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刷新了他们三观
冲他福了福身道,“多谢大人从中周全。”
顾墨之的信也很简单,写的多是村中人都知道的事,哪怕沈家派人来查,得到的结果也相差不大。
只不过,他运用了一些春秋笔法,将苏妍妍从中摘了出去。
从始至终,她都是最无辜的人而已。
可当顾墨之接回信时,她却话锋一转道。
“只是大人这封信,怕是不必送了。”
顾墨之不解,便很快有了头绪。
“莫不是和苏娘子要报官府的案子有关?”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
苏妍妍将竖在身侧的断弓拿起来,递到顾墨之面前道。
“这张弓是家父生前最宝贝的,是他之前在战场上立下大功,将军赏给他的,后来他退役回乡,将军还特许他带上这张弓。
原先家父突遭意外,我也忘了弓的事,那日为家父准备寒衣时才想起来,家父出事那日是带着这把弓上山的,后来却再没见到这张弓。
民妇自小便与父亲在山上讨生活,对他常去之地也十分清楚,便想着将弓找回来,以慰父亲在天之灵。
只是没想到……”
苏妍妍说到这语气从未有过的凝重。
顾墨之和师爷也算是有脑子的人,立马想到问题可能出在这弓身上。
“师爷,去将张捕头叫来。”
审案是他的强项,但查案的事自然是捕头比他专业。
师爷应声退下,很快张捕头便被人带了过来。
“大人,您找我?”
张捕头先给县太爷行了个礼,随后又冲苏妍妍等人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顾墨之将旁边的长弓递到张捕头手中。
“你且仔细瞧瞧,可能从中瞧出什么问题来。”
刚刚在师爷去找人的时候,苏妍妍已经说出了自己的怀疑和要来报案的缘由。
赵深没说话,就一直默默听着。
而张捕头过来时,顾墨之也没有告诉他苏妍妍的怀疑,只让他自己看。
他倒不是要考较张捕头,而是不想他因为苏妍妍的话先入为主。
再说了张捕头也是老捕头了,这方面的经验很足,没道理苏妍妍能看出的问题他看不出来。
张捕头一听顾县令的话也意识到这是有案子了,检查起来也格外的仔细,只是越看脸色越凝重。
“大人,弓被人动了手脚。”
他的话在场的人并不意外。
顾墨之也仅是点点头道,“仔细说说。”
“是。”
张捕头抱拳行了一礼,才将自己看到的都说了出来。
几乎与苏妍妍猜测的一般无二。
顾墨之这才看向苏妍妍,脸色也变得无比认真。
“你是在捡到这把弓后才怀疑有人要害你父亲的吗?”
顾墨之这话其实是暗含了一些小陷阱的。
若是苏妍妍说‘是’,他肯定会指出她在说谎。
苏妍妍何尝不知他是想诈自己,但在想好走这一步时,便知道自己也逃不了被怀疑。
她也早就想好了说辞。
听到顾墨之的话,她也十分坦诚地道。
“自然不是,我是因为有怀疑,在想起这张弓后,特意上山去找的。”
苏妍妍的回答有些出乎顾墨之的意料,但想到面前是苏妍妍,好像又在情理之中。
顾墨之示意她继续说,师爷也拿来纸笔开始记录起来。
“大人也知道一些我家的情况。裴氏在我爹头七还没过,就和苏如海搞在一起了,还非要将我和沈家的亲事换给苏渺渺。
这种种的不寻常,让我怎么能不怀疑她?别说我怀疑她害了我爹,我就是怀疑我不是她亲生的也正常吧?”
顾墨之点点头,苏裴氏的种种反常,恰恰说明她有动机。
师爷记录到这里手中的动作停了停问道,“那你为何一早不来衙门告状?”
苏妍妍嗤笑一声。
“怎么告?告裴氏吗?因为一些并不能成为证据的猜想?
我要是没说错的话,女告母是要滚钉床、打杀威棒的吧?”
师爷无言以对,因为苏妍妍说得十分在理。
“那你现在就不怕滚钉床、打杀威棒了?”
张捕头有些搞不懂她的想法。
苏妍妍闻言却笑了,“张捕头你说什么呢?我只是怀疑有人害了我爹,我拿着证据来报案的而已。
至于凶手是谁也是你们查出来的,与我何干?更何况,我刚刚也不过是顺着大人的问话回答而已,是大人问我怀疑谁,不是我要告她。”
苏妍妍将这一切推得一干二净,她的一番话更是让张捕头和师爷都惊得张大了嘴。
原来还可以这样玩,真是刷新了他们三观。
顾墨之倒不意外,从她一开始只字不提裴氏他就猜到了。
顾墨之见在她这里是套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了,便看了眼师爷,见他点头表示他也没什么问题了,便对苏妍妍道。
“这个案子本官接了,会让人尽快查清,还令尊一个公道的。”
苏妍妍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就该识趣地离开了。
起身冲顾墨之福了福身道,“那便有劳大人了。”
接过师爷刚刚录下来的口供,在确认没有问题后,签字画押离开了衙门。
苏二柱的事交给衙门去查,而她则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无论是乔家村的糖坊,还是赵家的染坊都在等着她拿主意。
而现在最主要的则是去买家里几个孩子上学的束脩礼。
从衙门出来,苏妍妍先去了一趟东市。既然都要上学了,笔墨纸砚总是少不了的。
县里的书局大,东西也全,相对的价格也比镇上便宜不少。
只是,当她问起那文房四宝的价格时,还是直咂舌。
她也不过才一人买了一只笔、一方砚台就花了十两银子。
这还是品质中下的,再问那墨条和纸的价格更是吓人。
好一点的墨条要二两一根,普通的也要一两,更不要说那上乘的了,百两也不在话下。
纸算是这些当中最便宜的了,可就算是这样,最便宜的竹纸也要一百文一刀,换算下来就是一文钱一张。
难怪寒门难出贵子,试问这价格有几个寒门能供得起一个读书人?何况谁敢保证进了学塾的门就一定能考取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