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9章 有病
“哎呀，警察同志，你们怎么来这么晚呀！我都报警十多分钟啦。”
天津饭攥着自己的手机，屏幕还亮着，那意思明摆着呢，警是他报的。
“同志，你们可得帮帮我啊！求求你们了....”
陈美娇的声音带着浓郁的哭腔，抖得不成样子，趁天津范跟警察说话的空当，她猛地甩开二盼拉着她的手，胳膊肘撞得二盼“嘶”了一声，随后跌跌撞撞就往几个警员的跟前扑，差点再次摔倒。
“我的孩子不见了！是被人故意抱走的！求求你们，帮我找找吧！”
她握住其中一个警员的胳膊，犹如抓到救命稻草似的，眼睛红得像要滴血，额角没擦干净的血痂混着眼泪往下掉。
那警员被她抓得一愣，随即皱着眉抽回手腕，尽量放缓了语气：“孩子被谁抱走了？你有什么证据吗？”
“有！有证据！”
陈美娇急忙点头，脑袋点得跟拨浪鼓似的：“我的手机！手机里有...有别人发给我的视频能证明！”
她边说边慌里慌张地摸索自己的身上，可她全身上下就穿条连衣裙，上半身的侧边有个浅浅的口袋，手指头伸进去掏了半天，也只有几根沾着灰的线头。
她愣了一愣，又去摸裙摆、后腰，翻来覆去摸了好几遍，嘴里还念叨着：“我手机呢...我明明带了的...”
说话的功夫，她的眼神越来越散，最后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声音低低的，神神叨叨：“旭旭...妈妈找不到手机了...妈妈对不起你...”
“同志。”
这时候瓶底子走了过来，往陈美娇旁边站了站，戳着自己太阳穴的位置，对那俩警员低声解释：“她这块受过巨大打击...不太正常，准确来说是精神有点问题，不信你们可以带她去做鉴定，而她的孩子确实在几个月前丢失了，之前也报过案，你们系统里应该能查到记录，因此受了巨大的打击，所以才会...不好意思啊，给你们添麻烦了...”
几个警员相互对视了一眼，没再多问，只是朝我们这边扬了扬下巴：“行了，你们几个都跟我们回分局吧，我们是新城区的，误会也好、事实也罢，去了我们的同事自然会调查的一清二楚。”
“我没有病！我不是疯子！”
陈美娇突兀声嘶力竭的咆哮。
二盼赶紧蹲下身，小心翼翼扶住陈美娇：“姐，咱先跟警察同志走，去了说不定能问到孩子的信儿。”
“能吗？”
陈美娇怔了一怔，愈发让人感觉她确实不正常，随后任由二盼和光哥扶住。
就这样，我们一群人很快被带回了新城区的分局。
我刚在分局大厅角落的长椅上坐了没五分钟，一个穿警服的年轻小伙子走过来，冲我抬了抬下巴招呼：“樊龙是吧？你跟我来一下，有人要见你。”
我心里嘀咕着“该来的总会来”，苦笑着跟上他的脚步。
拐进走廊里，来到一间办公室的门前。
看着门板上挂起的“局长办公室”的小牌子，我一阵懵圈，印象中我好像不认识新城区的大拿，难道是冉文秀我秀姐帮我支了什么关系？
带着一肚子疑问，刚推开门，打眼就瞅见沙发上坐着个熟悉的男人。
一袭黑色衬衫，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满脸洋溢着心满意足的笑容，正端着个很有年代感的搪瓷缸子，慢悠悠地喝热茶，时不时吐两口茶叶沫子，不是杜昂是谁？
而他对面的单人沙发上，赫然坐着瓶底子这狗日的，手里也捧着个玻璃杯，见我进来，他立马起身朝我乐呵呵的点点脑袋。
这...这究竟是特么什么情况呐？
看了看老神在在的杜昂，又瞧了瞧没事人一般的瓶底子，很显然他俩已经唠了有一会儿，难怪刚进警局，瓶底子就被人给喊走了，敢情是猫在这屋里。
我这眉头立时间拧成了一团，手还扒着门把没松，心里头越发的迷茫。
“怎么？就打算杵在门口当门神啊？”
杜昂先开的口，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声音里带着点戏谑，他昂起下巴颏，指了指瓶底子旁边的空沙发招呼：“是不认识我，还是不认识他？快收起你那好奇、懵懂，又充满了求知欲的小眼神吧，进来坐，先喝口茶，趁刚沏好还热乎呢。”
我没动弹，两只脚好似钉在地上一般，眼睛在他俩的身上来回扫了几圈，攥着门把的手也不自觉用了点劲，崇市发生啥事都不可能瞒的过杜昂这尊大仙，这我很明白，但没想到他居然会来的这么快！
“咳咳，我想知道...”
我深吸口气，刚要张嘴问清楚，杜昂突然抬手打断，手里的搪瓷缸子往桌上一放，“咚”地轻响。
“要多看，要少问！”
他眼皮都没抬，伸手从桌角拿过个东西推过来。
我低头一瞅，是部红色的三星翻盖手机，壳子磨得有点掉漆，边上挂着串亮晶晶的水钻链，屋顶的灯光照得那链子“布灵布灵”晃眼，明摆着是女人用的玩意儿，而且很像陈美娇的那部电话。
“不用怀疑，就是陈美娇的手机。”
杜昂一句话证实了我的猜想。
“嗯？”
我狐疑地拿起来，指尖按亮了电话屏幕，首页没锁，直接跳出来段视频，缩略图里是个模糊的人影，看着像在抱东西。
我当时也没想太多，指尖一戳，视频就开始播放。
这一看，我后槽牙忍不住咬紧，攥着手机的手也跟着僵硬起来。
视频里光线昏昏沉沉的，像是在酒店房间。
镜头抖了两下，对准了墙角，是张很眼熟的婴儿小床。
紧接着，一个人影猫着腰凑过去，竟然是特么车杰！他穿着晚上那件灰色夹克衫，小心翼翼地弯下腰杆，从婴儿床里抱起来个襁褓。
就那襁褓外头包裹的布，印满了卡通唐老鸭的图案，不是我们去晋西省之前，大伙儿一块给旭旭买的小被褥还能是啥？
之前孩子总爱踢被子，光哥说买个厚点的包被，我们几个一快去购置的，在育婴店里挑了半天，就因为旭旭盯着这唐老鸭一个劲的笑，才敲定买的。
我盯着屏幕，顿感呼吸变得急促。
只见录像中的车杰抱着襁褓转身，动作笨手笨脚的，像是怕摔着。他往旁边递，镜头跟着转过去，旁边还站着个人，背对着镜头，穿件宽大的西装，郭启煌那老篮子没跑！
车杰将襁褓往郭启煌怀里送，郭启煌刚要伸手接，视频“咔”地断了，屏幕黑下去，就剩个暂停的小箭头。
“这是旭旭？”
我猛地抬头，声音都发颤：“啥时候拍的？谁拍的？”
屋里静了几秒，就听见窗外警车开过的警笛声，忽远忽近。
杜昂端起缸子“滋溜”抿了一大口，并未吭声，倒是旁边的瓶底子动了动身子打算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