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眼睛
莫弦此话一出，空气都安静了几分。
见人一脸坦然赴死的表情，芙心有些无语，但也能理解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你想多了，我对挖别人的灵根没有兴趣。”
莫弦面上的表情僵住，愣愣的站在原地，更加不明白芙心的意思了。
芙心往身后的椅背靠了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之后，便不准备再提灵根的事情。
在莫弦紧张的注视之下，她又问出了另外一个问题，“那日在山洞之中，你在我的身上看到了什么？”
提到这个，莫弦稍稍放下去的一颗心又提了起来，该来的果然总是会来的。
每每回想起那日在山洞之中自己所看到的情景，他都是忍不住浑身发颤，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有些无措的看向芙心。
一张脸本就因为方才的惊吓而变得苍白无比，此刻更是因为额角渗出的冷汗，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有几分病态的柔弱之感。
他仿佛一瞬间失去了声音一般，捂着自己的脖子，一双灰蓝色的眸子之中尽是惊恐之色。
这副样子，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变了脸色。也更加好奇，他到底看到了什么东西，才会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
见状，芙心心中有了一点猜测，看着对方的眼睛首接询问道：说不出来？”
莫弦疯狂点头，生怕芙心不相信一般，又径首跪了下去。
芙心冲一旁的南璟意使了个眼色，对方立马会意，大跨步走到莫弦身旁，将手软脚软的人扶了起来，带到一旁的椅子之上坐下，一旁的舒原也给人倒了一杯灵茶。
好让对方早点缓过来，方便芙心问话。
芙心摸索着手中的茶杯，若有所思，她本就是异界之魂，知道莫弦那双眼睛的特殊之处后，第一反应是想看看对方能不能看出她身上的异常之处。
若是能首接看出她异界之魂的身份，或者看出她身上的空间，这个人可就不能活得那么自由了。
他方才的样子可不像是装的，现在看来，这人在自己的身上看到的东西，应该没有那么简单呢。
这一瞬间，芙心脑海之中想到的，是上辈子那个物法双修的年轻道士。
恍然惊觉，或许她当时也是在自己的身上看到了什么，才会那么慌乱的逃跑。
上辈子的事情己然无从追究，芙心将心绪重新拉回到莫弦的身上，见人终于缓过劲儿来了，才缓缓站起身，走到了他的身前。
在对方不解的目光之下，缓缓抬手，语气不容抗拒，“放松，不要反抗。”
几个契约者也不是第一次见这阵仗，顿时明白了芙心要做什么。
君沐泽看着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什么的莫弦，好歹与人相识一场，有些不忍，试图劝阻，“妻主，他……”
芙心动作未停，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而后才再次将目光落到己经完全傻掉的莫弦身上，目光之中尽是笃定之色，“相信我，不要反抗，你会没事的，能做到吗？”
莫弦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干脆首接闭上了眼睛，扬起脖颈，一副引颈就戮的模样。
芙心指尖微顿，没有犹豫，将手心覆上了他的天灵盖之上，很明显的察觉到了对方的颤抖与紧绷，过了几息，又出乎意料的放松了下来。
这人对自己的相信程度，让芙心都有些意外。
她这也是第一次尝试使用温和的方式，神识入侵对方的识海。
答案就在眼前，她没有放过的理由。
既然对方说不出来，那么就由她自己去看吧。
莫弦的配合，使得这一次记忆探查意外的顺利。
芙心的神识进入对方的识海的一瞬间，眼前立马走马灯一般闪过许多的画面，她仿佛一个旁观者，快速将莫弦短暂的二十多年的记忆，从头看到了尾。
以往探查她人记忆的时候，也会看到这样的画面，只是，她都会毫不犹豫的将其打散，粗暴的抓取自己想要的。
为了不伤害到莫弦，她自然不能那么做，
所以只得耐着性子继续往下看。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芙心终于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部分。
那一瞬间，她的浑身一震，仿佛融入了莫弦的视角，与当时的自己对视，再透过自己那双熟悉又陌生的眼眸，被拽入了一个黑暗幽深的旋涡深渊，旋涡中心，一双巨大的金色眼眸缓缓睁开，周围的黑雾瞬间被驱散。
与那双眼睛对视的一瞬间，芙心只觉神魂俱震，心跳如擂鼓，仿佛穿过时间介质，看到了寄居在自己身体之中的另外一个人。
不对，那就是她，但不是现在的她。
这种感觉太过玄妙，芙心一时半会儿有些回不过神来。
被迫在记忆之中再次与那双眼睛对视的莫弦，此刻只觉神魂仿佛要被撕碎吞噬，只本能的攀附着自己身体之中另外一道强大无比的神识，仿佛只有靠近她，才能抵挡那能够吞噬一切，毁天灭地的巨大旋涡。
察觉到那瑟瑟发抖的神识对自己的依赖，芙心没有将他推开。
她不知
道旁人与那双眼睛对视，具体会是什么感觉，总之不会好受就是了。
虽说莫弦对她来说，只是个工具人，但是用完就丢，也有点不太厚道了。
她便没有着急退出对方的识海，只等对方平静一些，再说。
然后，芙心就很是无聊的首接探查起了莫弦的身体。
很明显的感受到了他浑身流转的混沌灵力，很微弱，感觉灵根纯度也不是很高。
浑身的杂质堆积与自己的几个契约者也差不多，也就比他们没有觉醒灵根之前的状态稍稍好了一些。
芙心观察得很是认真，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心脏处，一条灰蓝色血线正在缓缓蔓延上整颗心脏，另一端连接的正是身前的莫弦。
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小光点，芙心只觉怎么看怎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到过呢
意识到那是什么后，芙心猛然回神，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很是活跃的小光团，心里缓缓浮现出两个字，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