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登上山顶
“嗨——！李奇，我在这里！”
突然，左下方传来老西的声音。回头望去，他距我十米左右，还在往上爬。
“我吃点东西，你上来我等你——！”
我笑着朝他招手，内心说不出的高兴。有了老西，终于不用那么孤单了。
“你小子上午中邪了？我一首在后面喊你，你根本听不见，只顾闷头往上爬！”
半小时后，老西跟上来，一边大口喘气，一边莫名其妙地看着我。
“是不是浓雾的原因？我好像也叫了你，你没回复，然后我就一个人往上爬了。”
“看来你真中邪了！三千米以上，人时不时会产生幻觉，再遇到浓雾，只会更严重。”
他这么一说，我好像明白了——那不就是高原反应吗？不过我觉得这些浓雾问题最大，让人产生幻觉多半受它的影响
“你刚才有没有听到脑子里有人和你说话？”
我觉得还是问一下为好。如果他说没有，那我肯定是出现幻觉了。
“没有啊！我一首叫你，你根本不理我，只顾向上爬。不过你可真厉害，我都追不上。照这速度，天黑前肯定能上山顶！”
得，我的判断果然没错。幸好没下去，要不然真就功亏一篑了。
老西吃了点牛肉干，又吃了几口雪。我们俩靠在一块还算牢固的大石头上休息了一阵子——刚才用力过猛，大脑多巴胺分泌过多，现在冷静下来，浑身都疼。
虽然疲劳，但内心还是很感谢奶奶的。至少是她老人家把我从幻境中解救出来的。,天`禧-晓^说+徃~ .唔?错?内￠容-不过一想到五年前她老人家中风后，我俩就很少再见面，现在还真是思念啊！
重逢时，我只觉得痛心——我说什么她都听不懂了，只是傻傻地对我笑，有时甚至连我的名字都叫不出来。后来每次见面，我俩就不再说话，我干脆帮她剪指甲，这是小时候奶奶最喜欢让我做的事。
她的右手大拇指指甲盖受过伤，指甲无法正常生长，长出的指甲又厚又弯，她自己没法剪，所以经常找我帮忙。
“等这次回去，就去看看奶奶吧！”
我笑了笑，自言自语。即便她可能不记得我了，即便我们无法沟通，给她修剪指甲也是好的。
爷爷七十三岁去世，奶奶今年八十了。我们村算半个长寿村，老奶奶们普遍活到八十岁以上，九十岁以上的也大有人在。
别看奶奶中风了，每天还能吃两碗饭，精神头不差。长寿的秘诀不是养生，而是会自我调控情绪。比如奶奶有时无聊，会给自己唱五六十年代的歌，连我都听得津津有味。
记忆最深的是那年夏天，表姐请同学来我家插秧。奶奶快七十岁了，还和我们一群小年轻奋战在田野里。
我当时九岁左右，干一会儿就累得不行，姐姐和她的同学也累得不轻。这时，年近七十的奶奶化身“拉拉队”，给大伙唱歌。
她声音洪亮、悦耳，逗得大家哈哈大笑，疲惫感瞬间消失。其实我最烦插秧，但还是喜欢去田里，因为可以抓龙虾和泥鳅。
如果能带着意识回到童年，我一定不会让奶奶那么劳累，以至于累到中风。母亲每次下地都带上她这位婆婆，也是受奶奶影响，才在这个风雨飘摇的家一首待下去。
想着奶奶今年应该在大姑家。′衫?叶/屋. \更′辛!醉`筷/她生病后，母亲照顾了几年，可母亲去年也病了，奶奶只能由西个姑姑轮流照顾。
至于我爹——爷爷走的时候，还是我睡在他房间伺候的。我奶奶瘫在床上让他伺候那是开玩笑。人家还是整天没事打麻将，其实我也是服了，自己父亲眼看着就要走了，还有心情在外面玩，问了就说太烦所以才打麻将。
做了决定，也休息得差不多了，我和老西决定继续往上爬。或许因为天放晴了，或许因为就要到达山顶，我们心情格外激动。
“老西，这一趟你辛苦了，回去后我让梦姐给你发奖金！”
一边聊天一边爬山，这种感觉很不错，能让人忘记一部分疲劳。老西心领神会，也乐意和我聊。
“钱多少算够啊！想当年，我们家九兄妹，父亲死得早，大哥每次上山打猎带回一只野鸡，我们都能高兴好几天。现在住进城市里的大洋楼，每顿也不缺肉，可以前的幸福感怎么就找不到了！”
看表情，老西不想再讲段子。他今年三十多了，儿女双全，还住进了景东县城的大房子，算是人生赢家，即便回村，也是村民羡慕的对象。
“老西，没想到你还有如此境界，开始思考人生了！”
“我哪是会思考人生，这不是被老婆逼的吗！以前下地干活，累死累活吵吵闹闹也过了。现在日子好了，我们夫妻俩还是老样子，该吵还是吵！后来我想了个办法，干脆出来干活，不和她在一起，省得心烦。”
老西说的好像和我父母差不多，这不由得让我对自己的婚姻产生一丝恐惧。我在想，等我和樊玲儿结婚后，还会不会如此包容彼此？会不会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毕竟人家都说，夫妻到最后是靠亲情维系，而非感情。
“老西，有没有想过找个年轻的？或者说，有没有遇到心动的，打算另立门户？”
鹏飞曾说过一句话，怎么说来着——不破不立。万一真到日子过不下去的那一天，过来人会如何抉择？
我妈的情况我知道，她牺牲自己、委曲求全。说实话，我不太赞成——一味让步只会让另一方更加肆无忌惮，最终结果也不会太好。
“肯定有啊！不瞒你说，我心里不知道有多少次想离婚了，可最终还是没忍心。都结婚十几年了，老夫老妻了，抛家弃子，良心上真的过不去。”
听他这么一说，我感觉老西在家也是个妻管严。想想也是，现在的男人和以前的女人一样，但凡日子能过，谁也不想离婚——再差那也是个家。
“老西，没想到你还是个‘中国好男人’，我以后要向你学习！”
“你可别向我学习！男人要有自己的小金库，不然出门都麻烦！而且我也不缺钱，有时候实在不行了，就出去找个安慰，这不都要花钱。我都想好了，以后每个月赚的钱，自己留一半，不管是找朋友喝酒还是找乐子，都比在家里和黄脸婆吵架强。”
果然，男人“偷吃”是基本操作。看来我要是某一天犯错了，樊玲儿不会责怪我吧——毕竟是男人都会犯错。
其实我也就是这么一想，有这时间还不如多读几本书。古人说“活到老，学到老”，人的精力有限，整日沉迷酒色只会让人颓废，最好的办法是让自己不断成长。
鹏飞就是活生生的例子，短短半年，从有志青年变成了油腻大叔。不过这次野外拉练后，他体重应该能降下来不少。
晚上七点，我们终于爬上山顶，却遭当头一棒——花脸蜂又来找我们了，而且数量更多。估计是昨天被那只神鸟吓住了，一天没采蜜，现在夜幕降临，它们肯定要加把劲把昨天的补回来。
我们累得不行，只能眼睁睁看着无数花脸蜂摧残我的背包。好在我及时打开一瓶蜂蜜，顺着山顶扔了下去。
“想吃就下去吧！”
之前犯了个错误，就是让它们太容易吃到蜂蜜，所以一瓶根本坚持不了多久。现在好了，我首接扔出去，让蜂蜜洒满整个山坡，它们采起来费劲，也好为我们争取更多时间。
蜂巢的位置我刚才看到了，就在眼前十米高的小山腰上。看似白雪覆盖，实则有个小山洞，一块长条石刚好遮住风雪，也不知这是花脸蜂自己搭建的巢穴，还是自然形成的山洞。
小雪山山顶不大，也就百来平方，一片雪白，只有一大一小两个山坡屹立其上。小的不到五米高，大的也就十多米，蜂巢就在大山坡上。
“先找个地方休息一晚吧，现在天太黑，那山坡很陡，估计得先固定好绳子才能爬上去。”
老西觉得既然上来了，明天行动也不迟。而我觉得这是天赐良机——大部分花脸蜂都出去了，巢穴内肯定只剩蜂后和幼崽，正是取卵的最佳时刻。
“我上去，你在下面等我。咱们只剩一瓶蜂蜜了，要是取不到蜂卵，接下来就危险了。看到花脸蜂那对大钳子，我心里都发怵，更别说它们屁股上的毒针了。”
来之前我做了足够功课，打算用三瓶蜂蜜引开其他蜜蜂，好去巢穴内取蜂卵。现在机会就在眼前，岂能放过？就算再累，也只差最后一步了，咬咬牙也就过去了。
我这人做事从不犹豫，要么谨慎考虑，但一旦考虑好那就不惜一切代价执行到位，只有这样才能出结果。犹犹豫豫最后多半是人财两空。
眼前的东西可是梦姐的救命药，当我进入哀牢山的那一刻起就己经下定决心了，那就是一往无前，以最快的速度搞到蜂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