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难缠暖小喵

第170章 麻烦太大

沈听澜将我放在副驾上,弯着腰给我系安全带,他问我:“哪儿不舒服?”

我们靠得太近,近到他鼻息扑在脸上痒痒的,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清淡的拉夫劳伦木质香。

我抱着手臂说:“胃痉挛。”

他关上车门回到驾驶位,一脚油门驶出医院。

车上暖风裹着全身,冻僵的身体渐渐有了知觉,随之而来的是胃部时不时的抽痛,我只能咬牙将自己抱得更紧。

他在药店前停下,进去后没多会儿功夫带着一盒药出来,又匆匆跑到隔壁超市买了一瓶热饮。

上车后,他插上吸管给我,“我让店员打的温开水,喝吧。”

我就着温水将药服下,他车停在路边没动,又撕开一片暖贴帮我贴上。

“药店的店员说,胃痉挛热敷会缓解疼痛。”

“沈总,”我刚要感谢,他冷声制止,“你叫我沈总,无非就是想拉开我们的关系。放心吧,你这样的家庭我是看不上的,像你说的,是个麻烦。”

车再次启动,我闭上眼,逼仄的轿厢内我们再无交流。

到澜湾了,他下车要为我开车门,我先一步打开车门下去。

沈听澜托着我手臂走,我说:“我自己可以。”

他松开了。

我们进了电梯,各自站着一角,全程依旧无交流。

他靠着轿厢长吁口气,人似乎比我更疲惫。

电梯到了,我们奔着自己的房门走去,他先关了门,我也回了家。

屋里空寂寂的,我没开灯,借着月光走到沙发前躺下,我蜷缩着身子,用外力挤压着隐隐作疼的胃。

这一刻,我无比孤独。

第二天醒来,我一抬头,巨大的落地窗映着一片湛蓝,阳光透过薄纱洒在地板上。

你看,又是一个好天气。

人生,也又是新的一天。

我掬捧水洗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底印着淡淡的青色。

昨晚折腾了许久才睡,今天不黑眼圈才怪。

我去厨房做早饭,小米刚下锅,门铃响了。

透过可视屏幕看到沈听澜站在外面,穿着深灰色的真丝睡衣,戴着无框眼镜,头发蓬松,一看就是刚睡醒。

我打开门,但并没有请他进来的意思。

“这么早,有事?”

我这才注意到他手里握着一份文件。

他说:“有件重要事,进去聊。”

我敞开门,让出过道。

他进我家还跟自己家一样随便,去厨房倒杯咖啡回来。

我说:“那是我的杯子。”

他放下,“嗯。”

嗯?

嗯是什么意思?

你不介意,我还嫌弃呢。

沈听澜坐在沙发上,将文件放在茶几上推过来,“看看吧。”

“又是什么?”我狐疑的问,拿起来翻看。

当看清首页的项目标题,我心颤了下。

抬起视线对上沈听澜凌厉的目光,他双手慵懒的搭在沙发上,说:“勒索你的一千万,我可以给你,但作为交换,这笔钱等于我入股星河科技,这是注资协议。星河的日常工作我不会干预,但战略性发展要经过我的同意,我对公司掌握百分之五十一的控股权,经营权和决策权依然不变。”

我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

“你都知道?……不对,你早就知道?”

沈听澜轻扯下嘴角,腔调散漫,满脸的运筹帷幄之势,说:“不然呢?还能让我养的鹰,啄了眼睛。”

你懂那种真相大白后的不寒而栗吗?

我一直都在他掌控中,从没有逃脱过。

过去的自作聪明,像极了挑梁小丑,而沈听澜永远是提着我布偶线的人。

“你都知道什么?”我下意识的问。

沈听澜指间轻点沙发,深情松弛的开口,“一切,有关你的一切。”

“……”我狠狠吞咽口,这人太可怕了。

我心里在琢磨,还要不要最后赌一下,也许他是在诈我?

沈听澜看透我的想法,玩味地提醒,“别挣扎,对你、星河,还有你二姨都没好处。”

“!”我睫毛轻颤,故作镇定的深吸口气,说:“星河跟我没关系,你误会了。”

“是吗?跟你没关系?你想好了?”

他始终如君王般端坐在那,藐视一切的口气和眼神,完全掌控全局的架势。

“确定没关系,我可下手了。我出手,星河挺不过一周就要换法人。”

“别。”我脱口而出。

在绝对财力面前,我等悲如蝼蚁。

他轻而易举的就拽住我七寸的绳结。

“我把协议都给你了,明牌都打出来了,你再装就没意思了。

之所以找你谈,是顾念着我们之前的情分。”

我看着协议,说:“我们还有情分吗?你一直都在利用我。昨天还装得深情,今天就带着协议要拿走我的公司。”

沈听澜:“昨天的事,是我冲动了,我不该心软的去干涉你的因果。但也要感谢昨天,让我认清跟你在一起,面对什么。

我有钱,但我不傻。

虽然你的问题可以靠钱解决,但显然他们不是只用钱就能解决的问题。

我们可以做事业上的合作伙伴,但确实做不了更亲密的关系。

我能接受你家运不济,但接受不了家风不正。

想想未来要面对这样的家庭,权衡下,我认为不值得我投入。

麻烦太大。”

我全程没说一句话,因为是事实。

“孟晚澄,我想过救赎你,我也做了。

但我对你的感情还不足以让我失去理智,丧失判断,迈进火坑。

只能说,我还是不够爱。

但我爱过你。”

我放下协议,“爱一个人,会夺走她的一切吗?”

他说:“我也给了你需要的,不是吗?”

我问:“阻止我抵押房产的人,也是你?”

他不置可否。

我奢望他对我还有最后一丝人性,“放过星河可以吗?”

沈听澜垂下眼,须臾后说:“要么按照协议上办,要么我全部收购。”

我撑着额头,人木讷又无力。

突然,厨房的小米粥扑出锅,沈听澜先我一步跑去关火。

我站在他背后,他皱着眉回头训斥我,“灶台上炖着东西,你还忘了。这样很容易出危险,你懂不懂?”

我无奈道:“如果你不来,我怎么会忘了。”

他收回眼,绕过我走出厨房。

如果没有你,我怎么会走到今天的地步。

我看着背对着我坐在沙发上人,说:“协议的事,让我考虑考虑。”

沈听澜:“给你一天时间。”

说完,他起身走了。

沈听澜是男人,他为我荷尔蒙泛滥过。

但他也是商人,商人一旦清醒,只有价值与收益的权衡。

显然,他的理智打败了荷尔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