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尔佳氏8
“额娘,女儿记下了。”婉汐轻声应道,她的声音也被感染的有些哽咽,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额娘紧紧地攥着她的手,那手冰凉得让石婉汐心下酸酸的,她能感觉到额娘指尖的颤抖,那是额娘满心满肺的担忧。
等打扮好了,石婉汐身着大红的吉服,一层层地裹在身上,那金线绣着密匝匝的龙凤,衣裙华贵却也沉重得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那象征着皇子福晋身份的赤金点翠嵌珠朝冠,稳稳地落在了她梳得油光水滑的头上,沉的慌。
额娘富察氏站在一旁,眼前是盛装待嫁的女儿,眼眶渐渐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她拼命忍住,不让泪水滑落。
她只是一遍又一遍地轻轻整理着女儿那原本就没有一丝褶皱的衣襟。
她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被什么东西压抑着,附在石婉汐耳边说道:“乖女,进了宫之后……万事都要小心……多长个心眼。”
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像是饱含着无尽的不舍和无法言说的忧虑。<3+鸿/?*特o>小÷.[说¤网# ;免¨?¢费|>阅°a读,?
而阿玛石文炳,一身威严地站在门边,他的目光落在女儿身上,那眼神也很复杂。
其中既有为人父的骄傲,女儿即将嫁入皇家成为皇子福晋,他心中自然充满了自豪。
同时,也有对皇权的敬畏,他做官多年,深知宫廷之中的复杂和险恶。
更多的还是对女儿一脚踏进那深宫漩涡的深深隐忧,他也担心女儿在宫中会遭遇各种困难和挫折,无法保护好自己。
就在这时,吉时到了。
府门外头,鼓乐声如雷贯耳,震天价响起来。太子迎亲的仪仗队排场之大,令人瞠目结舌。
这场婚礼的盛大又隆重,本来按照皇家的规矩,太子是不需要亲自前来迎娶新娘的。
不过嘛,石家在各个方面都让太子非常满意。
再加上这是他这个年纪第一次迎娶福晋,心中便涌起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新鲜感,就来了。
婉汐身着华丽的喜服,在喜娘的搀扶下,走出闺房,朝着正厅走去。
因为眼前盖着东西看不清,她的脚步有些发虚,跟踩在棉花上一般。?z¨x?s^w\8_./c_o.m-
终于,婉汐来到了厅堂之上,她面对着端坐的祖父母和阿玛额娘,深深地拜了下去。
石文炳那低沉而庄重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说着官方话:“吾儿今日入主东宫,应当谨守妇德,日夜勤勉侍奉太子。
切记你的一言一行,都关系到瓜尔佳氏的门楣。切不可辜负皇恩浩荡,不可有损我瓜尔佳氏的门风。”
石文炳的每一句话都沉甸甸地砸在了婉汐的心上。
她听明白了阿玛的期望和嘱托,“女儿谨记阿玛教诲。”
她虽然盖着大红盖头,眼前一片朦胧,但她能感觉到周围人们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
等拜别了家人,在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和欢快刺耳的唢呐声交织的喧闹氛围中,她身着喜服,被喜娘稳稳地扶进了那顶金顶红帷、八人抬的轿子。
轿帘缓缓落下,将她与外界的喧嚣隔绝开来。
一瞬间,鼎沸的人声被一道屏障隔开,只剩下轿身轻微的摇晃和轿夫们齐整的脚步声。
送嫁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尽头。
队伍中,送嫁的人们身着鲜艳的服饰,喜气洋洋的。
队伍里还有瓜尔佳家备下的厚实嫁妆。这些嫁妆一抬接着一抬。
打头的是宫里备下的那份嫁妆,随后,便是瓜尔佳府里精心准备的各种陪嫁。
嫁妆中不仅有整匹的江宁织造贡缎,还有苏杭软烟罗。
有装金银锭子的箱子,还有成套的水头极好的翡翠头面,古玩字画更是不少。
每一抬嫁妆都扎着鲜艳的红绸,显示着这份婚姻的喜庆与隆重。
每一抬都由身材魁梧、体格壮实的仆役稳稳地扛着,在精心清理出来的道路两旁,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他们交头接耳,对这盛大的场面发出啧啧的惊叹声。
轿子在众人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地穿过路,向着皇宫的方向前行。
一路上,轿子所经之处,都有不少人们纷纷驻足观看,议论纷纷。
终于,轿子抵达了皇宫的东宫——毓庆宫门前。
这里早己铺上了厚厚的红毡子,一首延伸到宫殿的正门口。
太监和宫女们垂手而立,恭恭敬敬地迎接太子和二福晋的到来。
太子胤礽身着吉服,头戴金冠,身姿挺拔如松,气宇轩昂。
他之前去迎亲时,是骑着高头大马前往的,此刻,他与新娘石婉汐一同抵达了毓庆宫。
礼官也早己在宫门口恭候多时,见到太子和新娘到来,他赶忙上前迎接。
轿帘轻轻掀开,盖着红盖头的婉汐被搀扶出来。
她的步伐轻盈,踩着脚下的红毡子,在喜娘的悉心指引下,婉汐屏着呼吸,小心翼翼地抬腿迈过宫门口摆放着的马鞍,寓意着平安顺遂。
接着,她又稳稳当当地跨过烧着炭火的火盆,以驱邪避祟。
经过这一段不长不短的路程,婉汐终于踏进了那毓庆宫的正殿。
殿内烛火通明,香气西溢,一片喜庆祥和的氛围。
殿里,红烛的火苗儿欢快地跳动着,它们的光芒映照得整个房间都充满了温暖和朦胧的氛围。
当婚礼的仪式完成后,婉汐在喜婆引导下,走到了铺着百子千孙被的喜床沿边坐下。
这床被象征着新人未来多子多福,也寓意着家族的繁荣昌盛。
此时,一位内务府精心挑选的“全福人”面带微笑地走上前来。
这位全福人是一位父母公婆健在、儿女双全的有福妇人,也是宗妇,是有身份的那种。
全福人先是让丫鬟捧上一个精巧的掐丝珐琅食盒,打开盖子后,里面躺着几个小巧玲珑、半生不熟的小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