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林兮陨
“敖沛!!!”
“给佛爷滚出来!!!”
这名字喊出口后,就连重伤的敖乌,在西条蛟龙的托举之下,也陷入了呆滞。
整片山谷萧瑟杀意还未散完,似乎都被这个名字震到无言。
下一秒,一个熟悉的身影毫无预兆的出现在波旬身边。
没有寒暄,没有多话,探出大手,滚滚的虬龙气便将那堆粉末完全覆盖。
几乎浓郁到实质的虬龙气,一遍又一遍的在灰里寻找,似乎还在徒劳无功的寻找着那己经魂飞魄散的痕迹。
“沛......”
一个苍老的身影从水中浮出,片刻间凝成人形,看似手段竟与敖沛的出场方式一般无二。
“叔祖......这位才是......”
敖乌的巨大龙身抖了抖,他再傻,也明白自己认错了祖宗。
按理说敖沛的辈分没那么大,只不过他早早的从长白山离开,并且与龙族的理念并不相合,族中对于他的描述不过一鳞半爪。
而这位年长的老螭龙,才是龙族的族长,也是这长白山的山神。
但是多年前被敖沛一顿暴揍打成重伤后,只能眼巴巴目送其下山。
“魂魄?”
“散了。·白\马^书.院· ?毋?错^内^容.”
“肉身?”
“归墟。”
“因果?”
“全无。”
波旬一问,敖沛一答。
一问一答间,这两位当世接近无敌的大佬,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
最后两个字说完时,波旬猛然一挥长袖,柔软的僧衣像是灌注了金石一般,狠狠的抽在了敖沛脸上。
纵然敖沛功参造化虬龙之身,也被这一下首接轰进山里。
滚滚碎石,近乎片刻就将其掩埋。
下一秒,一声天崩地裂的巨响,近乎于遮天蔽日的虬龙真身盘旋在空中,俯视着下方的波旬。
波旬还是人身,在体型上显得无比渺小,但身上的气势越发恐怖。
手臂上再也没有叮当作响的铜环碰撞声,只剩下孤零零的一个,紧紧的贴着手腕,似乎要维系着最后的封印。
此时,波旬己经有魔罗九成的战力。
谁也不知道完整的魔罗究竟有多恐怖,毕竟见过的人都死了。
更别提这种善恶一体的魔佛,方才第一次出现在世人眼中。
波旬仰视着上方的敖沛,丝毫不让的吼道:
“你既然来了,为何不护这孩子周全?”
“近乎千年的修行,就让你修得如此獐头鼠目,踏步不前?”
“若空有千载寿命造化却如此毫无作为,你倒不如立马兵解,将这一身修为还于天地!”
“否则,你与窃天地大贼又有何异?”
敖沛沉默不言,身躯在云间沉浮。^7^6′k·a.n·s^h_u_.¢c_o?m¢
他没有出言辩解,其实,他也刚到。
到了的时候,那一击己经命中了林兮。
换位思考,那一击,自己,陆吾,波旬,祟羽......这些数得上的顶级战力,恐怕都接不下来。
那昆仑胎的一击极其怪异,似乎以自身为媒介将地气转化成了另一种能量,有那么一些......像星辰气。
而星辰采气之术,早就失传了。
这种攻击方式不同于阴阳生死乃至于地气龙气,完全没有记载过该如何抵御。
可以说唯一的办法,就是硬扛。
纯靠命硬。
但是说到命硬,还有人能比林兮这小子命硬吗?
敖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化成人形,站在那堆灰旁边,探出手。
虬龙气将不知是骨灰还是什么的东西层层包裹,最后捏成一个球状物躺在其掌心。
波旬的指尖滑过丝丝缕缕的业火,再次将那颗球状物烘的更加圆润便于携带。
要说人减肥也是容易,之前的林兮差不多一百五十斤。
现在整个球也就二两不到。
涧水中的敖乌拖着重伤的躯体挣扎着游到岸边,刚化作人形就忍不住伏在地上喘着粗气。
以他现在的实力,面对天生地养且走上邪路的昆仑胎,还是太过勉强。
占星师攻击他无非就是顺手而为,要是针对他自己,敖乌早就死于非命了。
“您......才是敖沛叔祖......”
敖乌的大脸神情复杂,看向敖沛的眼神就像是稚子遇见了威严的长辈。
敖沛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无论是当下的心情,还是出于对龙族体制的厌恶,敖沛都不想和他们多说什么。
能赶到这来,只是为了让自己同宗同族的族人有些许喘息的机会。
毕竟内部矛盾是内部的,还是容不得外人欺凌。
总的来说,他的心情还是很复杂。
敖乌的大手递过来一把匕首,低着头不敢看向敖沛的脸:
“这是......刚才那位前辈遗落之物,本以为他是您......现在请您代收吧。”
敖沛面色沉重的接了过来,低头一看,正是林兮的半两。
而如今,成了他唯一的遗物。
又看向这个化形高自己一头的晚辈,伸出手指,闪电般的在其额头点了一下。
下一秒,敖乌整个人失去意识,全身上下被虬龙气包裹的严严实实。
一头栽进涧水里,缓缓沉了下去。
“沛......”
老龙看得出来,敖沛这一手并没有任何恶意,相反,给了这个刚晋升螭龙的后辈一条通天大路。
只要沿着这条路走下去,半路没有夭折之象,必然能窥探虬龙之境。
如果不是自己己经垂垂老矣,恐怕也是眼热异常。
敖沛虽然嘴上对族中不假辞色,心里还是惦记的。
“长白山的山神之位,终究为你而留。”
“我老了。”
老龙走近几步,沧桑的神情让人看着就倍觉心酸。
“不感兴趣。”
敖沛拿着林兮牌大丸子,转头欲走。
“沛!”
老龙见敖沛是真的油盐不进,也顾不得接着装老迈年高。
连忙从后面拉住对方手臂,急声说道:
“现在整个龙族只有你一个虬龙了,你若不能挽狂澜于既倒,又有何人能挽大厦之将倾?!”
敖沛猛然一扬手,将老龙耸了一个踉跄。
转过头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那又是谁让狂澜倒,又是谁让大厦倾?”
“现在如此做派,更是让人齿冷。”
“我能来,既是看在香火情分之上。”
“莫要......得寸进尺。”
(刀刀刀刀刀刀那是什么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