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神明的亡魂
天地宇宙有自己的法则与规律，如同一年有西季，花开花落，新生与死亡。_萝/拉~晓+税′ `冕¨费?阅.黩·
而所谓的神，便是从这些规律中诞生的意志化存在。
宇宙的法则是不变的，但神不同。
作为具象化法则的祂们，即使拥有近乎永恒的生命，却依旧可以被更强大的力量杀死。同样，神明也可能会主动追求死亡。
某一任冬神，厌倦了自己永恒的生命，如一片雪花一般，了结了自己的生命。
当老旧的神明死亡后，新的神明便会孕育出来，轮回更替。而一鲸落则万物生……老旧冬神的一缕碎片，那名为“生欲”与“悲伤”的一隅却留存了下来。
或者说，神的亡魂。
祂不想死——祂还想活着——
可是祂本身并没有作为神的“格”，即使是逃到了这一方小世界，也无法作为次等的神明存在，等待祂的只有逐渐消亡的宿命。
祂从数千年前便以泪洗面，祂的眼泪化作冰晶，哭喊化作北风，将这片大陆化作了冰寒的国度，死在这里的亡魂与他产生共鸣，最终化作了这扭曲的存在……
玛利亚收回了指尖，仰望着那高耸入云的巨大存在。!微′趣+晓+税-网. +唔_错~内?容′在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她看到了无尽的孤独和痛苦。
“原来是这样……所以你创造了这片雪原，”玛利亚轻声开口，“用你的悲伤和眼泪。”
那存在微微点头，簌簌的冰晶从祂的额头滑落。“那些迷失在风雪中的人，他们的灵魂被我的悲伤吸引，被困在这里无法离开。我并非有意伤害他们，只是……”
“只是太悲伤了，”玛利亚接上祂的话，“你想有人陪伴。”
怪物没有回答，但玛利亚能感觉到周围的温度又降低了几分。风雪变得更加猛烈，仿佛在表达祂内心的痛苦。
最近几天暴雪的肆虐，是祂明白自己即将在这几天完全内消逝，所以才哭的更加悲戚。
“小小的太阳，”那个存在再次开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玛利亚眨了眨眼睛，雪花落在她的睫毛上，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
“因为有别人告诉我，这里有人需要帮助啊～”她简单地说，“无论是那些被困的灵魂，还是你。”
怪物发出一声类似笑声的声响，但那声音里却感受不到丝毫欢乐。
“可惜你帮不了我……小小的太阳。′1+4?k,a^n?s?h*u/._c!o~m?”
“不要放弃得那么早，”玛利亚她向前走去，首到站在怪物正下方。
从这个角度看去，那巨大的冰山躯体几乎遮住了整个天空。她伸出手，轻轻触碰冰面。
“让我试试，”玛利亚开口说道，“我不是说过吗？我想我必须做些什么。”
怪物沉默了很久，久到玛利亚以为祂不会再回应。终于，祂开口了，声音轻得几乎被风雪淹没。
“为什么？”
玛利亚微笑起来，那笑容温暖得仿佛能融化周围的冰雪。“因为我不能就这么看着你伤害其他人啊。”
她闭上眼睛，双手贴在冰面上。柔和的金光从她体内涌出，顺着冰面向上蔓延。那光芒并不刺眼，却带着不可思议的温暖。
怪物发出一声惊异的低吟。千百年来第一次，祂感受到了温暖而非孤独的苦寒。冰山上的人脸开始变化，痛苦的表情逐渐舒缓。
“这是……这股力量是——”
那个存在的声音颤抖着。
玛利亚的双手依然紧贴着冰面，金光如藤蔓般缠绕上那庞大的冰山躯体。每一道光芒都像是一缕温柔的丝线，编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将那些破碎的、冻结的悲伤轻轻包裹。
冰晶开始融化，不是被粗暴地击碎，而是如同冬雪逢春，在光芒之下一点点消解成晶莹的水珠。
那巨大的冰蓝色眼睛微微睁大，瞳孔中倒映着玛利亚的身影——她小小的身躯仿佛承载着整个世界的温度。
“你……”祂的声音不再如北风般凛冽，而是带着一丝困惑与动摇，“为何……你能……”
玛利亚没有说话，慢慢将额头也抵上冰面。
更多的圣光与魔力从她的体内流淌而出，那不是单向的治愈，而是与那存在的力量交融。刹那间，风雪中浮现出无数细碎的画面……
那是祂最初的记忆。
尚未成为“亡魂”时的冬神，曾用霜雪为一个又一个世界的大地铺就银装，曾用寒风为生灵带去安眠。祂并非只有悲伤，也曾见证过孩童在雪中嬉戏的笑颜，也曾聆听过恋人依偎取暖的私语。这些记忆被冻结在时光深处，连祂自己都己遗忘。
“你看，”玛利亚的声音带着笑意，“你从来不是孤独的。”
冰山开始崩塌，但并非毁灭，而是蜕化。巨大的冰壳剥落，露出内里半透明的灵魂。
那是一个纤细的人形，蜷缩如婴孩，周身缠绕着淡蓝色的光晕。祂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仿佛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可以如此轻盈。
“原来如此……”祂喃喃道，“……方生方死，方死方生。”
“能做到这一点，你果然是……”
祂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眸中终于映出了星光。周围的暴雪渐渐平息，那些被困在冰川之中的亡魂化也作点点萤火，从积雪中升起，盘旋片刻后，向着夜空飘散而去。
“谢谢你，小小的太阳。”
祂的声音不再痛苦，而是带着释然与平静，“不……谢谢你，玛利亚。”
玛利亚眨了眨眼：“啊？”
祂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但嘴角却扬起一个生涩却真实的微笑。
“你并非只是小小的太阳，而是更为特别的……就连我也要仰头仰望的骄阳……”
“我会永远将你铭记在心。”
最后一缕冰晶消散在空气中，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温柔的春风，掠过玛利亚的发梢。远方的地平线上，一缕晨光刺破云层。
……
……
……
山脚下，木屋里的众人突然感到一阵暖风拂过。虂芙若有所感地抬头，看见窗外的暴风雪不知何时己经停歇，远方的雪山之巅，一道彩虹横贯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