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求关心

那人手筋脚筋都被挑断,然后倒吊在房梁上,身体各处还有十数道伤口,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己血尽而亡。

而在吊着尸体的正前方两步处,还立着一把沾满鲜血的大刀。

南康推门而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满目鲜血、几乎要让人魂飞魄散的一幕。

“啊!”

她吓得失声尖叫,直接跌坐在地上起不来。

春桃落后一步进门,瞧着眼前的一幕,第一时间将自家公主的视线用自己解下来的披风隔开。

“公主殿下莫慌,有奴婢在。”

紧接着,公主府的侍卫们也闻声赶到。看到眼前这样的情形,个个都倒吸一口冷气。

这是什么仇什么怨,竟然要让人死得这样痛苦难看。

南康躲在披风后,就算是闭上眼睛,脑海中也全是方才所看到的一幕。

“是谁!是哪个找死的居然敢如此挑衅本公主!”

被春桃扶着坐到外室后,她抖着手指向内室:“你去看看,死的究竟是谁。”

昨夜,她的闺房死了人,她才搬到偏殿来,没想到这个丧心病狂的杀人魔居然又找到偏殿了。

就好像,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杀人魔的视线当中。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让南康浑身上下战栗不已。

很快,春桃就去而复返:“公主殿下,是南宫渠。”

南宫渠此人武功高强,长得剑眉星目,虽然脾气古怪,但他的一身侠气还是迷得南康为他豪掷千金买了世间唯一一把玄铁宝刀,才得以让他答应入住公主府两年。

现在,才堪堪过去半年而已,南宫渠手脚筋具断,说明死前武功被废;而那把玄铁宝刀就立在他的尸体前,那上面的血,分明就是南宫渠的。

南康越想越害怕,“春桃,你说此贼人是冲着本公主来的,还是冲着南宫渠来的?”

春桃皱眉,很认真地分析:“奴婢觉得,应该是冲着南宫渠的。”

“公主您想想看,和您不对付的人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无非就是多了一个颜蓁而已。撇开颜蓁此人并无这样的能力不说,其他人若是想动手,早就动手了,何至于等到现在?”

南康才觉得春桃分析得有些道理,可转头又想起了昨夜死在她房里的吴长松。

“那吴长松呢?他的死又怎么解释?”

“吴公子当初是以才学和容貌冠绝闽中郡的,昨夜他的死相几乎也是被人毁容,由此得知,应该也是仇杀。”

春桃分析得头头是道,但南康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这么巧吗......”

春桃用力点头:“多半就是巧合,公主殿下不必害怕。只是殿下,今夜这事儿,您还要不要进宫告知陛下?”

提及皇帝,南康惶恐不安的眼底终于找到了些许的亮光:“走,本公主现在就进宫!”

翌日一早,公主府内再度死了个男宠的消息不胫而走。

颜蓁倚窗而坐,望着楼下人来人往的街景中不时有禁军来回巡逻,秀眉微微拧起。

“夫君,恒王遇刺一案,还没有查清楚吗?”

对坐的裴澈垂眸喝茶的动作稍稍一顿,随即像个没事人一样,慢悠悠地喝过茶水之后,再将杯子缓缓落下。

“查清楚了,只是不便公开而已。”

颜蓁向来都是聪明人,裴澈点到即止的话,她又怎么会不懂?

轻轻叹息一声后,她才温声道:“‘自古天家无手足’,这句话我现在算是有了真正的了解。”

裴澈摸了摸鼻梁:“此事,大理寺已经竭尽所能,剩下的就看陛下如何决断了。”

颜蓁点点头:“那公主府的两桩命案呢?可有线索了?”

话问出口后,她才惊觉自己问太多了,“抱歉,我不是故意要探听这些消息的,只是现在满大街都因为公主府的人命案而人心惶惶的,所以我才......”

“阿蓁想问便问,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都告诉你。”裴澈定定看着她,“在我面前,阿蓁不用这样小心翼翼。”

得他这句话,颜蓁终于展颜一笑。

裴澈才道:“公主府的命案疑点重重,目前大理寺还没有从公主府内找到关于凶手的任何线索。”

那就是很棘手了。

颜蓁的秀眉越拧越深,“如此看来,你又要在大理寺忙活许久不能归家了。”

‘归家’二字让裴澈的心里漾起阵阵的涟漪,也将他内心深处几年不曾出现的不安逐渐勾起......

“旁人都是劝自家夫人孩子近些日子非必要不出门,”颜蓁忽然想起什么,颇为好笑地看着他,“怎么夫君好像一点都不担心我?”

她可是记得,当初出趟门去城外祭拜她娘亲,裴澈都让青衫如影随形地跟着,就这还不算,还将那几个寻常的护卫换成了自己素日里用的那几个。

怎么现在,他好像又不担心了。

裴澈摸了下鼻尖,“自然是担心的。不过有紫苏时时刻刻在你身边跟着,我还安排了几个暗卫在天工楼里,才稍稍不那么担心。”

颜蓁笑了一下,没在说话,而是扭头又专注地盯着楼下又一次经过的禁军巡逻队。

“都说是仇杀,但我怎么觉得这两桩命案都是冲着南康公主去的?否则怎么偏偏就她府上出了事?”

她摇了摇头,“只是可惜了那两位公子,那般有才华之人,偏偏遇上这样的无妄之灾。”

裴澈伸手扶住她的下巴,轻轻一动,让她扭头重新看向他。

“阿蓁有那心思关心无关紧要之人,不如多关心关心我,好不好?”

他的眼神百转千回地望着她:“我这几日都没有收到夫人送来的膳食。是因为我身上的伤好了,所以阿蓁就不再关心我了吗?”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我再去受点伤......”

颜蓁闻言,抬手就将他的嘴巴捂住,没好气道:“瞧瞧你,又在胡说什么?堂堂大理寺少卿,竟也这般小孩子气吗?”

裴澈乖巧得不再说话,但眉尾却往上扬了一下。

就在颜蓁不明白他是何意时,手心里忽然就传来温软的触感。

她猛地抽回手,又眼神慌乱地四下望了一眼,哪怕没有人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依旧羞得满脸通红。

“你......”颜蓁连说话都不敢太大声,“你怎么能......”

“夫人。”紫苏进门,打断了夫妻两的温情时候。

颜蓁清了清嗓子后,才望向门口:“何事?”

紫苏面色不太好:“南康公主来了,点名要见您。”