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这一点我完全放心。”陆时和的声音沉静如水，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若非如此，也不会找上你们暴风组织。”
这些游走于暗处的组织，自有其铁律与信条，多年积累的口碑便是他们无形的勋章。
他们经营的是刀尖上的“事业”，自然比任何人都爱惜羽毛，原则便是他们的生命线。
“承蒙陆先生抬爱。”阴影中的身影忽然动了，优雅地站起身站了起来。
昏黄的光线勾勒出一个曼妙却充满力量的轮廓，及肩长发如瀑，垂落肩头。
一张特制的面具覆盖了面容，只留下令人遐思的模糊线条。
陆时和狭长的眸子骤然眯紧，锐利的目光仿佛要穿透屏幕，刺破那层伪装。
屏幕那头，忽然传来一声低低的、意味不明的轻笑。
“希望，”陆时和的声音顿时冷了几分，“你们不会让我失望。”
“放心，暴风出手，从无败绩。”女声带着一种近乎狂妄的自信，光线恰好掠过面具边缘，映出她下颌线条一瞬间的绷紧，透出磐石般的坚定。
陆时和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眉梢微挑：“佣金，按你们的规矩，分文不少。”
“不急。”对方轻描淡写，“事成之后，陆先生再付不迟，您的信誉，我信得过。”
接着，她顿了顿，那轻笑声再次响起，却带上了一丝冰冷的戏谑，“当然……若您食言，我们也不介意……爆点陆先生的黑料助助兴？”
陆时和：“……”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屏幕那头的女人似乎很满意这短暂的死寂，声音里带着一丝猫捉老鼠般的玩味：“所以啊，陆先生，好好做生意，好好做人做事，别被人雇佣我们，去查您，惹上我们，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哦。”
“多、谢、提、醒。”陆时和几乎是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地挤出这四个字，额角隐隐有青筋跳动。
这女人，话太多了！
那份游刃有余的姿态，让他有点意外。
能这么跟他说好的 人不多。
“别紧张，我们不吃人。”对方似乎被他的反应逗乐了，轻快地丢下一句：“回见。”
屏幕瞬间暗下，通话被对方单方面切断。
陆时和盯着漆黑的屏幕，眉头锁成了川字。
一个神秘女人，统领着令人闻风丧胆的“暴风”？
这本身就充满了悖论和……无法掌控的危险感。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思绪，拨通了池砚的电话。
“谈妥了。”
陆时和言简意赅。
池砚的声音带着一丝惊讶和如释重负：“这么快？感觉如何？那位‘暴风’首领……深不可测吧？”
“是个女人？”陆时和突然发问，语气笃定。
“什么？！”池砚的声音拔高了八度，充满了难以置信，“女人？！不可能！我听到的声音跟被砂纸磨过似的乌鸦叫一样，鬼知道是男是女！你怎么确定？”
“长发，轮廓，声音。”陆时和言简意赅，脑海中再次闪过那面具下模糊却极具女性特征的线条和清冷的声线，“直觉，她就是女人。”
“也许用了变声器？或者干脆就是个‘人妖’？”池砚还是觉得匪夷所思，“管他公的母的，能办事不就行了？重点是结果！”
陆时和当然明白池砚的意思。
陆家、周家、人命……
这趟浑水深不可测，若非情势危急，他也不会动用“暴风”这种力量。
但此刻，另一个疑点如同毒刺般扎在他心头。
“她认识我。”陆时和的声音沉了下去。
“什么？！”池砚这次是真的惊了，“我半个字没提你的身份！她怎么……”
“她叫我‘陆先生’。”陆时和打断他，指尖无意识地在冰凉的桌面上划过，“我刻意关闭了摄像头，她却能一口叫破我的身份。”
电话那头，池砚倒吸一口凉气，沉默了数秒，才感叹道：“嘶……不愧是‘暴风’！不开天眼也能知你底细？厉害了我的哥！”
“别贫！”陆时和低斥，心中的疑云却越发浓重。
对方精准的点名，绝非简单的“组织能力”可以解释。
这更像是一种……刻意的展示？
或者……警告？
“知道了。”池砚试图安抚，“他们的金字招牌就是嘴严，泄露雇主？那不等于自砸饭碗嘛！别瞎琢磨了。”
陆时和没有立刻接话。
池砚说得有道理，但他多年在权力旋涡中沉浮养成的直觉告诉他，事情没那么简单。
那个神秘的女人，她的声音，她的姿态，她精准的称呼。
都像一层迷雾，笼罩在即将展开的行动之上。
“或许吧。”陆时和最终应道，声音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电话那头，池砚似乎想起了什么，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对了老陆，还有个路子，灰色地带，你知道吧？那帮神出鬼没的黑客！要不要也联系一下？双管齐下，互相印证，更保险！现在不是计较成本的时候，越快拿到东西越好！”
“灰色地带？”陆时和眼神微动。
这个在网络世界如同幽灵般的组织，其威慑力，甚至在某些层面超过了暴风。
“暂时不必。”他迅速做出决断，“先看看‘暴风’能拿出什么。”
池砚显然有不同的想法：“我觉得两手准备更稳妥！我这边也在想办法搭上灰色地带的线，有眉目了立刻告诉你，多一个渠道，多一分胜算！”
陆时和的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声音里带着一种深沉的笃定：“放心，我自有安排，不止一条路。”
池砚道：“明白了，正好我这边也没联系上灰色地带，这几天我先看看如何联系，到时候联系好，随时用。”
“可以。”陆时和没有阻止池砚。“联系上的话让灰色地带的人查一下两年前，海城跟韩家联系的政圈的人，看看到底是谁给韩家打伞了，让周叔叔他们陷入了如此的被动。”
池砚一听，来了精神。“是得查一下这个，如果海城没有人给韩家善后的话，韩家不会那么利索地退出，一点痕迹不留。
而想要扳倒周家，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他们必然是里应外合，各方面给了周家施压。”
陆时和也是这个意思。
挂了电话后，陆时和抽完了一支烟，也回房间。
刚推开房门，氤氲的水汽裹挟着沐浴露的暖香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