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而沈舒白也没有再开口,车子在夜色里行驶,车厢内的气氛有些沉闷。
直到谢枝韫的手机响起,来电是应如愿,她很快接了起来:“妈。”
应如愿的声音很担心:“枝枝,阿丞的伤严不严重?你们应该是回太平山顶吧?我已经叫医生过去帮他处理伤口。”
沈舒白听到电话漏音,说:“不用麻烦了,家里有医药箱。”
“妈,沈舒白说不用麻烦了,可以自己处理。您别担心,早点休息,我会照顾好沈舒白的。”
应如愿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谢枝韫却没那么好,大小姐的脾气忍不了隔夜仇,直接就在电话里说:“但爸太过分了,烟灰缸那么结实的东西,是能随便砸人的吗?又不是仇人,万一砸出个好歹怎么办?”
这世上恐怕也只有她这一个儿媳妇,第一次上门,就对婆婆说公公的坏话。
沈舒白侧过头看她,她气得眉头紧皱,他无声地笑了笑,沉在眼底的乌云,也被风吹散了。
应如愿亦是哭笑不得:“我会教训他的。辛苦你了枝枝,照顾阿丞。你们先回太平山顶吧,我明天再去看你们。”
“嗯,好。”
挂了电话,谢枝韫决定做点什么来纾解这份难言的沉闷,她伸手去摸沈舒白额角受伤的地方:“砸到流血,该不会脑震荡了吧?要不要我们去医院看看?”
沈舒白握住她的手放下:“没有那么严重。”
薄聿珩虽然是在盛怒之下,但也是有分寸的,没想真用那个烟灰缸砸他,所以只是擦过而已。
谢枝韫的手被沈舒白握着,他的掌心总是很温暖,她看了看周围,没有第二辆车,便提议:“要不换我开车吧?你休息一下。”
“你认识太平山顶的路?”
“你给我指。”
沈舒白点头。
刹车,挂挡,按停车警示,车钥匙也转到no的位置,正准备打开车门下车,谢枝韫就从副座跨到驾驶座这边,直接坐在了沈舒白的腿上。
沈舒白猝不及防,被馥郁柔软的香气扑了满怀,他身体下意识后仰,拉开一点空间,看着女人,目光微深:“不是说换位置?你这样,怎么换?”
谢枝韫脫了外套,低声道:“等会儿再换,现在你坐在这里……比较方便。”
她先仔仔细细看了他额角,确定这伤不严重,然后就亲上他的脸颊,舔了一下,含糊不清地说:“你的血不好吃。”
沈舒白喉结滚动,大掌掐住她的后颈,将她拉远一点,再凶狠地吻上她的唇,吻得她的身体后仰,撞到了方向盘。
谢枝韫紧紧抱住他的脖子,将自己迎上他,沈舒白吻她唇,下巴,脖颈,她的手也急切又胡乱地扯开他的衣裳,手心贴在他滚烫的胸膛上,就好像握住了他一颗心。
他们没在车里做过这种事,生疏,别扭,反将谢枝韫逗得发笑。
她趴在他肩头,咬着他的锁骨说:“太子
沈舒白眼角微红,哑声说:“我是不想你不舒服。”
沈舒白抱着她,略微平复了呼吸,将她的衣服拉好,然后把她拎回副座。
谢枝韫坏笑,又伸手摸他的大腿,沈舒白将她的手丢回去,凶她一句:“别来招我。”想了想,又补充,“现在别招我。”意思就是等下可以。
谢枝韫噗嗤一声笑,沈舒白重新启动车辆,很快回到太平山顶。
谢枝韫打开车门走下车,还没站稳,就被他打横抱了起来。
他大步进屋,将她丢在床上,一边制住她,一边问:“为什么突然有兴致?”
谢枝韫起身抱他,主动得让沈舒白难以自控,她说:“就是觉得,气氛不好,想要改变一下。”
“你调节气氛的方式是这样的?”
他将她的衣服丢开,摁着她的腰肢,头在她耳边呼吸,“以后也这样调节气氛,我喜欢。”
谢枝韫眼角泛起潮湿,捧着他的脸轻吻,她平时做这事儿也很喜欢吻他,今晚尤其是。
吻比交融更能表达情意。
谢枝韫知道这个男人很爱她,所以才会为了她和父母对抗。
她第一次被送上巅峰时,断断续续地说:“……我让一步吧。”
“什么?”
“我说,我让一步,以后我半个月陪你回港城,也可以远程办公。”
沈舒白短暂停下来,捏着她的下巴对视:“我不喜欢你委曲求全。”
着他的腰,还想要,小声说:“如果是别人逼我这么做,那我会委屈,但现在是我愿意,所以不会。”
除了感动和心疼外的那个复杂情绪,是难受。
谢枝韫不愿意沈舒白真的为了她而失去荣升,不是因为舍不得荣升的荣华富贵,而是承担不起。
虽然她知道,无论过去多久、发生什么,沈舒白都不是会说“我当初为了你连荣升都不要了”的人,但她自己会想啊,想沈舒白为她牺牲了那么多,她承担不起。
靠牺牲成全的婚姻,责任、内疚、负担都会渐渐取代爱情,真就是爱到最后全凭良心,这样也太没意思了。
谢枝韫从来不委屈自己,但如果是为了这个男人的话,让一步,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
因为她也很喜欢他。
沈舒白在没有开灯的房间里深深地注视着她。
谢枝韫被他看得不自然,别扭又没好气地说:“你就这样啦?那让开,我要去洗澡……嗯啊!”
沈舒白感受到她的爱了,所以也将自己的爱,用更加热烈自白的方式给她。
……
第二天谢枝韫起床的时候,应如愿已经带着医生来帮沈舒白处理伤口了。
她听见他们母子在客厅对话。
“你跟谁学的说话那么刻薄?啊?你爸昨晚被你气得半宿睡不着觉,你下次再敢那么跟他说话,我也要收拾你。”
“知道了。所以他后半宿是怎么睡的?您哄的?老头儿装的吧?在你那儿博同情呢,就想您哄他,都几岁人了。”
沈舒白心情很好,难得多话,也难得这么打趣。
应如愿被他气笑:“他是自己想开的,说昨天枝枝看到你挨打,一副要跟他拼了的样子,他第一次觉得,你这段感情也是值得的。”
薄董事长活了几十年,无论是曾经的对手还是仇人,都没人敢跟他拼了,一个刚见面时战战兢兢的小姑娘居然敢,他本来觉得沈舒白为了一个女人这么犯浑是不知所谓。
现在看,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