有人影攒动，玻璃桌上全是烟头，七八个男生聚在一块，叼着烟。
台球桌边，王强含着燃了一半的烟压在台面一角。
兴致缺缺的想起施夏冷言拒绝他的话。
“我喜欢陈风禾不是因为他成绩比你好，而是哪哪都比你好，再来打扰我，我就报警。”
哪哪都好？
他凌厉的目光一暗，想到点什么，扔了台球棒，走到还在聊天的几人身边。
“知道许清吗？三中那个，对面商场边的酒店就是她家修的，而且前段时间，她还专程去一中找陈风禾了，绝对就是看上了。”
“你六中的都知道了？”
“肯定啊，那女的可有钱了，而且出手阔绰，成绩虽然一般，但是身材好到爆，抽烟喝酒玩个遍，她爸都不管的。”
“还别说，陈风禾身边那个女生，长得也不错，妈的好看的都围着他转了是吧。”
“什么围着他？”王强将烟摁灭，神色阴沉。
“强哥。”几个人此起彼伏的叫了声。
“哎，对面那个不是许清吗？”有人站起来，指了指。
王强点燃烟，抬头看了眼对面，忽而起身，大步经过喧嚣的街道，推门进去。
不知道说了什么，王强回来的时候，脸色沉了几分。
几个人不敢问，他转身离开的时候，丢了一句话，“许清的对象是陈风禾。”
众人惊鄂。
—
王强长到十八岁，母亲在市里开了家公司，父亲犯事死了。
要什么得不到，他跟在施夏护了她十五年。
两家家长认识，但施夏不喜欢他，他妈也不喜欢他。
他成绩不好，学不进去，从小到大都是砸钱才能跟施夏一个班。
即便跟在爷爷奶奶身边，他妈也没看过他几次。
直到陈风禾的出现，他的家庭烂透了，就一对养父母，连爸妈的面都没见过，因为施夏的缘故，他留意过他，他在寒暑假打着各种零工，也不肯像生活屈服，说实话他要是成绩不好，那他们可能会是朋友，一起堕落。
他真以为陈风禾从今往后都会淡然无味下去。
总归是出不来那段腐朽的日子。
不知道是上天悲悯还是残忍，好多人都喜欢他，他却失去爱人的能力，默不作声的过着自己的生活，毫无知觉的接纳了大城市的转学生。
他曾和几个朋友在楼顶看着陈风禾被人护着的场景，那个女生叫傅瑜。
说不出口的感觉，是他日日夜夜梦寐以求想要的，却又一次在陈风禾身上降临。
霓虹灯照到每一处台阶，他记得高傲的女生眼也没抬，“不好意思啊，一中的陈风禾认识吗？他是我对象。”
还记得，雷雨下，施夏不接受他的伞，告诉他，“你真的烂到没边。”胸腔起伏快要爆炸，脑海里叫嚣着要杀了他在意的人。
如果在他最爱那个人的时候看着她死在自己面前，那样的话，他还会在外人面前维持好学生的样子吗？
这烂透的生活一个人太孤单了，拉个陈风禾，走黄泉路也不孤单。
他们本来就是一个世界的人。
王强只知道自己死了就不会再执着施夏。
—
东街商场试运行了一家自助餐厅，立牌刚挂出来没两天，王瑶瑶等到几个人都在的时候，撂下餐盘就开口，“中心商场有家刚开的自助餐厅，搞了个抽奖活动，头奖能免费吃一次，明天周末了，我们去试一试？”
赵朝扒拉口饭，“自助餐啊？想吃我们直接去呗，抽奖做什么。”
王瑶瑶立刻反驳，“99一个人，特别贵啊，我们六个，接近600了，不划算。”
陈风禾正垂眼给番茄炒蛋挑葱花，挑完顺手就舀了一勺到傅瑜碗里。
“那个奖要怎么抽？”许嗣买完水过来。
“头奖，可以带五个人去，其他的奖和头奖比起来就是九牛一毛了，正好我们几个一人拿个号，万一中了呢，是不是瑜瑜。”
傅瑜一直都在听王瑶瑶说话，她刚开口，傅瑜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
别人想不想吃不重要，反正王瑶瑶是想去试一试的。
“嗯，可以去试试。”傅瑜应允。
有了傅瑜的话，王瑶瑶跟打了鸡血似的，又和赵朝拌起嘴来。
王瑶瑶都不用问陈风禾了，傅瑜只要去，他是肯定会跟着的。
这哥们在王瑶瑶眼里已经不是冷漠的存在了，甚至也不是问题就答的学霸。
真就平易近人起来了。
前提是，傅瑜在。
但事实上其他人也没有和陈风禾单独待过。
反正只要看到傅瑜，你就能看到陈风禾。
前天下午，体育课，傅瑜举手请了假，坐在台阶上缓和突然不舒服的劲。
她面色有点白，冷汗直冒，小腿痉挛。
体育老师安排她们班跑几圈就可以解散了，王瑶瑶瞧着陈风禾都要把傅瑜盯出个洞。
两圈，他直接把所有人都甩了一半，快步往那边走的同时，脸色也沉下来。
傅瑜身边坐了一个男生，青涩稚嫩，小心翼翼的给她递纸。
还歪着头和她说些什么，连耳根子泛着粉红。
“说完了么？”陈风禾睨了一眼，男生几乎被他笼罩，下意识抬眼和他对视，连话都不说了，点了点头就跑。
“嗯？不说话？”他的脾气说来就来，话也有些冷。
“陈风禾。”傅瑜叫了他一声。
他低眼，落到额间的密汗，即使听到身后有人叫傅瑜的名字，还是弯腰拿过塞在她手心的纸，慢慢给她擦汗，没一会儿，就蹲下，用纸巾隔着手，熟练的揉着她的小腿。
“舒服点吗？”陈风禾问。
傅瑜打趣，“嗯，不输外面的盲人按摩。”
陈风禾轻浅开口，“我专门学的。”
查了很多资料，看了很多视频就为了看看这种不定时的病，能用什么缓解。
两人这种相处模式，不远处的王瑶瑶和许嗣默契的转身。
一点不避人啊。
就为这事，李志强还找过陈风禾，结果被陈风禾一句，年级榜第一第二包揽了。
“低调点。”李志强实在没辙。
两个优等生，成绩没下滑，也没做什么过激的事情，他就尽量闭上两只眼。
其实，傅瑜和王瑶瑶谈起过陈风禾。
在薄凉的秋季，夜晚晚风，烧烤店，王瑶瑶和她聊着沈怀，无意间说起陈风禾。
王瑶瑶盛着少有的疲惫，突然开口，“我就是感觉你们俩谈得太平静了，就像明天会到来，你们只是很淡然的接受这段关系。”
傅瑜抬眼，“有时候淡然接受一段关系，比任何一种突如其来的爱更能让人动情。”
“也许在你们看来，我和他真的很莫名其妙就在一块了，其实两个学习成绩很好的恋爱，并不是只有智性恋，相互吸引的是三观契合，他尊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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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瑜喝了口水，没有动桌上的牛肉串，因为她一旦起了心，必须把话说完，不然堵着，吃东西也不痛快，“就像沈怀，我们坐在路灯下，说的这么多，源头不都是沈怀么？痛苦或快乐都是建立在自愿的前提下。”
那段对话，是在陈风禾出去物理竞赛的时候，还没有发生后来的一切。
后来，王瑶瑶想起，他俩就是最配的。
—
周六早上，王瑶瑶穿了件大棉服，等在中心商场的进口，约莫十五分钟，四个人才逐一过来。
元佳回老家去了，就只有身边的赵朝，许嗣，还有刚下车的陈风禾和傅瑜。
几个少年少女跟在王瑶瑶的身后，像领兵打仗似的。
一行人坐着扶梯上了三楼挂着告示牌的地方。
他们虽然不知道是哪个店，但是眼前这排起长龙的队伍，倒是给人整傻眼了。
王瑶瑶似乎忘了，她都知道的事情，附近爱检便宜的大爷大妈怎么可能不知道。
“还排吗？”傅瑜开了口，她的手被陈风禾在车上强制塞进自己上衣里，不许她拿出来。
“排！”王瑶瑶完全是不撞南墙不死心，回头，“你们都没事吧？”
很快，五人绕过大部队，往最后面走，这越走越心凉，最后停在奶茶店跟前，王瑶瑶给每人买了杯热奶茶，率先开始排队。
陈风禾站在傅瑜身后，自然而然的摸出热水袋放在她口袋里，“捂着。”
他的身上有好闻的皂荚香，黑色的羽绒服有些掉颜色，少年丝毫不在意其他人投过来的目光。
“你也会在意吗？”他突兀的问出这句话，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略微停顿了一下，“不是..我是想说...”
“不在意。”
傅瑜的发梢扬起，带着点微卷，侧脸在落下的光影里显得不真实，鹅黄棉服点缀着小白花，白皙的脖颈裸露在微风里，米白的围脖也只浅浅遮住她的锁骨，她转头，清冷的目光出现在他眼前，不带一丝情欲，很理智很清醒的望着他。
“陈风禾，你生日的时候，我送你件羽绒服吧，你这么好看，穿起来就不止这些人看了。”
“好。”他低低应下。
她在告诉他，永远不要轻信别人的目光，你不是她们，怎么知道看你，是嫌弃你的穿着。
这队排了一个小时，也堪堪早上十点的样子。
商场早就开始热闹起来，楼下的便利店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窗边的座位已经被人占满。
轮到陈风禾他们几个，先在很大的箱子里摸了号，再一一登记，等半个月左右会有人打电话通知，没接到电话就是没中。
活动时间落在圣诞节前后，一旦中了，是可以在圣诞节的时候过来吃的。
装潢富丽的餐厅摆了不下五十张桌子，大理石的壁桌擦得锃亮，凤凰造型的灯每桌一个。
十几个店员穿着制服在门口登记，维持秩序。
抽完奖，一行人下到底楼找了家米线店热腾腾的吃完，才分开。
没两分钟，王瑶瑶在群里让大家把手机都带好，别错过电话了。
此举引得傅瑜弯唇笑，打字说好，陈风禾陪着她站在公交站台，回了个加一。
三楼的落地窗帘被人撩开，她低头看了眼手里的蓝夹本，用笔在“陈风禾”的名字勾了勾。
“就给他说中了特等奖，可以带一个人。”
经理点头，收了本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