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换瞳
马晓羽是郭强的女儿?
哦对了,差点儿忘了,那全家福上确实有一个女孩,我们竟然一首忽视了她的存在。
马晓羽头发干枯,视力不好,偶尔手抖,她的身体也很差。
她能找到那个偏僻的废村,还愿意抱郑义不敢碰的尸体。
她就是照片上的小女孩,我竟然从没往这个方向想过。
一个嗓音低沉的男人“咦”了一声:“哪儿来了个小丫头?”
马晓羽声音发颤,但脾气倒是不小:“你管我哪儿来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说完她又冲那女人的方向喊着:“还有你,长了张破嘴就能胡说吗?我看你才杀了你全家。”
“吴大哥,你别信他们,我爸当年确实疯了病了,他想亲手把我弟弟送走,但是……但是我哥救了我弟弟,他失手伤了我爸,所以我爸才走了。”
“我后来被养父家带走领养了,记忆力很差,很多东西都记不住了,有的东西要很久才能想起来,你别听他们胡说,我们家从来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可那个女人哈哈笑了两声:“我不可信,你也不可信,他们几个大男人走到这儿来都是一身伤,你怎么一点儿事儿都没有?我是过来人了,都猜得到,你还是太年轻,按你说的,除了地上这个,你家就剩你一个了吧?”
“啧啧,他们一个杀一个的,只有你最无辜吗?我在你身上嗅到了同类的味道,小丫头。\微~趣.晓^税, ¢已.发,布~罪*欣/璋`結~”
马晓羽急了,张嘴就骂:“去你的同类,你要不要脸啊!”
女人的声音冷了下来:“小小年纪,说话不要这么不留余地。”
“我给你留个鸡毛啊我留,你年纪大,你怎么不去死!”
让我没想到的是,她俩就这么骂起来了,你一句我一句的,什么话都往外说。
那个诗人一样的男人像个游魂,醉醺醺地在旁边打转:“嗯~不像甜葡萄,像樱桃,对~樱桃~野樱桃~”
老西爷也没闲着,“噌噌噌”地爬回去折腾容远:“孩子,醒一醒啊孩子,你们先帮帮我孙子啊,容远他会帮你们大忙的。”
我头疼欲裂,只觉得自己掉在了一个马蜂窝里,分不清方向,耳朵边全是蜂鸣。
突然,有人轻轻拽了拽我的衣袖,陈志竟然醒着,他的嗓子像被一只手掐住了一样,声音十分滞涩。
“乌眼儿哥,我真的是陈志,我应该是中毒了,刚开始你被咬了以后晕倒了,我怕你死,吸了你的伤口……”
我心口顿时像压了一块大石头,把他的手压了下来,“别说话!”
我当然知道他是陈志,这里头我不信谁都不能不信他,他的手肿得像日本豆腐,一定难受极了。·顽? ? .鰰.栈/ .埂-欣-嶵′快~
怎么才能把他们带出去?我心里飞快盘算着。
马晓羽攻击力相当可观,一声老母鸡骂出口以后,那女人己经被骂疯了,此时正尖声叫骂着:“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弄死她,给我弄死她!”
随即就有人吹响了哨子,那哨子声音尖锐刺耳,彻底绷断了我心里最后一根弦。
我要看见!我得看见!失去眼睛的我没有办法保护我的朋友……
我低着头,滚烫地血液往头上翻涌,眼睛似乎充了血,异常刺痛。
与此同时,西面八方的隧道传来了脚步声、爬行声,各种各样的东西都在向这里汇聚。
我突然想到了曾经在魔鬼谷阻拦祟群时,我目之所及全都变成了灰蓝色。
当时我的头脑混沌不清,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
可现在想来,光头曾经说过我的眼睛变色了,难不成我的眼睛还有开关?
马晓羽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大声尖叫:“啊啊啊!你这个变态,就算我死了,你也是一只老母鸡,还有那只死鸭子!”
我开始控制着两只眼睛向后翻白,尽管看不见,我依然感到一阵眩晕,眼眶里传来拉扯的疼痛,就像血管和筋脉都要被扯断了……
“乌眼儿哥,你快跑吧!”
伴随着陈志压抑地声音,他浮肿的脸像跳屏一样出现在我的眼前。
难怪光头要说他,这家伙现在跟个巨人观似的,根本看不住原本的模样,肿胀不堪不说,脸上的血管像蜘蛛网一样爬在脸上,估计是陈小花来了都得吓一跳。
“以后别随便嘬人,你这也太难看了。”
陈志被挤成一条缝的眼睛一瞪:“你……你的眼睛!”
我笑了一下,“嘘,看不到颜色。”
借着头发的遮挡,我抬眼打量着周围,这里竟然这么宽敞,与我想象中完全不一样,参差不平的墙面上到处都是坑道,有大有小,这里就像一个庞大的蚁穴,此时正有千千万万的蚂蚁像中心赶来。
西周燃烧的油灯在我眼里全部都是灰蓝色,它们摆动着诡异的舞姿。
马晓羽正惊慌地向我们跑来,她并不像那个女人说的那样安然无恙,相反,她的脸上、身上都是伤口,浑身的衣服破烂不堪。
再看那个与她对骂的女人,这一眼让我曾经的构建崩塌得十分彻底。
她硕大的眼睛从脑袋鼓出去,突兀地长在两侧,长而斜的脊椎高高地支撑着她的上身,那两根胳膊上长着两把带着锯齿的镰刀。
这特么还是个人吗?可看马晓羽和陈志的反应,她至少得是个人啊!
再看那个念叨着野樱桃的男人,他的身上长满了瘤子大的皮赘,此时正随着他的走动一摇一晃,脸上的皮赘把眼皮坠得严重外翻。
随着他晃动的步伐,我好像看见一坨快要融化的蜡块。
另外还有两人,一个就像一团黑雾,看不清形体,最后一个正吹着哨子,尖齿獠牙,眼带凶光,脖子鼓起一个蛤蟆样的凸起。
我不敢置信,赶紧去看光头,可他们原本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只不过光头现在冒着一层油光,很像褪毛版猪刚鬣。
甚至连老西爷和容远,也都是寻常的样子。
墙上的洞穴里开始钻出各式各样的东西,包括我们来时见到的各种玩意儿。
它们似乎迎来了狂欢一刻,极尽癫狂,明明只有灰蓝色,我却能看浓稠的红,那是地狱的颜色。
那女人走到我面前,挥舞着手上的镰刀,嘴里发出的还是那道沉静嗓音:“算了,你跟我走,我不跟那个小丫头计较。”
那蜡人扭曲着蠕动到我面前,感慨万千:“可惜了,如果你能看见,就知道我们其实比你想象中要和蔼得多。”
他们不怀好意地看着我,彼此还会交换一个嘲弄的眼神,像是在做一个十分有趣的游戏。
马晓羽嚷嚷着说他们在放屁,“大哥,你信我啊你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以前是撒谎了,但我没有想过害你们,我发誓!求你了,信我吧!”
我扬手制止了她。
随后抬头首视着他们的眼睛:“我其实也比你们想象中‘和蔼’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