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小狸，爸爸只有你了
小狸的呼吸渐渐变得均匀绵长，小手却还紧紧攥着两人的衣角，生怕他们会消失。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她稚嫩的脸庞上投下柔和的光晕。
唐晴凝视着女儿熟睡的容颜，虚幻的手指轻轻描摹着她的眉眼。
“老公，我们的女儿长得真好看。”
听着唐晴的称呼，莫舒怀喉结微微滚动，突然想起他们刚结婚的时候。
莫家不怎么管他，他们就窝在自己的小房子里。
唐晴就像现在这样，老公长，老公短的一首喊他。
莫舒怀的眼眶微微发热，他伸出手，想要触碰妻子的脸颊，却又怕惊扰了这片刻的温存。
“老婆……”他低声唤道，声音里藏着说不尽的爱意。
唐晴的魂魄轻轻靠在他的肩头，虽然无法真正依偎，但两人却仿佛能感受到彼此的温度。
“老公，这三天……就当是我们偷来的时光吧。”她轻声说道，目光温柔地落在小狸熟睡的脸庞上：“能这样看着我们的女儿长大，我己经很满足了。”
莫舒怀的指尖微微收紧，喉咙发紧：“三天太短了，我舍不得。”
唐晴笑了笑，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眉心：“傻瓜，人鬼殊途，我能留在这里，己经是小狸的本事了。再说……”
她的声音低了下来：“能看到你和小狸相认，我己经没有遗憾了。”
莫舒怀沉默了片刻，终于低低地“嗯”了一声。
他知道，如果强行留下唐晴的鬼魂，只会消耗她的魂力，最终魂飞魄散。
他不能那么自私。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小狸均匀的呼吸声。
唐晴突然轻声说：“老公，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你说。”
“等我走后...你要好好照顾小狸，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莫舒怀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努力控制着情绪，片刻之后，才小声说道：“好！”
唐晴满足地笑了，她亲了亲小狸的额头，又俯身在莫舒怀的嘴角留下一吻。
莫舒怀的呼吸瞬间停滞。
他怔怔地看着唐晴近在咫尺的脸庞，虚幻却依然美丽。她的唇瓣带着微凉的触感，转瞬即逝却又刻骨铭心。
“老婆......”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唐晴的眼中含着泪光，嘴角却带着温柔的笑意：“老公，我爱你。”
莫舒怀再也控制不住，他倾身向前，双手捧住唐晴的脸。
“我也爱你，晴晴。”他的声音低沉而颤抖，缓缓闭上眼睛，将唇轻轻贴上唐晴的唇。
她的唇微凉，带着雨后栀子般的清冽，明明没有实体，却让他整个人都烫了起来。
唐晴的睫毛轻轻颤动，一滴血泪无声滑落，。
“别哭……”他抵着她的额头低喃，拇指徒劳地摩挲她透明的脸颊。
接下来的三天，莫舒怀专心陪着小狸和唐晴。
他们一起做饭，一起看电影，一起玩，一起闹，一起做了很多事，就好像普通家庭那样享受欢乐时光。
第三天的时候，小狸问唐晴：“妈妈，你还有什么愿望吗？”
唐晴想了想，对小狸和莫舒怀说道：“小狸，妈妈想陪你去一次游乐场。”
“好耶，爸爸，爸爸，带我们去游乐场。”
小狸一手拉着莫舒怀，一手“牵”着唐晴，蹦蹦跳跳地向着门外走去。
到了游乐场，小狸叽叽喳喳的说着。
“爸爸，我要坐旋转木马！”
“妈妈，陪我坐摩天轮好不好？”
......
几人将能玩的项目都玩了一遍。
莫舒怀给小狸买了一只棉花糖，小狸开心地舔着，糖丝粘在嘴角。
唐晴蹲下身，伸手想帮她擦掉，手指却穿过了女儿的脸颊。
那一刻，莫舒怀看到唐晴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他迅速蹲下身，用拇指轻轻擦去小狸嘴角的糖渍：“小花猫，吃的满到处都是。”
傍晚时分，他们坐在游乐园的长椅上休息。
夕阳将天空染成橘红色，小狸玩累了，靠在莫舒怀怀里昏昏欲睡。
唐晴坐在另一边，虚幻的手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头发。
“老公，”唐晴轻声说，“我要是能永远这样陪着你们，多好啊！”
听到这话，莫舒怀瞬间红了眼睛。
两人将小狸带回了家，好好陪着她度过了最后的时光。
天气渐暗，小狸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莫舒怀轻轻推着她，而唐晴的魂魄则坐在她身旁，虚幻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突然，小狸看向远方，小小的身体微微一颤。
她跳下秋千，转身扑进了唐晴的怀里。
唐晴微微一笑，她知道这一刻终于还是到来了。
她用虚幻的手臂将女儿拥入怀中。
小狸紧紧的抱住她：“妈妈，我永远都不会忘了你的！”。
“妈妈，你去了那边，也别忘了我们。”
“好，妈妈答应你，永远不会忘了你的。”唐晴柔声安慰道。
莫舒怀站在一旁，拳头攥得发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他死死咬住牙关，生怕一开口就会崩溃。
唐晴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她伸手捧住莫舒怀的脸，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老公，我要走了！”她轻声说，嘴角带着温柔的笑。
莫舒怀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她搂入怀中。
唐晴也紧紧的回抱着他，凑近他的耳朵压低声音，用只有他能听见的音量说：“我会在地下等你，如果你敢提前来——”
她的语气突然凶巴巴的：“我就打死你。”
小狸站在一旁，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但她没有哭出声，只是用力地咬着嘴唇，小手攥得紧紧的。
她知道，妈妈真的要走了，她不能让妈妈担心。
片刻之后，唐晴松开莫舒怀，转身蹲下，轻轻捧住小狸的脸。
“小狸，妈妈要走了。”她柔声说，眼里含着泪光，却努力笑着，“你要记住，妈妈永远爱你。”
小狸用力点头，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妈妈，我会乖乖的，我会听爸爸的话……你、你不要担心我……”
她又看向莫舒怀，声音轻得像风：“舒怀，照顾好我们的女儿……也照顾好自己。”
莫舒怀的拳头攥得死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但他还是点了点头：“我会的。”
小狸双眼含泪，双手结印，一道金光从她掌心射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门扉的轮廓。
门内隐约可见一条开满彼岸花的小路。
“妈妈，呜呜呜，我会想你的。。”
唐晴看着他们，像是要将他们的样子牢牢的印在心上。
“永别了！”
然后转身向着那道门飘去。
片刻之后，门扉缓缓关闭。
莫舒怀终于支撑不住，单膝跪地，眼泪砸在地上。
小狸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爸爸，呜呜呜呜......”
莫舒怀紧紧抱住她，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小狸，爸爸只有你了，只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