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旧景
己经混到这个级别的高僧还用得着持戒？
一举一动皆是禅意，还用得着去琢磨那些有的没的。*9-5+x\i\a`o,s-h-u\o·.￠c-o\m~
纵然不食荤腥，心中的欲念漫了边际，也是披上僧衣的魔。
看到这小子的眼神，波旬更是长叹了一口气，脸上少有的出现了一股无力的神情。
小胖子，你当真是害人不浅啊！
我佛家坚持了多少年的清规戒律，到了今天，让你一个人在小辈心中颠覆了形象。
不过，好像魔罗持戒这件事，比所谓药师佛转世身吃肉更加讽刺吧。
如此，倒还真是贫僧着了相。
不管波旬心中想了些什么，林兮越走越发沉默。
曾经的家，就在咫尺之间。
甚至他不敢抬头，怕看到那残垣断壁，再想起自己如今己经无家可归。
那个缺心眼的郑好，再也回不来了。
“嗯？”
波旬略带疑惑的声音传进林兮耳中，让他也不由自主的抬起头。
顿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如遭雷击的愣在原地。
纸扎店，还在。
破旧的装修，陈年的牌匾，除了之前门口那吱呀作响的大门变了，好像和自己记忆中再没有半分差别。_天-禧′小_说?蛧· ′埂,新`最′筷·
有那么一瞬间，林兮以为自己这段时间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一场大梦。
什么成仙，什么阴阳济......
这些都不是自己想要的。
老天爷一股脑的塞到自己手里的一切，从来没问过自己，是不是我所求。
颤抖的手抚上熟悉又陌生的大门，伴随着沉重的推门声，屋内的一切映入自己眼帘。
熟悉的柜台，熟悉的格局。
粗制滥造的纸人堆放在货架上，曾经那个实木的操作台也换成了新的。
一切，让林兮感觉自己恍如梦中。
柜台后一个男人头也不抬的看着手机，语气带着不耐，又要故作热情。
“老板不在家，暂不营业，受累改天再......”
话说一半也不见对方搭话，这男人抬起头看向门口这个不速之客。
林兮的眼神逐渐暗淡，通过声音，他判断的出这人是谁。
不是郑好。
“林......林老弟？”
纵然蒙着面低着头，汤志远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
“远哥。”
林兮摘下了口罩，扯动嘴角露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午·4·墈·书^ ?醉.辛′蟑+踕/更^歆¨快_
虽然不是那个曾经的身影，但是眼前的一切，都少不了面前这人的心血。
想要复刻到这种程度，又要做旧体现年代感，更是难上加难。
之前的纸扎店，烧的就剩承重墙了。
自己出门不过一个月出头，在一个月里完成此等工程，恐怕就算是以汤志远的人力物力，想来也是颇为艰难。
“怎么着，远哥。”
林兮摸着柜台，终究和记忆深处中有所差别。
“你在这吸甲醛呢？”
“眼神儿够好的，我都蒙成这样了，你还能认出我来。”
汤志远看着眼前的林兮，刚刚分别一月而己，却和之前天差地别。
也说不出来哪里不同，只是感觉现在的林兮无比陌生。
眼神中再也没有之前的灵动，反而尽是迟暮的疲色。
“老弟，哥没啥本事，就能恢复到这种程度了......”
“有些细节我实在是想不起来了，你也别见怪.....”
汤志远从柜台里走了出来，看着一屁股坐在新摇椅上的林兮，脸上都是内疚。
“哪的话，远哥。”
“之前帮你也是出于职业素养，你现在能帮我做这些，弟弟我感激不尽。”
按理说这种粗犷的东北大汉应该是不拘小节的，首到林兮看见了墙上挂着的祖师爷画像，才明白这个粗中有细的汉子是多么的心细如发。
虽然给祖师爷画的不怎么像吧，但是终归大方向是没错的。
“远哥。”
“啊？”
“谢谢你啊......谢谢。”
自己和汤志远本身就是萍水相逢的雇佣关系，后来一起经历了些事，也算逐渐认可了彼此。
而对方能出于感情做到这一步，超乎林兮的预料，同时，也很感动。
他本可以在交付完报酬后和自己划清界限。
因为自己，就是身处麻烦中心的那个旋涡。
汤志远的呼风唤雨，仅限于在普通人中。
而在另外一些堪称神明的人眼中，他不过是一个大号一点的蝼蚁罢了。
于是乎，二人一聊就是很久。
聊过往，聊现状，聊未来。
“我觉得吧，人行千里得有个家。”
“虽然想不到林老弟你回到这里啥心情，但是终归这是咱们初识的地方，挺有怀念意义。”
“与其让它破破烂烂的丢在这，不如我给收拾一下，啥时候你累了也能回来歇歇脚。”
汤志远叼着烟碎碎念道。
“远哥，现在很多人在找我的麻烦。”
“你和我走的太近，不免会成为他们的目标。”
林兮刚说完，便看到汤志远立起眉毛准备拍桌子。
“我知道远哥你颇有人脉，但是这群人不是普通人。”
“甚至其中有不少人，比我的手段还难以捉摸。”
“指不定什么时候，你就中招了。”
闻言，汤志远才安静下来，咂咂嘴，搓了搓手。
“老弟，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一句话啊！”
“命里该有八角米，走遍天下不满升。”
“真到该死的时候嘎巴一下我就没了。”
“我要是命不该绝，怎么折腾也死不了。”
看汤志远一脸笃定，林兮只能苦笑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
慈悲不度自绝人啊远哥。
哎。
见林兮沉默不语，汤志远拍了拍他的肩膀，似乎在给他一粒定心丸：
“老弟，你就放心。”
“真要是有之前着火那情况，我肯定跳窗户就跑。”
刚一说完，汤志远看到林兮的笑容逐渐勉强，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不是，老弟，我不是那个意思......”
眼见这七尺高的汉子手忙脚乱的摆手，林兮叹了口气，表示理解。
正常人都该选择跳窗户就跑。
郑好啊郑好......
你何苦来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