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水之章？巨鲸海妖的黑潮
深渊回响与逆鳞之伤
亚特兰蒂斯残墟的珊瑚灯塔在黑潮中碎成齑粉时，水猴正用脚趾勾着豆豆的水蓝球在浅滩上奔跑。咸腥的海风里混着腐臭味，远处的海平面像被打翻的墨水瓶，黑色浪潮中隐约可见巨大的阴影——那是巨鲸海妖的背鳍，上面插着半截锈迹斑斑的泰坦巨炮。
“第三珊瑚区信号消失，海族避难所水压过载！”林月瞳的投影在水猴视网膜上闪烁，她的触须因焦虑而蜷曲成螺旋状，“海妖的黑潮里含有纳米级暗魔法孢子，正在分解海族的鳃呼吸系统！”
豆豆抱紧水蓝球，指尖在球面画出复杂的水纹符文。这个平时总把笑脸挂在脸上的小女孩，此刻眼神如深海般冷峻。她腕间的水滴胎记亮起蓝光，与水猴手臂上的海浪纹身形成共振，两人掌心相对，瞬间在脚下展开一个直径百米的水元素矩阵。
“逆时针旋转，流速200节。”水猴轻声下令。豆豆点头，水蓝球脱手而出，在空中分裂成千万颗水珠，每一颗都映出旋转的星图。黑潮在距离海岸千米处突然停滞，仿佛撞上了无形的墙壁，紧接着开始逆时针旋转，形成巨大的海底漩涡。
“是科里奥利效应！”土鼠在通讯器里惊呼，他正带着地脉工程队在海底搭建防波堤，“他们在用洋流的自然力量对抗黑潮！”
巨鲸海妖显然没料到自己的攻击会被反弹，庞大的身躯在漩涡中失去平衡，撞向亚特兰蒂斯的断壁残垣。水猴趁机看清了它的全貌：那根本不是自然生物，而是由机械骨骼与生物组织拼接而成的怪物——胸腔处嵌着暗魔法核心，尾鳍是用深海合金锻造的锯齿状利刃，最致命的逆鳞位于左腹，那是唯一暴露在外的原生组织。
“土鼠，准备岩枪！”水猴抬手召回水蓝球，球体表面凝结出冰晶，“金龙，我们需要金属屏障阻挡退潮！”
“收到。”金龙的声音带着金属特有的共鸣，他正在高空部署由液态金属构成的“星盾防线”。那些闪耀着银光的金属液滴在空中排列成鱼鳞状，在阳光下发着冷冽的光。
土鼠的地脉钻机深入海底千米，提取出富含铁元素的岩浆。当第一根岩枪从海底破水而出时，整个漩涡都被染成了赤红色。岩枪精准命中海妖的逆鳞，巨大的冲击力让它发出悲鸣，黑潮终于开始退去。
但危机并未解除。退潮产生的巨大吸力如同黑洞，正在将附近的一切吸入漩涡中心，包括困在残墟中的海族。水猴看见一只小鲛人抱着受伤的母亲在礁石后呼救，她尾鳍上的鳞片已经开始脱落，露出下面溃烂的皮肤。
“豆豆，维持漩涡！”水猴咬咬牙，跳进汹涌的水流中。他的战衣自动展开成鱼尾形态，鳞片上的水元素符文发出蓝光。当他抱住小鲛人时，发现她颈间戴着的贝壳吊坠，正是去年海族庆典时自己送的礼物。
“别怕，姐姐带你回家。”他轻声说，鱼尾拍击水面，向着金龙的防线游去。但退潮的力量比想象中更强，眼看就要被卷入漩涡，一道金色的屏障突然在前方展开——金龙的金属铠甲化作千万道利刃，插入海底形成堤坝，硬生生挡住了吸力。
“快走！”金龙大喊，光翼全力振动，掀起巨大的气浪。水猴趁机跃过屏障，将小鲛人交给等候在岸边的光犬。光犬的净化之光扫过女孩的身体，那些溃烂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重新长出晶莹的鳞片。
镜面世界，暗云天站在由海水与暗影构成的观测池前，看着眼前的景象握紧了拳头。他能感觉到海妖的痛苦，就像自己的左腹也在灼烧，但更让他心悸的是叶云天的举动——那个在镜面里永远冷静的哥哥，此刻正抱着受伤的海族少女，眼神里满是疼惜，就像当年抱着因高烧昏迷的自己。
“你明明知道...海族曾经背叛过我们...”暗云天喃喃自语，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十二岁那年，他们偷偷潜入亚特兰蒂斯，却被海族当成暗魔法探子攻击。叶云天用身体护住他，背部被珊瑚划伤，至今仍留着淡淡的疤痕。
观测池的水面突然泛起涟漪，映出另一段记忆：篝火旁，叶云天笑着为他包扎伤口，手里拿着海族送的 healing 海藻：“云帝，仇恨不该由无辜的生命承担。你看，这些海藻还是海族医者给的呢。”
“为什么...你总是能轻易原谅...”暗云天的声音里带着哽咽，指尖触碰到观测池的水面，却发现水不再是冰冷的暗影，而是带着温度的海水。他惊恐地缩回手，却看见自己的掌心浮现出海族的鱼尾图腾，转瞬即逝。
现实世界，水猴看着怀中安然入睡的小鲛人，突然发现她耳后的鳞片上有一道月牙形的缺口——这与暗云天左耳垂的伤痕形状一模一样。他下意识地望向镜面裂隙，那里的黑雾似乎淡了一些，隐约可见一个身影正在触碰水面。
“水猴，干得漂亮。”林月瞳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全息投影显示海妖的核心已经被回收，“不过有个坏消息——暗魔法孢子的扩散速度比预计快三倍，我们需要尽快找到海妖的源头。”
水猴点点头，将小鲛人交给海族医护人员。当他转身时，发现豆豆正对着镜面裂隙发呆，水蓝球在她掌心映出一个模糊的人脸。
“怎么了？”他轻声问。
“那个哥哥...看起来很孤独。”豆豆指着镜面，“就像被关在深海里的鲸鱼，没人听他唱歌。”
水猴愣住了。他突然想起古籍里的记载：镜面世界的生物无法发出声音，他们的话语只能通过水波传递。而暗云天，那个被称为“暗魔之首”的存在，或许已经太久没有听过真正的声音了。
镜面世界，暗云天看着观测池里逐渐清晰的星空倒影，突然笑了。他抬起手，在水面上画出一个简单的波浪符号——这是小时候和哥哥约定的“平安”手势。当涟漪散去时，他惊讶地发现水面上漂浮着一朵白色的海葵，那是现实世界的海族用来祈福的花朵。
“原来...你也在看星星。”他轻声说，指尖轻轻触碰海葵，感受着那微弱的生命力。观测池底部，一枚暗魔法核心正在缓缓上浮，核心表面映出的，不是黑暗，而是叶云天抱着他看流星的那个夜晚。
而在圣魔学院的深海实验室里，叶云天看着暗云天的生命体征曲线第一次出现了波动——那是希望的波动。他知道，弟弟心中的冰层正在融化，就像被净化的黑潮，终将露出清澈的海水。
“等着我，云帝。”他对着镜面轻声说，“当潮汐退去，我们会一起在阳光下听海的声音。”
窗外，亚特兰蒂斯的残墟在月光下闪烁，新生的珊瑚正在金属防线上扎根。水猴和豆豆坐在礁石上，看着镜面裂隙方向偶尔闪过的微光，知道那是另一个世界的心跳，与他们的脉搏同频共振。
巨鲸海妖的核心被放入元素圣石的瞬间，整个镜面世界的海水都泛起了蓝光。暗云天摸着胸前逐渐淡去的逆鳞伤痕，突然听见了遥远的歌声——那是海族的挽歌，却带着治愈的力量。他闭上眼睛，任由自己沉浸在这陌生又熟悉的声波里，第一次没有抗拒心中涌起的温暖。
或许，黑暗与光明真的可以共存，就像海水与沙滩，潮汐与月光。而他，终将不再是被囚禁的鲸鱼，而是能与哥哥并肩遨游的海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