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露染裙裾,心寄君眸
晨雾尚未褪尽,栖月幽庄的膳厅已漫出莲子粥的清甘。白景鸿坐在花梨木桌案旁,指腹摩挲着那枚暖玉印章,玉质温润如凝脂,映着窗棂漏进的晨光泛出淡淡莹光。庄仆将最后一碟酱瓜摆上桌时,花凝玉正用银箸夹起块蒸得酥软的山药,鬓边珍珠步摇随动作轻晃,在晨光里漾开细碎的银辉,恍若揉碎的星子落于发间。
"快些用吧。"白景鸿舀了勺莲子粥推到白诗言面前,见她总望着窗外竹林出神,"你母亲前几日便差人将城西云锦庄的料子送到府里了,说今日让绣娘来量体裁衣做秋衫,再磨蹭,怕是要误了时辰。"
花凝玉笑着给白诗言添了勺蜜饯,青瓷勺碰在白瓷碗沿叮当作响:"王掌柜特意送了批新到的秋香色云锦,原想让你挑些花样,看来这庄里的薄荷糕,倒比新衣裳更勾你的魂。"她目光掠过墨泯手边的空碗,语气里带着三分打趣,"你说这孩子,会不会连绣娘上门都记不得了?"
话音未落,墨泯已从门外走进来。她刚在溪边净了手,玄色衣袖还沾着些湿痕,走到白诗言身边时,顺手替她拂去肩头飘落的桂花。那花瓣沾着晨露,被指尖一碰便簌簌抖落,墨色袖口扫过桌面,带起一缕清浅的水汽:"粥要凉了,张婶说今早的蟹粉小笼包蒸得正好。"
白诗言抬头时,指尖悄悄攥住墨泯的袖口,玄色料子上还留着溪水的凉意。她咬着下唇轻声道:"爹娘,我......"
"想多留几日?"花凝玉没等她说完便笑了,夹了个水晶包放在她碗里,薄皮里裹着的汤汁微微晃动,"我就知道你舍不得这庄里的萤火虫。"
白诗言的脸颊腾地红了,偷偷瞟向身旁的墨泯。她正低头替自己剥茶叶蛋,指腹蹭过蛋壳时带起细碎声响,晨光落在她低垂的眼睫上,投下浅浅的阴影,眼底的笑意像浸了晨露的花,润得发亮。白诗言大着胆子点头:"昨日墨泯说后山的野菊开得正好,能做菊花酥,张婶也说可以教我......"
"想留便留几日。"白景鸿放下粥碗,抽了张素帕擦手,语气里的纵容藏都藏不住,"让青禾跟着,每日给家里递封平安信。"他看向墨泯时,眼神添了几分郑重,"这孩子便拜托你照看了,她肠胃弱,莫要让她总吃刚从井里捞的冰镇酸梅汤。"
墨泯放下手里的蛋壳,玄色衣袖扫过桌面的粥渍,留下浅浅的水痕:"伯父放心,我会盯着她喝温茶。"桌下的指尖却轻轻碰了碰白诗言的手,像在说"莫怕"。
林悦捧着碗莲子羹,闻言立刻直起身:"诗言你要留下?那我也......"话没说完便被柳可儿拽住手腕,力道不轻不重。"你忘了昨日答应李尚书家的小姐?"柳可儿声音清亮,"她说今日巳时要在城南画舫教我们画工笔菊,迟到了可就失礼了。"
林悦"啊"了一声,手里的银勺差点坠地:"倒把这茬忘了!李小姐最是讲究时辰......"她恋恋不舍地望着白诗言,"那我回来再找你玩,记得替我尝尝后山的野菊酥。"
苏砚之坐在窗边,听见这话时,银勺在碗沿顿了顿。他原想借着回程的路,多与白诗言说几句话,此刻却只能望着她与墨泯相视而笑,墨泯正把剥好的茶叶蛋放进她碗里,蛋白上还留着指腹的温度,那亲昵像层无形的墙,将旁人都隔在外面。
"苏公子也早些回府吧。"墨泯忽然开口,目光落在他没动几口的粥碗上,"听闻令尊昨日便差人来问,说城西的吴先生今日午后要讲《南华经》,特意留了前排的位置给你。"
苏砚之脸上的笑意僵了僵,终是放下银勺:"多谢墨兄提醒。"起身时,他最后望了眼白诗言,见她正低头与墨泯说着什么,发间别着的雏菊被晨光染得透亮,那抹鲜亮的黄,像根细针轻轻扎在眼底。
庄仆收拾碗筷时,白诗言站在门边挥手。花凝玉从廊下探出头,手里举着个油纸包:"这是张婶刚烤的芝麻酥,你留着当零嘴。记得让墨泯每日督促你练字,别总疯跑着采花。"
"知道啦!"白诗言踮脚应着,直到马车转过月洞门,车轱辘碾过石板路的声响渐渐远了,才收回手。晨雾里的风带着凉意,她下意识往墨泯身边靠了靠,对方顺势揽住她的肩,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渗进来,暖得像揣了个小暖炉。
"这下没人管着了。"墨泯低头时,鼻尖蹭过她发间的雏菊,"想去后厨学做菊花酥,还是先去看薄荷田?"
白诗言仰头望她,晨光落在对方的睫毛上,像落了层碎星:"先去摘野菊!张婶说要趁露水没干时采,做出来的酥饼才香。"她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摸出个油纸包,"这个给你,今早趁张婶不注意烤的桂花糕,就是......烤得有些焦。"
油纸包里的糕饼边缘果然带着焦黑,却透着浓郁的桂花香。墨泯拿起一块放进嘴里,甜香混着姑娘指尖的温度,在舌尖漫开:"比张婶做的多了点烟火气,正好配茶。"
白诗言的脸更红了,转身往门外跑,裙摆在晨雾里像只翻飞的蝶:"才不是!快些去摘菊花,晚了露水该干了!"
她的声音还带着未散的羞赧,像颗投入雾中的石子,漾开的涟漪刚触到回廊的木柱,人已跑出数步。墨泯笑着将最后一口桂花糕咽下,舌尖还留着那点焦香与甜,起身追上去时,玄色衣摆扫过膳厅的门槛,将满室粥香轻轻卷了出去。
晨光恰在此时漫过东边的檐角,给薄雾镀上了层金纱。栖月幽庄的晨露还凝在石阶缝里,被她的靴底轻轻碾过,洇出浅淡的湿痕。前方白诗言的身影在雾中忽明忽暗,藕荷色裙摆沾了些草叶的绿,像幅被晨雾洇开的水墨画。她加快脚步,耳旁便飘来她被风吹散的笑,混着远处雀儿的啾鸣,甜得让人心头发软。
追上时,正见她蹲在薄荷田边,指尖轻轻拨弄着带露的叶片。晨雾在她发间凝成细碎的水珠,沾得那朵雏菊像刚从朝露里捞出来的,嫩得能掐出蜜。
"小心着凉。"墨泯轻声道,语气里满是关切。她解下外袍,动作轻柔地披在她肩头,玄色布料上还留着体温,"这片薄荷是留兰香,做糕点时加少许,能解腻。"
白诗言仰头望她,发梢轻轻扫过她的手腕,像一只怯生生的蝶。她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崇拜:"你怎么什么都懂?"指尖却顺着她的袖口往里探,触到她小臂上温热的皮肤,又像受惊般慌忙缩回来,脸颊瞬间红透,比天边初升的霞还要明艳。
墨泯顺势捉住她缩回的手,掌心稳稳裹着她的指尖,一点点将那点凉意焐热。她微微低头,呼吸轻轻扫过她的鬓角,声音低沉而温柔:"从前跟着药农学过辨识草木,那时倒没想过,有朝一日会教姑娘这些。"她的目光深情而专注,紧紧锁住白诗言的双眼,"就像没想过,会有人把烤焦的桂花糕藏在袖中,一路小心翼翼,怕被人抢了去。"
"才没有!"白诗言轻轻挣了挣手,没挣开,索性任由她握着,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要埋进胸口,"是怕凉了不好吃......"
墨泯嘴角含笑,牵着她往后山走去。晨露打湿的草叶没过脚踝,沾了些在她藕荷色的裙摆上。走到那片野菊丛时,她忽然停下脚步,俯身摘下一朵开得最盛的黄菊,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稀世珍宝,替她簪在发间另一处,与那朵雏菊相映成趣,宛如一幅绝美的画卷。
"这样才好看。"墨泯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耳后的肌肤,见她睫毛簌簌抖着,像受惊的蝶翼,便故意凑得更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畔,"诗言可知,方才在膳厅,你爹娘看我们的眼神,像在看两只会偷食的小雀?"
白诗言猛地抬头,不想撞在她下巴上,疼得"唔"了一声,眼泪瞬间涌上眼眶。墨泯心疼不已,慌忙替她揉着额头,指腹轻轻按在那片泛红的肌肤上,语气里的责备软得像:"小笨蛋,不知道看路么?"
"都怪你。"白诗言攥着她的衣襟撒娇,眼泪却没掉下来,反而借着这个由头往她怀里靠了靠,像只寻求温暖的小猫,"方才在爹娘面前,你碰我手的时候,苏公子都看见了......"
"看见了又如何?"墨泯低头咬住她的发尾,尝到晨露的清甜,随后打横将她抱起,吓得白诗言慌忙搂住她的脖颈,裙角扫过野菊丛,惊起一片沾露的花瓣,"我与我的娘子亲近,旁人管得着?"她的脚步沿着溪边的石板路慢慢走着,稳稳当当,"往后日子长着呢,总有让他们瞧明白的那天。"她低头在她鼻尖上轻轻啄了一下,像清晨的雀儿衔走第一颗露珠,"昨日在溪边捡的莲子,磨得如何了?"
白诗言的脸又红了几分,从袖中摸出个小布包,里面是颗磨得圆润光滑的莲子,还穿了根红绳:"本想编个络子给你系在腰间,可......可总编不好。"
墨泯腾出一只手接过,指尖灵活地缠着那根红绳,三两下就编出个简单的结,系在自己腕间,动作一气呵成:"这样便好。"她晃了晃手腕,莲子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戴着它,就像你一直在我身边。"
白诗言忽然搂住她的脖子,在她唇上轻轻碰了一下,快得像蝴蝶点水。等她退开时,见墨泯愣在原地,耳根红得快要滴血,便忍不住笑出声:"墨泯,你脸红了。"
话音未落,就被她按住后颈加深了这个吻。晨雾在两人周身缓缓流动,带着薄荷的清、野菊的香,还有彼此唇齿间的甜。直到白诗言喘不过气,墨泯才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声音低哑得像浸了蜜:"再笑,我就亲到你求饶。"
溪边的水潺潺流着,像在替她们数着心跳。白诗言把脸埋在她颈窝,听着她胸腔里有力的搏动,忽然觉得,这栖月幽庄的晨雾,这辈子都不想散了,时光要是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该多好。
日头渐渐爬高,晨雾被晒得薄了,像层轻柔的纱巾笼在溪面上。墨泯抱着白诗言在溪边的青石上坐下,她依旧像只慵懒的小猫赖在她怀里不肯动,藕荷色裙摆在草叶上拖出道浅痕,发间的双花被风拂得轻轻颤,仿佛在诉说着甜蜜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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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那下,胆子倒大了。"墨泯捏着她的下巴轻轻抬起,见她眼尾还泛着红,是方才吻得狠了留下的痕迹,她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故意说道,"再敢偷袭,下次就在膳厅......"
"你敢!"白诗言伸手捂住她的嘴,指尖被她含住轻咬了下,痒得她慌忙缩回手,却被她反握住按在胸口,"这里的心跳,听见了么?"
她的掌心贴着她温热的衣襟,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一下下有力的搏动,比溪水流得更急。正怔忡间,手腕忽然被她拉近,唇上又落了个轻柔的吻,这次却带着桂花糕的甜香,是她方才偷偷吃了她烤焦的那块。
"你还真吃了?"白诗言又羞又气,伸手去掏她袖袋,"快吐出来,烤焦的东西吃了不好......"
墨泯笑着躲,两人在青石上滚作一团,压得身下的野菊簌簌落了满身,空气中弥漫着野菊淡淡的苦香。她忽然按住她不安分的手,将她困在臂弯与青石之间,鼻尖抵着她的鼻尖,眼底的笑意漫出来,混着晨光碎成星子:"你方才偷亲我那下,可得记着偿。"
白诗言的指尖在她手心里蜷了蜷,像只受惊的小兽:"谁、谁要偿你......"话没说完,就被她低头堵住了唇。这次却不是方才那样急切的吻,只是轻轻厮磨着,带着野菊的清苦与晨露的甜,像春风拂过新抽的柳丝,温柔得让人心头发颤,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和呼吸。
直到她气息渐乱,墨泯才稍稍退开,指腹摩挲着她泛红的唇瓣。溪水潺潺流淌,将两人的影子在水面上晃得支离又重合。墨泯忽然抬手捏住白诗言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她的眼神不再是方才的温柔缱绻,反倒像燃着簇火苗,从她微微肿起的唇瓣一路往下,掠过纤细的脖颈,落在她被外袍拢住的肩头,热得几乎要烧穿那层布料。
"诗言,"她的声音比溪底的鹅卵石还要沉,带着股压抑的喑哑,"你知不知道,你方才躲在我怀里笑的时候,像只偷了蜜的小狐狸?"
白诗言被她看得心慌,睫毛抖得更厉害,刚想偏头躲开,就被她扣住后颈按向自己。这次的吻来得又急又重,不像晨露沾唇,倒像要把她整个人都吞下去。她的唇齿间还带着薄荷糖的清冽,可落在她唇上的力道却烫得惊人,舌尖撬开她的牙关时,她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她的手也没闲着,原本拢在她腰间的手掌不知何时滑进了外袍下摆,指尖贴着她藕荷色的裙摆往上探,隔着层薄薄的中衣,触到她腰侧细腻的肌肤。白诗言浑身一颤,像被烫到似的想躲,却被她搂得更紧,那只手索性停在她腰后,轻轻揉按着那处柔软的弧度,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骨血里。
"墨泯......"她在她唇间呜咽着,指尖攥紧了她胸前的衣襟,布料被绞出深深的褶皱。她的吻渐渐往下移,落在她的颈窝处,用牙齿轻轻啃咬着那片细嫩的皮肤,留下浅红的印子,另一只手则顺着她的脊背缓缓下滑,停在她的臀上,轻轻揉捏着,惹得她浑身发软,几乎要瘫倒在她怀里。
她忽然含住她的耳垂,湿热的气息钻进耳道:"这里的肉,比昨日烤焦的桂花糕还软。"指尖却更用力了些,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那份温软。白诗言的脸颊烧得能煎鸡蛋,偏偏浑身提不起力气,只能任由她作乱,眼角沁出的泪珠子像断了线的珍珠,滚落在她手背上,烫得她动作顿了顿。
墨泯抬头时,见她眼眶红红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倒像是被欺负狠了。她忽然低笑出声,用指腹替她擦去眼泪,指腹却故意蹭过她泛红的唇瓣:"怎么哭了?方才偷亲我的胆子去哪了?"话虽如此,手上的力道却松了,只轻轻环着她的腰,将她往怀里带了带。
白诗言把脸埋进她颈窝,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你......你越来越坏了。"可那只揪着她衣襟的手,却悄悄松开,转而环住了她的脖子,像只被驯服的小兽,乖乖蜷在她怀里。
墨泯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鼻尖蹭着她的发丝,闻到那股混合着晨露与野菊的清香,方才那点躁动渐渐平息下来。她的手依旧留在她衣摆下,却只是静静贴着她的肌肤,感受着那份属于她的温热,像在呵护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是么?”她轻声问,语气里带着笑意,“那下次……换你坏回来?”
白诗言往她怀里缩得更紧,把脸埋得更深,连耳根都红透了。溪水流得更欢了,像是在替她应着这句羞人的话。“方才在膳厅,你攥我袖口时,指节都泛白了。”她忽然笑出声,“是不是怕我不肯留你?”
“才没有。”白诗言别过脸,却被她用指尖轻轻转回来,强迫着与她对视。溪光落在她眼底,映得那抹笑意愈发真切,“我是怕……怕青禾笨手笨脚,伺候不好你。”
“哦?”墨泯故意拖长了调子,拇指蹭过她的眉骨,“原来娘子是在担心我?”她忽然低头,在她耳尖上咬了口,声音压得极低,“那不如……这几日就让你亲自伺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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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尖的麻痒顺着脖颈爬上来,白诗言的脸颊瞬间烧起来,像熟透的苹果,伸手去推她,却被她反扣住手腕按在青石上。她的掌心滚烫,烫得她指尖发软,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越靠越近,唇瓣擦过她的下颌,落在颈窝处轻轻啄着,惹得她浑身轻颤。
“墨泯……”她的声音带着点颤,像被风吹动的银铃,“别、别在这里……”
“怕什么?”墨泯的气息拂过她的锁骨,带着薄荷的清冽,“这里只有你我,连风都替我们守着。”她忽然翻身躺倒,拉着她枕在自己胸口,玄色衣襟被她的发梢扫过,痒得她低笑出声,“你听,这溪水声,像不像在替我们数着时辰?”
白诗言侧耳听着,溪水潺潺,混着她胸腔里有力的心跳,竟真的像首温柔的曲子,流淌在两人心间。她往她怀里缩了缩,鼻尖抵着她的衣襟,闻到那股熟悉的、带着皂角香的气息,忽然觉得无比安心,仿佛世间所有的纷扰都被隔绝在外。
“昨日在后山,你说那株老槐树下能听见蝉鸣到中秋。”她的声音闷闷的,像埋在棉花里,“等过几日,我们再去好不好?”
“好。”墨泯的手指穿过她的发间,替她理着缠在一起的发丝,动作轻柔而耐心,“你想去哪里,我都陪着。”她忽然低头,在她发顶印下一个轻吻,仿佛在许下永恒的承诺,“哪怕是去溪边捉一整天的鱼,弄得满身泥污,也陪着。”
白诗言被她逗笑,肩头微微耸动着,发间的野菊随着动作轻轻颤动,像只振翅欲飞的蝶。她仰头时,恰好撞进她深潭般的眼底,那里盛着整个晨雾未散的清晨,溪光在她瞳仁里碎成星子,野菊的黄晕染了半汪温柔,而最亮的那一点,分明是她自己笑靥如花的模样,被她妥帖地盛在眸底,连眉梢的弧度都清晰可见。
心头像是被什么轻轻撞了下,软得一塌糊涂。她忽然鼓起勇气,踮起脚尖凑上前,在她唇上轻轻啄了下,像春日里第一滴落在花瓣上的雨,轻得几乎没有痕迹。可那点柔软的触感刚落下,她就像被烫到似的,猛地缩回她怀里,脸颊紧紧贴着她温热的衣襟,连鼻尖都蹭着她的锁骨,像只偷到糖的小松鼠,把满心的欢喜都藏进毛茸茸的尾巴底下,只敢留两只耳朵竖着,听她的动静。
墨泯愣了愣,眼底的笑意先是凝固,随即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一圈圈漾开,漫到眉梢,漫到唇角。她低笑起来,胸腔的震动透过衣襟传过来,震得她心口发痒,连带着发梢都跟着轻轻颤。
“胆子倒是大了。”她抬手捏住她的后颈,指腹轻轻摩挲着那处细腻的肌肤,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把她往怀里又按了按,紧得几乎能感受到她胸腔里同样急促的心跳。另一只手则顺着她的脊背下滑,停在她腰间,轻轻掐了把那处柔软的肉,惹得她“唔”地一声,往她怀里缩得更紧。
“躲什么?”她低头,鼻尖蹭着她的发旋,呼吸里带着野菊的清苦和她发间的甜香,“偷亲了人就想跑?”
白诗言把脸埋得更深,声音闷在她怀里,像含着颗化不开的糖:“谁、谁偷亲了……”
话没说完,就被她捏住下巴抬起来。她的吻接踵而至,不再是方才她那轻描淡写的一下,而是带着不容错辩的占有欲,辗转厮磨。她的唇齿间还残留着薄荷糖的清冽,混着她唇上的甜,在舌尖酿成奇异的滋味。一只手始终扣着她的后颈,不让她躲开分毫,另一只手则从腰间移到她的发间,手指穿过柔软的发丝,攥住一小撮,轻轻拉扯着,引得她睫毛簌簌颤抖,眼底泛起水光。
直到她快要喘不过气,她才稍稍退开,额头抵着她的,指腹擦过她被吻得红肿的唇瓣:“方才那下,可是你主动的。”她故意用指腹轻轻碾过她的唇珠,看着她眼尾泛红的模样,低笑出声,“这下,可不能赖了。”
白诗言被她看得心慌,想别过脸,却被她捏着下巴转回来,只能被迫与她对视。她的眼底像燃着团火,把她的影子烧得滚烫。她索性破罐子破摔,伸手搂住她的脖子,主动凑上去,在她唇角又啄了一下,然后迅速缩回,像只挑衅成功的小兽,眼底却藏着怯怯的笑意。
墨泯低笑出声,这次的笑声更大,震得她耳膜都在响。她索性翻身将她压在身下,青石的凉意透过薄薄的衣料渗进来,却抵不过她身上传来的炙热。她的手撑在她耳侧,指缝间漏下细碎的阳光,落在她泛红的脸颊上。
“这可是你第二次主动了。”她低头,唇瓣擦过她的鼻尖,“按规矩,得罚。”
“罚、罚什么?”白诗言的指尖紧紧攥着她的衣襟,指节泛白。
她没说话,只是低头,吻再次落下,这次却温柔得不像话,像春风拂过湖面,带着安抚的意味。直到她渐渐放松下来,指尖不再紧绷,她才咬了咬她的下唇,声音低哑:“罚你……一辈子都只能亲我一个人。”
溪水悠悠,载着晨光漫过青石,打湿了她们交叠的衣角。白诗言听着她的心跳,忽然觉得,这无人打扰的时光,慢得像场永远不会醒的梦,每一分每一秒都充满了甜蜜与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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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边的芦苇被风吹得沙沙响,像在替她们数着相拥的时辰。墨泯忽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摸出个小瓷瓶,倒出两颗圆润的薄荷糖,递了颗到她嘴边,动作亲昵而自然:“张婶给的,说是清口。”
白诗言含住糖,薄荷的清凉在舌尖炸开,混着方才吻的甜,竟生出种奇异的甘洌。她含着糖说话,声音含糊不清:“等做了野菊酥,我要在里面放这个。”
“好。”墨泯咬碎自己那颗糖,薄荷的凉气从喉间漫上来,却抵不过怀里人的温度,她的眼中满是宠溺,“还要放你摘的野菊,你采的薄荷,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我家姑娘做的。”
她低头去吻她,这次带着满唇的薄荷凉,却把她的耳垂吻得滚烫。白诗言的手指钻进她的发间,缠着那束总垂在额前的青丝,像要把两个人的气息缠成解不开的结,让彼此永远相依相伴。
日头爬到头顶时,两人身上都沾了草屑与花瓣,像从花堆里滚过的。墨泯替她理着被风吹乱的鬓发,忽然发现那朵雏菊不知何时掉了,只剩野菊还别在发间,便从怀里掏出片压平的雏菊干花,小心地夹在她耳后,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呵护世间最珍贵的宝物:“这个能留得久些。”
白诗言摸出那枚莲子络子,替她系回手腕,指尖故意在她腕间的红痕上划了划,那是方才她攥出来的:“这个也能留得久些。”
溪水映着两人相依的影子,被阳光晒得暖融融的。墨泯忽然起身,牵起她的手往回走,玄色衣袖与藕荷色裙角相碰,像幅流动的画,每一步都踏出幸福的韵律。
“去哪?”白诗言被她拉着跑,裙角扫过的地方,惊起一串金龟子,在阳光下闪烁着五彩的光。
“去后厨找张婶。”墨泯回头时,眼底的笑意比阳光还亮,“让她教我们做野菊酥,放双倍的薄荷糖。”
风穿过竹林,带着她们的笑声往远处飘,惊得枝头的麻雀扑棱棱飞起,却怎么也飞不出这满是甜意的晨光里。她们的身影渐渐远去,只留下一路的甜蜜与温馨,在这栖月幽庄的晨光中,成为永恒的美好回忆,每一个画面都镌刻着爱情的印记,让人沉醉,让人向往。
一路上,墨泯时不时停下脚步,轻轻捧起白诗言的脸,在她额头、脸颊、唇上落下一个个温柔的吻,仿佛要把所有的爱意都倾注其中。白诗言被吻得双颊绯红,眼神中却满是幸福与甜蜜,她轻轻捶打着墨泯的胸口,娇嗔道:“你呀,就会欺负我。”
墨泯忽然脚步一顿,反手将她抵在廊柱上。雕花木柱硌着脊背,却不及她眼底翻涌的热浪灼人。双臂一收,将她圈在怀与柱之间,筑成个密不透风的角落,正是她方才佯装未见的转角,此刻倒成了她“欺负”人的绝佳去处。
“欺负你,不好么?”她低头,鼻尖蹭过她泛红的脸颊,呼吸里裹着野菊酥的甜香。指腹故意划过她的唇角,看她睫毛慌乱颤动,像被风揉乱的蝶翼。
白诗言睫毛抖得更急,伸手想推她,手腕却被她一把攥住按在柱上。“你、你无赖……”话刚出口,已被她捏住下巴吻住。这吻比溪边任何一次都急切,带着不容错辨的侵略性,舌尖撬开牙关时,她脑中一片空白,只剩心跳撞在柱上的闷响,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她的手也没闲着,原本环在腰间的手臂缓缓上移,隔着薄薄衣料,轻轻覆在她胸前。那处柔软被温热掌心裹住时,白诗言浑身一颤,像被烫到般猛地吸气,喉间溢出细碎的呜咽:“墨泯……别……”指尖死死攥紧她的衣襟,绞出深深的褶皱。
“墨泯……别在这里……”她偏头躲开吻,鬓角的碎发黏在汗湿的颈侧,声音带着哭腔,耳垂红得快要滴血。廊外隐约有庄仆扫地声,每一下都像敲在心上,“万一、万一有人经过……”
“怕什么?”她低笑着咬住她的耳垂,舌尖轻轻一卷,惹得她浑身发软,“方才特意瞧过了,这转角偏僻,半个时辰内不会有人来。”
手掌隔着衣料按得更紧,指腹碾过那处柔软,带着不容错辩的占有欲。“这里只有你我,连风都绕着走。”她吻得愈发缠绵,唇齿间溢着喑哑的笑,“就算叫出声,也只有我听见。”
白诗言被说得脸颊发烫,热气顺着脖颈往耳后钻,伸手去推她胸膛,却被她反剪着手按在柱上。冰凉的木柱贴着后背,身前却是她滚烫的体温,两种触感搅得她心慌意乱。“你……你越来越坏了……”她气鼓鼓地瞪她,眼眶却红了,像只受了委屈的兔子。
她的吻顺着下颌滑到颈窝,在细腻肌肤上烙下浅红印子,手掌趁机探进衣襟,触到温热柔软的肌理时,呼吸骤然变沉。白诗言猛地绷紧脊背,却被她吻得渐渐卸了力气,只能任由那只手在衣间作乱,连指尖都软得发颤。
“你看,”她抬头时眼底泛着水光,指腹轻轻摩挲着她胸前的肌肤,“没人会来打扰我们……”话音未落,已被她慌乱的吻堵住嘴。这一次,她的舌尖带着颤,却主动探进她唇间,像无声的求饶,又像纵容她的胡闹,连自己都分不清是在抗拒还是迎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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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旋即回吻,温柔得像安抚受惊的小兽。直到她渐渐松了手,不再抗拒,才稍稍退开,指腹擦过她红肿的唇瓣,眼底漾着得逞的笑意:“还敢说我欺负你么?”
白诗言别过脸,眼圈红红的,指尖揪着她的衣袖微微发颤,小声嘟囔:“就是欺负……方才、方才还捏我……”尾音细若蚊蚋,被她俯来的吻轻轻吞了去。这吻软得像,只在她唇上点了点,带着小心翼翼的哄劝。廊下漏的阳光在两人交缠的衣摆上织出暖融融的光斑,映得她耳后那片红痕愈发分明,像落了朵羞答答的花。
墨泯看着她微微抿紧的唇,还有眼底没褪尽的水汽,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方才是她孟浪了,把这娇怯的小丫头惹得慌了神。她松开手,先替她理了理被揉皱的衣襟,指腹避开胸前那处,只顺着领口轻轻捋平褶皱,动作轻得像对待易碎的瓷娃娃:“是我不好,没轻没重的,让你受委屈了。”
白诗言摇摇头,鼻尖在她衣襟上蹭了蹭,声音闷闷的:“也不是委屈……就是、就是别的。”
“别的什么?”墨泯追问,眼神温柔得像浸在溪水里。白诗言却不肯说了,抽回手捂住脸:“不告诉你。”
墨泯低笑出声,站起身坐在她身边,手臂轻轻搭在她身后的石栏上,形成一个半拢的姿态,既亲昵又克制。“好,不告诉我也行。”她看着藤叶间漏下的阳光,“从现在起,无论做什么,我都不会勉强你。”
她悄悄从指缝里看她,见她侧脸的轮廓在光影里格外柔和,心头忽然涌上一股热流,伸手抱住她的胳膊,把脸贴在她的袖子上:“墨泯,你真好。”
墨泯低头,看着她发间那朵野菊,伸手替她扶正,声音里满是宠溺:“只对你好。”
风穿过葡萄藤叶,筛下细碎的光斑,落在两人交叠的衣袖上。墨泯轻轻抽回被她抱着的胳膊,转而牵起她的手,指尖在她掌心温柔地捏了捏:“走吧,去厨房看看,说不定能寻些新鲜的花瓣,做野菊酥时用。”
白诗言顺从地跟着起身,脚步轻快了许多,发间的野菊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穿过回廊时,她忽然想起什么,停下脚步指着墙角的薄荷丛:“那里的留兰香开得正好,摘些回去吧?”
墨泯笑着应好,俯身替她摘了一小束,绿叶间缀着细碎的白花,清清爽爽的。她没直接递给她,反而细心地用草绳捆了,系在她的裙带上:“这样就不用拿手捧着了。”
白诗言低头看着裙边那抹新绿,指尖轻轻碰了碰叶片,抬头时正对上她含笑的眼,脸颊微微发烫,却主动牵住她的手,加快了脚步。
转过两道月门,远远就闻到后厨飘来的麦香。走近些,看见烟囱里升起的青烟在蓝天下轻轻散开,灶间的火光透过窗棂映在地上,暖融融的。墨泯侧头看她,见她唇上还带着点浅浅的红,伸手替她理了理发帘,遮住那抹羞怯:“到了。”
刚走到门口,就见张婶正蹲在灶台前添柴,听见脚步声抬头,一眼就瞧见两人交握的手,还有白诗言发间那朵被晨露浸得愈发鲜亮的野菊。她直起身拍了拍围裙上的灰,眼角的皱纹里都盛着笑意:“瞧你们俩,甜得都快把这后厨给融化咯。”
白诗言的脸“腾”地红了,像被灶火燎过似的,慌忙往墨泯身后躲,指尖却还偷偷攥着她的袖口,露出的半张脸比案上刚揉好的粉团还要嫩。墨泯反手将她往身前带了带,掌心护着她的肩,对着张婶朗声笑:"张婶,您就别打趣我们了,快教教我们怎么做野菊酥吧。"
"哟,这是急着给白小姐献殷勤呢?"张婶故意拖长了调子,转身从竹篮里拎出一捧晾好的野菊,花瓣上还沾着细碎的阳光,"成,你们俩一人洗手,一人择花,我这就把面发上。"
白诗言这才从墨泯身后探出半张脸,小声应了句"好",眼角的余光瞥见墨泯正低头看她,耳尖又红了红,转身快步奔向水缸。哗啦啦的水声里,混着她低低的笑声,像檐角滴落的雨珠砸在青石板上,脆生生的。
墨泯望着她的背影,发间那朵野菊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忽然觉得这晨雾未散的清晨,连空气都浸着蜜。她转身去择花,指尖捏着黄灿灿的花瓣,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数着光阴的纹路。
灶间的火光跳跃着,映得两人的影子在墙上忽长忽短。白诗言洗了手回来,见墨泯正将择好的花瓣放进瓷碗,便凑过去帮忙。指尖偶尔相碰,像有电流窜过,两人都忍不住低头笑,惹得张婶在一旁打趣:"这野菊酥还没做呢,先把你们俩甜化了。"
揉面时,墨泯非要站在白诗言身后,双臂环着她的腰,握着她的手一起推揉面团。温热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呼吸拂过颈窝,惹得她手心里全是汗,面团都差点揉歪了。
"你别闹。"白诗言小声嗔怪,却舍不得挣开,任由她带着自己的手,将面团揉得越来越光滑。
墨泯低笑,下巴搁在她肩上,声音里带着笑意:"这样揉出来的面,才带着甜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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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婶在一旁看着,往灶里添了把柴,火光噼啪作响,映得她眼角的皱纹都暖融融的。她用围裙擦了擦手,望着跳动的火苗出神,声音里带着些悠远的暖意:“说起来,当年我家那口子还在时,我学做桂花糕,他也总这样黏着。明明是糙手糙脚的庄稼汉,偏要凑过来帮我筛粉,结果手一抖,半罐糖全撒进面里,甜得发齁。”
她笑着摇了摇头,往灶膛里又添了根松柴,火星子噼啪溅出来,落在青砖上转瞬即逝:“我气得要拿擀面杖打他,他倒好,抱着我的腰不肯撒手,说‘甜才好呢,像你一样’。结果那锅桂花糕甜得能齁掉牙,我俩却坐在灶门前,你一块我一块,全给吃完了。”
白诗言听得入了神,手里的面团都忘了揉,墨泯悄悄握住她的手继续推揉,掌心的温度混着灶火的热,暖得人心头发软。张婶望着他俩交握的手,眼角的笑意更深了:“你看这日子,就像这灶里的火,得两个人凑着暖才旺。当年他总说,等收了秋粮就盖间新厨房,让我能舒舒服服做点心,结果……”
她顿了顿,往灶里添了把干柴,火苗腾地窜起来,照亮了她鬓角的白发:“虽没等来新厨房,可那些黏黏糊糊的日子,倒比蜜还甜。”说着朝两人眨了眨眼,“你们呀,也好好黏着,日子才能像这野菊酥,越烤越香。”
白诗言的脸颊红扑扑的,往墨泯怀里缩了缩,鼻尖蹭到她衣襟上的皂角香,忽然觉得灶间的烟火气里,藏着比野菊酥更动人的滋味。墨泯低头看她,指尖轻轻捏了捏她的掌心,像是在说“我们会的”。
野菊酥入炉时,香气渐渐漫了出来,混着灶间的烟火气,酿成独属于清晨的暖。墨泯替白诗言擦去鼻尖沾着的面粉,指尖划过她的脸颊,像在描摹一幅未完的画。
"等下烤好了,先给你尝尝。"白诗言仰头看她,眼底的光比灶火还要亮。
墨泯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下,声音低沉而温柔:"好,只尝你喂的。"
窗外的日头渐渐升高,晨雾早已散尽,阳光透过窗棂落在案上,将两只交握的手镀上金边。野菊酥的香气越来越浓,混着两人的笑语,在栖月幽庄的清晨里慢慢漾开,像一场永远不会醒的甜梦。
烤好的野菊酥金黄金黄的,咬一口,野菊的清苦混着蜜糖的甜,在舌尖漫开。白诗言递了一块给墨泯,指尖沾着点碎屑,被她低头含住,温热的唇瓣触到指尖,惹得她慌忙缩回手,指尖却还留着麻痒的触感。
"甜吗?"她红着脸问。墨泯点头,眼底的笑意像浸了蜜:"甜,比世上所有的糖都甜。"
张婶在一旁收拾着灶台,看着两人相视而笑的模样,忽然想起许多年前,也是这样一个晨光熹微的清晨,有个少年也是这样,把刚烤好的桂花糕,小心翼翼地喂给那个梳着双丫髻的姑娘。时光兜兜转转,原来有些温柔,是会遗传的。
午后的阳光透过葡萄藤,在石桌上洒下斑驳的光影。白诗言枕在墨泯腿上,手里把玩着那枚莲子络子,听她讲着药农辨识草木的趣事。偶尔有风吹过,藤叶沙沙作响,像在替他们数着漏下的光阴。
"等做了秋衫,我们去后山采野栗吧。"白诗言忽然抬头,阳光落在她眼里,像盛着碎金,"张婶说后山的野栗煮着吃,比糖炒的还香。"
墨泯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指尖穿过她的发间:"好,都听你的。"
她忽然坐起身,从袖中摸出个小纸包,里面是些晒干的野菊花瓣:"我想把这些做成香囊,挂在你书房的笔架上。"
墨泯接过纸包,放在鼻尖轻嗅,清苦的香气里混着她指尖的温度:"好,这样我写字时,就像你在身边陪着。"
白诗言笑着扑进她怀里,发间的野菊蹭着她的衣襟,像把整个秋天的甜都揉了进去。远处的溪水还在潺潺流淌,竹林里传来雀儿的啾鸣,时光仿佛被拉长了,慢得像场永远不会结束的梦。
墨泯抱着她,忽然觉得这栖月幽庄的晨光,这带着野菊香的风,还有怀里温软的人,就是她此生寻遍千山万水,想要留住的全部温柔。她低头在她发顶印下一个轻吻,像在许下一个无声的诺言,要把这所有的美好,都妥帖地收藏起来,藏进往后漫长的岁月里。
风穿过回廊,带着野菊酥的甜香,飘向远处的竹林。阳光正好,岁月安稳,仿佛连时光都愿意在此刻停留,静静看着这对相拥的人,把日子过成了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