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暗河篇83

慕朝阳的点心还没做好,半眯在榻上的苏灵鉴便意识到有人进来了,眼皮子微微掀了一下,又懒懒地闭上了。

烛火悠悠晃动了一下,静室里光线幽暗,欢枝草柔柔的暖香在空气里弥漫,渐渐织成了一张无形的网,高大修长的暗影逐渐靠近,这里除了他们两个再没旁人。

这简直是再好不过的窃玉偷香的场景。

苏昌河就是这么想的,他也这么做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睡美人,他勾了勾唇,眼里闪过一抹侵略性的精光,俯身一点点逼近她嫣红饱满的唇瓣,近到两人的呼吸开始争夺空气,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彼此的皮肤上。

可惜……

苏昌河感受着胸口处抵着的力道,只见睡美人睁开了眼,然后风情万种的冲他一笑,红唇微动吐出一个清晰的字节,“脏。”

苏昌河睁大了眼,他惊道:“我可干净了!一直守身如玉!”美色冲昏了头,也不管她还要说什么,就迅速低头印在她唇上亲了一口。

都这样了必须得亲一下,不然还不知道要心痒难耐到什么时候。

他按着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里是明晃晃的得意。

笑得很傻,苏灵鉴神色平静,淡定地抽回手擦了擦唇瓣,同时抬脚踹向他。

苏昌河右侧的嘴角稍稍勾起,一个放肆的笑容让他本就俊朗的面貌变得更邪气了,顺势握着她的腿缠上她的腰将人搂在怀里从床上抱了起来。

抱着人还不算完,说话十分欠揍,一整个得意忘形的黄鼠狼,“乖,咱们坐起来讲话,不然我怕忍不住…耽误正事就不好了。”

苏灵鉴暗自翻了个白眼,倚在他怀里笑得甜美无辜,“昌河哥哥真是个正人……君子!”手上猛地一拧,掐着他腰侧的软肉。

“唔嗯——”苏昌河的手臂抖了抖,咬着牙闷哼一声,脖子两侧青筋狰狞。

忍痛忍得脸色通红,颤颤巍巍地把她放在旁边的桌子上,他揉着自己腰腹,眼尾耷拉着泛着薄薄的红,目光勾着她,“灵鉴,我好疼啊,你肯定给我掐出血痕了。”“我身上有了你的印记,你可得对我负责啊……”

“送葬师——”

一道阴沉的咬牙切齿的声音打破了缠绵暧昧的气氛。

慕朝阳端着热气腾腾的糕点,甫一进门,就发现又有脏东西摸过来了。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淡了下来,把糕点在茶几上放好,拳头攥得咯吱作响,身形一动便冲了上去。

为何都那般恬不知耻!

他一边打一边道:“属下失职,这就为大人击退贼人。”

苏昌河勾了勾唇,语调怪里怪气地扬着:“哟!是右使啊!”分明在笑,可眼底的杀气却在近身相抵时顷泄了出来,像淬毒的獠牙。

他慕朝阳算什么东西,一条不安分的狗,正好宰了!

两个都克制地没用武器,拳拳相向间招招狠厉。

谁都清楚,她这里的东西要是坏了一件,他们俩谁都别想再踏进来半步。

苏灵鉴从桌边轻巧地跳下来,连眼角的余光都没分给缠斗的两人,伸着懒腰向茶几走去。

嗯,吃块糕点甜甜嘴吧。

……

良久,苏灵鉴放下茶盏,揉了揉额头。

“慕朝阳。”她轻轻喊了一声。

慕朝阳立刻抽身来到了她身边。

指尖点点了额角,少年立刻会意,净手后就开始熟练地给她揉按。

苏昌河看着两人,撇嘴轻啧一声,他晃了晃手腕,抬首对上慕朝阳挑衅的笑容。

“你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苏灵鉴耐心告罄,不想看他再胡搅蛮缠。

“我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苏昌河面上恢复了吊儿郎当的笑容,不客气地坐到她身边开始吃吃喝喝,“今日我去杀大家长,可惜,失之毫厘,一枚五角寒石镖撞偏了我的匕首。”说着就将那半枚残骸摆到了桌前。

目光看着她,语气颇有些意味不明,“灵鉴妹妹,你看看,可还熟悉?”

慕朝阳依旧垂着眸,神色平和地给她按着头。

苏灵鉴微微一笑,抬手按住了慕朝阳的手,示意他可以退出去了。

苏昌河对着勉强顺从的慕朝阳得意的扬了扬眉。

苏灵鉴抬手举起茶杯,没有半点虚心的意思,“昌河哥哥以为是谁对你出的手?”

苏昌河勾了勾唇,顺着她的意思故作苦恼地思索了一下:“或许大家长身边还有隐藏的高手?”

苏灵鉴含笑不语,给他倒了一杯茶。

有些事两人私底下心知肚明即可,一旦戳破,明面上那种微妙的平衡就不复存在了。苏昌河在心里提高了警惕,他今天来也不是要质问她的,从暗桩那里收到的消息让他起了疑心,话锋一转又开始试探她的态度。

“暮雨为救白神医跳下了密道,孤男寡女独处于密室,又刚刚一起历经生死……你就不担心他移情别恋?听说那白神医也是美人一个。”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眼神幽暗。

苏灵鉴轻轻一笑,红唇娇艳的如同沾着露珠的曼陀罗花,“那很好啊?他身边有了别的女人。若是能找到暗河之外的良人,也是他苏暮雨的幸运。”

看着她如此坦荡,苏昌河只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真的是她做的!

他皱了皱眉,捏着茶杯的手不自觉用力:“你想驱逐他?”

苏灵鉴单手撑着下巴,绯红的指尖点在桌子上,语气悠悠:“我觉得他不适合再留在暗河了。”

“可是你想把他推给旁人!”苏昌河语气微沉。

苏灵鉴却自顾道:“你说,若是有机会接触到真正善良的姑娘,他会不会喜欢啊?”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苏昌河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颤。

她一向霸道,也从来不会在意旁人的想法,自己的东西就算毁了也不会让旁人沾染半分,怎么会说出这么奇怪的话?

苏灵鉴眼中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她心情颇好地赏玩自己的手指,指甲形状优美,丹蔻鲜红夺目,整齐又漂亮。

“他不属于暗河。而我……”含笑的美眸转而望着他,莹莹亮丽,娇美动人,语气却渐渐寒凉:“也不想再看到执伞鬼了。”

“你不想对他动手,而我杀他也很费劲,所以赶走他已经是最好的计策了。”

“苏昌河,你说要让我们三个人从这场动荡中全身而退,可我怎么觉得他不应该再和我们一起了。”

她无辜道:“这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温和的方式了!否则,他站在大家长那边举棋不定,我就应该把他骗出来——杀掉!”

“可是你还惦记着他。”她轻笑着,语气轻嗔横生千娇百媚,“昌河哥哥,我这可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苏昌河愣坐在了那里,一股寒气沿着脊梁直窜,四肢百骸浸着腐蚀的酸意。

他明白她的意思了,她把苏暮雨推出暗河,或者说,是丢掉。

尽管知道她心狠,但知道她的做法后还是惊诧不已,极度的恐慌和痛心盖住心底那丝微弱的怪异。

她怎么能这样?!!

苏昌河的心底一时间涌上各种剧烈的情绪,怨恨和恐慌撕扯着他。

脚步虚浮地冲到她身边,紧紧抱着她,脸颊贴在她的颈窝不安地厮磨,鼻尖蹭过她柔软的耳廓,声音悲痛得隐隐颤抖:“……苏灵鉴,有一天你也会这样对我么?”

“你先别说!我有一个请求……”

青年闭上了眼,睫毛垂落时,眼底浓郁的疯狂倏忽一现,在她耳畔低吟,“若真的有那一天,你就悄悄把我杀了。”

别把我丢出去,也别让我知道你已经厌弃我了。

闻言苏灵鉴忽然笑了起来,像是听到有趣的笑得格外灿烂,眉眼弯弯地蹭了蹭他的脸,“好啊,我给你准备一份特制的毒药。”

苏昌河眸色暗了暗,低头咬了咬她的耳朵。

这个小没良心的。

灼热的气浪扑上她敏感娇嫩的耳廓,苏灵鉴下意识缩头躲痒,偏头对上他晦涩幽深的眼眸。

苏灵鉴看着他勾了勾唇。

空气里香味过分甜腻,火星点燃了干燥,一路燎原。

结实的臂膀微微用力,苏昌河揽着她的腰肢离开了座位。

他觉得自己昏了头,又像是被她美丽的眼睛蛊惑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身体对她的渴望和依恋都到达了极点,每一寸碰到她的肌肉都僵直且收缩着,兴奋激动到晕眩,内心又极度惶恐,惶恐而无能,只能紧紧地锁住她,一寸也不放过。

却不知在苏灵鉴眼里,他,眼睛看着她都放绿光,一脸如狼似虎地垂涎着。

苏灵鉴唇角轻挑,眼角兴味盎然。

谁是谁的猎物呢?

黑纱外帐被扫落,红纱内帐被挑开。

苏昌河将苏灵鉴抵在榻上亲吻,许是到了一个在意识里相对安稳的环境,他的吻激烈而凶狠。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拥吻,少年时就扎根他心底爱欲在深痛的怨恨和自责中疯狂生长,他爱她,也恨她。

他爱她数年如一日地明媚惊艳,也恨她数年如一日的高傲轻慢。

她不爱他,甚至不在意他。

他的吻带着自己都无法遏制的暴烈和爱绵,他是想惩罚她的,想破脑袋也只想到亲得更卖力些,让她在自己的怀里娇喘连连。

唇齿间纠缠的温热绵软让他恍惚了一瞬,而后又不甘示弱地追逐上去,急切而贪婪地掠夺她的呼吸和甘甜。

如果不是他捧着自己脸颊的手在微微发抖,苏灵鉴还会高看他几分。

亲着亲着他自己就松了口,挪到她颈边喘着粗气。

“嗬……”

苏灵鉴讥诮:“不行?”

“行!”苏昌河的声音凶狠,重重地亲在她唇瓣上,随后温热又蔓延到她修长白皙的脖颈上流连忘返,吸吮亲吻……掌心摸上她的腰肢,勾住带子胡乱扯开。犬牙咬住她肩头的衣料轻轻剥离,手指从裙底悄悄滑入……

衣服刚脱了两件,苏昌河就趴在了她身上。

苏灵鉴唇角一弯,手按在他胸膛上轻轻一按,翻转间便坐在了他的腰上,红晕修长的手指撩了撩凌乱的碎发在耳后,妩媚至极。

苏昌河看得两眼发直,内心烧得干渴,却偏偏有心无力,像砧板上的鱼肉。

“灵鉴,我……我,你给我下毒了。”他喘着粗气,面色羞愤,语气肯定。

苏灵鉴轻笑一声,她本可以一上来就推翻他,等了那么久,不就为了看他羞愤欲死的模样吗?

苏昌河的脸更红了,薄唇嗫嚅:“你……你简直在胡闹!”

俯身轻佻地拍了拍他的脸,狭长的媚眼居高临下地扫视着他,笑意悠然,“昌河哥哥,是你非要亲我的。登徒子难道不该被惩罚么?”

苏昌河讶然,想到了一开始那个得意的偷香。

“放心吧,那毒只会让人使不出力气,并不是真的没劲,肉体五感可清晰得很呢!”苏灵鉴边说边在他腹肌上掐了一把。

“你!”苏昌河咬住下唇闷哼,手握成拳微微颤抖,心里在滴血,身体燥的快炸开了,强忍住丑态撑一把:“哎!你早说嘛~你想怎么玩我都会依你的…”

呃——”

黏糊的吟唱从喉咙里溢出,卡顿蜿蜒。

因为他话还没说完,苏灵鉴便往下坐了坐。

苏昌河扬起脖子想要亲她,被苏灵鉴重新按了下去。

“好啊,昌河哥哥,我会好好玩的……”女孩的声音又轻又俏,还带着丝丝柔柔的慵懒,分外撩人。

她眯了眯狐狸眼,眸光闪烁时绯红的眼尾轻挑,唇角勾起漫不经心的笑意。

指尖已不安分地沿着布料下肌肉的形状一点点描摹,渐渐往上从交领处摩挲深入,直到……辗转在某处轻轻研磨。

“呃哈——”

额角的汗珠滑过青色凸起的脉络来到眼尾,一滴一滴溢出,在颤抖中抖落,没入鬓边洇湿的墨发,红色的纱帘缩成一团,细密的线条挤在一起抵抗住撕扯的力道,在恍惚的烛光中透映出一片红彤彤的斑驳的痕迹。

满室幽香在烛火中烧成青烟,化成一片虚无钻进肺腑里轻轻啃噬,酥麻在骨头缝里泛滥成灾,在一片轻颤中被风吹散,跌跌撞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